皇上將手中的書信看完,便是面色陰沉的看向柳全與虎威將軍,隨即冷聲開口道︰“這封信件便是你們密謀的物證,現在人贓並獲你們可是還有話說?”
“老臣為救愛子心切才做出了這等糊涂之事,老臣認罪,無話可說。”虎威將軍以為皇上只是治他與柳全買通官員私放人犯的罪,遂輕嘆著開口答道。
“哼。”皇上掃了一眼虎威將軍便是將目光轉向了柳全身上。
柳全顫顫巍巍的聲音傳來︰“皇上,草民知錯,求皇上恕罪,草民”
皇上的聲音愈發的冷了︰“上次你殘害宮妃、構陷忠良、藐視尚雲立律已是按律當斬,朕念及你曾輔佐先帝有功,遂只將你籍沒家產貶為庶民,可你竟是不知悔改,竟欲做出買通舊部私放死犯之事,還對朕甚是不滿意欲謀反,你說朕應當如何處置與你呢?”
“草民沒有謀反啊,皇上明鑒啊,就是借給草民一萬個膽子,草民也不敢生出這等想法啊。”柳全嚇得一個哆嗦,鼻子一酸竟是哭了出來。
“人證物證都在你還想抵賴不成,難不成還想說朕方才听到的都是因為糊涂了才出現的 癥?”皇上可見是記恨上了柳全,雖眯著一雙銳利的鷹眼,冷冷的開口道。
虎威將軍沒想到皇上竟是從方才的話語中聯想到柳全意欲謀反,遂亦是不敢多言,生怕牽連到自己,畢竟自古帝王多疑心,此時若是皇上認為你有謀反之心,那就是說什麼也沒用了,虎威將軍遂默默的垂下了頭去。
虎威將軍不禁濃眉蹙起,心下暗道不對,柳全方才卻是有些口無遮攔,可自己也沒少說啊,既然自己已是與柳全一道被抓,難保皇上不會起疑心,念及此,虎威將軍低垂著的眸子里閃過了一抹精光,忙捂著胸口軟倒了下去
皇上掃了一眼已是躺在地上抽氣的虎威將軍,便是沉聲開口道︰“哼,將大牢督統柳千方查明革職,柳全一家即刻發往新犁效力贖罪,柳家無論遠近三代內皆不得進京參與童試。”
皇上說完柳全的判決,便是對御林軍統領揮了揮手,那統領忙應過聲,隨即便是吩咐屬下將柳全架了出去。
柳全嚇得趕忙求饒道︰“皇上開恩啊,皇上”
“讓他閉嘴。”皇上的聲音輕飄飄的傳了出去,門外也不知那統領做了什麼,柳全的聲音竟是戛然而止了。
皇上捏著眉心暗道,若不是柳家世代忠良,更為輔佐過先帝的老臣,他早就一刀砍了他了。
身旁的藍玉等人此時亦是沒有火上澆油,畢竟柳家已倒,柳全是死是活並不緊要,再者他們亦是知道皇上是擔心若斬柳全會引人詬病,這個時候有人吱聲才是傻瘋了,他們等的便是皇上對虎威將軍的處罰。
待柳全被拖了下去,皇上便是垂眸望向地上那捂著胸口,看似呼吸困難的虎威將軍默默無語了起來,這謀逆之罪定然罪不可恕,可這老匹夫竟是這個時候病倒了,若是此時還將其押入大牢豈非有些不夠仁道,以虎威將軍在軍中的聲望看,此事只能壓後處置了。
皇上沉吟了片刻,便是沉聲開口吩咐道︰“先將虎威將軍移回將軍府診治,待其病愈再行定奪,其間府內之人不得外出,此事便交由藍愛卿監察吧。”
“微臣,遵旨。”藍玉忙上前行禮領命。
皇上見此便是拂袖而去,莫辰逸、莫星魂等人亦是隨後而去,藍玉與兩位御林軍則是留下處理後面的事情,一場由藍煙柔策劃的鬧劇便是這般收了場。
暖冬閣中,藍煙柔邊抬手撫了撫鬢邊,邊暗想到,看來下次變裝還是不能心急,這頭發束的太緊,頭皮都有些疼了,那鬢發雖是經此一撫松了些許,可那如墨畫般斜飛的黛眉卻是依舊飛揚入鬢,透出了一股非凡英氣。
君墨唇邊吟著一抹輕笑,對藍煙柔開口說道︰“柔兒猜皇上會如何處置這秦老頭?”
