實在想不通，甦雲就不再多想。
但無論怎麼想，這都是件好事，而且就吹雪目前的狀態，也看不出什麼負面效果的樣子，姑且先放著觀察一段時間再說。
送走了這名將喜悅寫在臉上的小姑娘，甦雲則開始考慮起另一件事情。
從昨天倉庫發來的報告看，彈藥貌似有點告急了。
這段時間，鎮守府的23名艦娘們幾乎每天都要進行實戰演練，油彈的需求和以前相比雙雙直線上升，原本預計能用個半年的彈藥儲備量只用了大半個月就所剩無多。尤其是各種小口徑彈藥，按照眼下的進度繼續訓練下去，估計撐死也就只夠用一個星期了。
而偏偏對于四項資源，海軍總部管得很嚴格，正規獲得的途徑只有兩種，一種是海軍總部的配額——該配額並非一成不變，包括了鎮守府低保、遠征與出征所得獎勵，以及任務獎勵在內的總額，可以說是大部分鎮守府的主要資源收入方式。另一種自然則是……
大量氪金，向海軍官方購買資源。
海軍總部在這方面的把控倒是很嚴，除去以上兩種方式，其他任何獲得資源的方法都是嚴重違反海軍法的行為，量刑範圍也很大，從口頭警告到終身監禁都有。但即便如此，有著利益的驅使，總還是免不了有人鋌而走險，甦雲時常能夠在新聞上看到某某鎮守府因為走私資源而被停職調查的事件。
甦雲自然不會考慮通過不正當手段得到資源，現在關鍵的問題是，彈藥消耗量顯然跟不上增長的速度，那麼究竟是應該提高增長速度呢，還是節制消耗速度呢？
這問題他想了一天了，還真是難以作出抉擇。
所有成熟的艦娘都是用成千上萬的炮彈喂出來的，這是毫無疑問的事情。不過，消耗燃料進行航行訓練也就算了，將炮彈大量運用在艦娘們的實彈演練上，實際上效率並不算高。如果將這個世界與前世的艦娘游戲對比，就會發現，所謂艦娘等級的區別，僅僅在于艦娘本身是否足夠熟練，比如甦雲身穿那珂能只身擊退深海主力，但如果換了一個剛從海軍院校畢業的新手那珂來，肯定做不到這些。
除了自己這種開掛型選手，每顆打出去的炮彈都是艦娘成長路上的經驗值，也是必經之路，但經過這段時間的實際觀察，甦雲卻感覺到，將炮彈花費在炮擊訓練和實戰演練上，收獲的經驗值，甚至遠沒有類似于游戲中“1-1”地圖的毆打深海驅逐艦要高。
這種投入與產出不成長正比的行為無疑是虧本買賣。
最終，甦雲做出了一個大膽的決定。
他大手一揮，直接對接下來的訓練計劃進行了更改。
在原本的計劃中，待天氣放晴，也就是今晚或者明天，便要讓長門對23名艦娘進行一次考核，最終將她們再編程為三個新水雷艦隊，並讓地獄水雷艦隊參與後天出發的遠征。此時他對于第一艦隊的計劃並沒有改變，仍然是進行一次遠征，不過對于第二和第三艦隊的安排，則將計劃表上的“繼續進行常規訓練和實戰演練”擦除掉，沉吟了許久，修改為“鎮守府邊境海域巡邏”。
這是一個折中的辦法，那就是提高彈藥的利用效率，讓炮彈的打擊目標不再是水花和暗礁，而是那些落單到處亂竄的深海驅逐艦。
練習了這麼久，艦娘們是應該真正進入實戰了。
當然，參考到最近西南海域活動頻繁的事，為了確保安全，只在鎮守府海域15公里內就好，遠海的話暫且半步都不要踏入。
擬定好詳細的計劃書，時間已經接近傍晚。
下了一整天的傾盆暴雨終于停止，空氣中充滿了濕潤的氣息，甦雲隨便吃了點東西，便趁著夜色來到了燈光籠罩的廣場上。
經過了一天的折騰，廣場上到處都是積水，難以落腳。
此時，身穿海軍制服的長門已經站在了場中央，長發飄然，英姿颯爽，艦娘們則來了一半，大都在場上閑聊，不時還有兩兩三三從宿舍區出來。
見到甦雲的到來，她們收起了笑鬧，紛紛行禮。
甦雲擺了擺手，來到長門面前。
“準備的如何了？”
“是，提督，訓練與演習項目考核已經就緒，預定七點半準時出發。”
“今天不考常規項目，我來負責吧。”
長門驚愕︰“誒？”
“我臨時改變主意了，今天的考試項目是遠洋航行。”
“可是，馬上就要到晚上了，離鎮守府太遠危險性會大大增加——實際上在夜晚出海就已經很危險了，請提督三思啊！”
“要的就是危險，放心吧，有我在。”
“再怎麼說這也太……”
“太怎麼了？身為艦娘，人類的對深海兵器，連夜晚的海洋都不敢涉足嗎？”
“我是說，這些孩子們都還太青澀了。”
“沒有經歷過，永遠也體會不到那種感覺，只靠每日的訓練，你要用幾年時間讓她們成為出色的戰士？”甦雲輕輕搖頭道，“看得出來你很關心她們，這段時間你也盡職盡責的最好了每件工作，對此我很感激，接下來的指揮工作交給你了，好好干。”
“可……”
長門還想說些什麼，被甦雲制止了。
“我知道你想說什麼，作為儲備鎮守府，不應該對艦娘要求這麼嚴苛是麼。有件事情我還沒通知過任何人，現在24873號鎮守府的戰略級別已經被升格為預備鎮守府。同時，附近的三座廢棄鎮守府，同樣作為預備鎮守府的身份，將在今年冬季開放使用。”
他指了指自己的腳下。
“未來，這里可能會是戰場，誰說得準呢？”
……
十分鐘後，所有艦娘準時到齊。
甦雲環視著她們，和一個月前比起來，這支隊伍的確有著不小的改變，比過去強了數倍的訓練形成了一種磨礪，而這種磨礪帶來的變化體現在精神層面，令這群小女孩看起來不再是純粹的小女孩。不過，從沒有人對此抱怨過什麼，仿佛所有人的胸口都憋著一股氣，促使著她們更加刻苦地要求自己，甦雲知道這股氣來自哪里，正是當初盛田達人隨口說的那幾句話引起的。
沒有人希望自己不被承認。
甦雲對此很滿意。
“穿戴艦裝，跟我出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