“若是皇上心寬,應該便是貶職,若是想得多了些抄家充軍也是他,這誰能猜得出呢。”藍煙柔慵懶的靠在椅背上,漫不經心的答道。
“藍公子可在?”零零七的聲音在門外響起。
“進來。”藍煙柔將目光移至門邊,淡淡開口道。
話音落下,便見房門打開,笑眯眯的零零七亦是閃身行了進來,待行至藍煙柔身前,便是行禮道︰“小姐,藍玉已命人將虎威將軍送回將軍府醫治,現下人都走了,暖秋閣與暖湘閣的牆壁也已經修補好,就差這暖冬閣了。”
“嗯,熱鬧也看完了,我們這便走了吧。”藍煙柔對零零七微一點頭,便是輕輕起身對君墨開口道。
“也好。”君墨應了一句,亦是起身隨藍煙柔而去了。
藍煙柔待出了百花樓,便是回眸對君墨淡淡開口道︰“我還有些事情得去找藍玉,便不跟你閑逛了。”
“此事很急麼。”君墨那充滿磁性的嗓音隨之響起。
“很急,怎麼?”藍煙柔微一點頭,便是開口問道。
“那本公子送柔兒一程。”君墨說完,便是以指為哨叫來了白光,片刻功夫白光便是踏塵而來,君墨隨即翻身而上,對藍煙柔伸出了手來。
藍煙柔微微仰頭看向駿馬上那一襲白衣如謫仙的君墨,竟是有一瞬的失神,只見陽光均勻的灑在君墨的身周,竟是恍如散發著光芒一般,那飄逸灑脫的墨發,俊美超凡的五官,不怒自威的氣勢,再配上薄唇邊的一抹邪魅壞笑,竟是讓人錯不開眼。
“你看,那兩位公子可真是俊俏啊。”
“白衣公子身下那匹駿馬一看便是不凡,果然是寶馬配英雄啊。”
“那位白衣白馬的公子才真真是好看得緊吶,就像天神降臨一般。”
“我看那紫衣公子才是生得風流韻致,風雅無匹呢。”
君墨听得四下的議論聲,劍眉不禁微微蹙起,隨即對馬下的藍煙柔溫聲道︰“走了,藍公子莫不是想留在此地,被人看猴戲般評頭論足吧。”
藍煙柔亦是听到了身旁女子的驚嘆聲,隨即也不矯情,直接拉了君墨的手便是翻身上馬,留下身後一地的贊美與幻想,二人絕塵而去。
待行至丞相府,君墨卻並未停下,而是任白光自行跑到了縹緲居的後院外,這才停了下來,藍煙柔看了一眼院牆,便是對身前的君墨淡淡說道︰“果然是什麼人養什麼物,都不走正門的。”
“這不是想著柔兒今日變裝多有不便麼。”君墨委屈的聲音自身前傳來。
“哼。”藍煙柔輕哼一聲,隨即便是輕身下了馬,待看到白光與君墨都是一副垂頭喪氣的模樣,便是不由笑了出來。
“好了,我進去了。”藍煙柔輕輕拍了拍白光的俊臉,便是翻牆而去,只留下一句也不知是對白光說的,還是對君墨說的話,便不見了蹤影。
牆外的君墨不禁敲了一下身下那高興得直打響鼻的白光,沒好氣的道︰“叫你來做甚,淨搶本公子的風頭。”
“小姐,這麼早便回來了?”素錦與錦秀正在後院中晾曬著被子,此刻見藍煙柔回來,忙上前開口問道。
“嗯,藍玉回來了麼?”藍煙柔邊向前院的房間走著,邊問著身側的素錦與錦秀二人。
“老爺還未曾回府。”素錦跟在藍煙柔身後恭聲答著。
藍煙柔不禁微微點了點頭,暗道這白光不愧為寶馬,竟是比先行乘車回來的藍玉還要快上了許多。
“小姐您午膳便沒有用,不如今日的晚膳早些用吧?”素錦隨藍煙柔進了房中便是開口問道,錦秀則是留在了門外。
“不急,我去書房找藍玉,然後去趟將軍府,等回來再吃吧。”藍煙柔邊說,邊將那束好的發冠解了開來。
素錦見藍煙柔之後有事情要辦,亦是不再多說,只上前幫小姐更衣梳頭,不著片刻藍煙柔便是換好了衣裙,素錦將首飾盒里一只流甦步搖輕輕插到了藍煙柔的發髻上,這才開口問道︰“小姐要不先用些糕點墊墊?”
“也好,藍玉回來便告訴我。”藍煙柔撫了撫鬢邊的流甦墜,便是開口答道。
素錦點了點頭,便是行至門外對錦秀吩咐道︰“錦秀,你看著點老爺若是回來了,便來告訴小姐,我先去弄些糕點。”
“素錦姐放心,錦秀這就去。”錦秀說完便是轉身走了下去。
待藍煙柔行至前廳,素錦亦是將糕點茶水端了上來︰“小姐,要不素錦去給您下碗湯面吧?”
藍煙柔捏起一塊香軟的蛋蓉糕,便是輕輕送入了口中,待將口中的糕點咽下,這才開口答道︰“不必折騰了,估計藍玉很快就回來了,我還不餓便等晚上再吃吧。”
“小姐,老爺回來了,奴婢已經跟老爺墊了話,說小姐這就去書房尋老爺。”錦秀的聲音自門外傳來。
“嗯,我知道了。”藍煙柔淺酌了一口熱茶,便是起身應道。
“小姐再用幾塊糕點再過去也不遲啊。”素錦在身側絮叨著。
“你再這般絮叨下去,可真要變成老太婆了。”藍煙柔回身捏了一塊糕點,便是對身側的素錦調侃道。
“嘻嘻。”素錦甜甜的笑著也不反駁,反正小姐只要吃了便好,說她兩句也是無所謂的,待藍煙柔將那手中的糕點送入了檀口,素錦便是及時的遞上了錦帕。
“你們就不必跟著我了,晚膳時候見。”藍煙柔丟下這話,便是舉步走了出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