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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對誰下了毒?”承德帝眸光銳利問道。
“鳳家小姐鳳玉琴。”
“她?”承德帝緊抿著唇,冷哼一聲,“朕知道了,你退下吧。”承德帝朝趙元昕揮了揮手。
“是,父皇。”趙元昕低著頭,退出了慶寧宮。
外間,他的隨從祥子,正候在台階下,見他出來,往慶寧宮的正殿門口看了一眼,小聲地問他,“殿下,皇上會罰秋昭儀嗎?”
趙元昕看了他一眼,腳下步子不停,大步往前走,“一定會的,現在是非常時期,誰沉不住氣了,皇上就要厭惡誰。”
母妃從小就警告過他,他們的境況比不得別的皇子。母妃的出身特殊,皇上最是忌憚。
要不是母妃平時低調做人,他們母子倆,早被承德帝厭惡著了,哪里有今天太平的日子?
雖然那個太子那個位置代表著無上的權利,但他不喜歡。也不喜歡別人將他與之牽扯在一起。
況且,太子出事,三皇子出事,誰再不老實,就會招來殺身之禍。
那秋昭儀自以為生了個皇子,就能霸寵後宮,真是天真得很。
所以,他並沒有告秋昭儀虐待鳳玉琴,只說秋昭儀嫉妒他跟鳳玉琴有來往,是猜忌著,起了殺意。
……
果然如趙元昕猜想的一樣,趙元昕離開後,承德帝氣得連飯也不吃了,一張臉冷得跟冰塊一樣。
“皇上,你再吃點吧,身子要緊。”小影子站在一旁勸道。
“吃,吃得下嗎?”承德帝氣哼哼地站起身來,拿布巾狠狠擦了下嘴,離開了餐桌。
“影子,你去太醫院問問鳳鎮川女兒中毒的情況。馬上來告訴朕!”
“是,皇上!”小影子不敢耽誤,應了一聲,飛快離開了。
很快,小影子查到了情況,鳳玉琴不僅是中了毒,還中了暑。
承德帝得到確切的消息,兩眼目光冷得跟冰似的,哼了一起,拂袖大步往外走。
秋昭儀,膽子不小!她為了五皇子,居然敢算計四皇子?
他還沒有死呢,就一個個的惦記著他的位置了!他要是死了,這些人是不是會停尸不顧,只爭皇位?
“皇上,您這是要去哪兒,要不要派轎攆?”小影子跟在身旁問道。皇上這是得多氣啊?走路帶風,還將路旁一株擋路的盆花也踢飛了。
承德帝緊抿著唇一言不發,就這麼背著手,一直往前走。
小影子往前看去,發現方向是永元宮,皇上這是去找秋昭儀問罪的?
承德帝的步子很快,不多時,便到了永元宮。
永元宮的正殿里,傳來陣陣的笑語聲,里面燈火通明。秋昭儀似乎在宴客。
守門的兩個太監見承德帝來了,嚇得慌忙跪倒問安,有人要進去通報,被承德帝一個冷戾的眼神給制止了。
因為,他听到殿中有人說道,“昭儀娘娘,五殿下的額頭圓潤飽滿,這模樣兒,一看便知將來是個大富大貴之人。”
“他剛滿月的那天,有位大師進宮來給他祈福,也是這麼說的。”秋昭儀笑。
承德帝听了,臉上更是不悅起來。
身為皇子,已經是大富大貴了,還要如何大富大貴?
再富貴下去,就只有太子,只有皇帝!
人便是這樣,喜歡一個人時,處處都好,厭惡一個人時,一句話不對,就讓人厭惡了。
趙元昕沒有提起秋昭儀對鳳玉琴起殺意之前,承德帝是很喜歡秋昭儀的,她身份干淨,人也嬌柔美麗,關鍵是還替他生了小皇子。
世人都喜歡小兒子,承德帝也是這樣,母憑子貴。
但秋昭儀卻將目光盯上了太子之位!這是他最厭惡的地方。
永元宮里,幾個身份低等些的姬妾,正圍坐在秋昭儀的身旁討好說笑。秋昭儀的一側,則是五皇子的搖籃,奶娘正拿著一個搖鈴逗著搖籃里的五皇子。
五皇子已快三個月,能發出咯咯的笑聲了。
承德帝一言不發地走進了正殿。
一個宮女看到他臉色陰沉的站在殿門口,驚嚇得低呼一聲,慌忙跪倒,“皇上萬歲萬歲萬萬歲!”
這聲驚呼,引得所有的人都往正殿門口看去。
于是,剛才還在說笑的幾個嬪妾,紛紛跪倒在地,高呼萬歲。
秋昭儀也跪在人群之中,但她心中是歡喜的。就在剛才,這幾個沒有生孩子的嬪妾來看她,一個個的神色里,都透著嫉妒與艷羨。
因為,皇上已有大半年有的更是一年沒去她們的苑里了,可她這兒呢,皇上可是天天來。
這宮里頭,皇上去誰的宮里多一些,誰就是被寵著。
“都回自己宮里去!”承德帝緩緩走了進來,冷冷說道。
三個嬪妾一向不得寵,皇上來看秋昭儀,當然是沒她們什麼事了,她們來這里,一是來討好一下秋昭儀,二是踫踫運氣來見皇上。皇上似乎不高興她們來?那她們還是快點走掉為好。
幾個人對視一眼,一齊向承德帝跪了安,齊齊退下了。
走出正殿後,三個人神色怏怏的扶著自己的侍女下台階,哪知身後的永元宮大殿里傳來承德帝的怒喝聲。
“你好大的膽子!”
三人一愣,這是……有戲?皇上不是來看秋昭儀的?而是來罵她的?她也有今天啊!
但她們不敢在這里偷听,卻又十分想知道事情的原因,糾結了一會兒後,三人紛紛拿出身上的首飾,往門口兩個守門的太監懷里塞,小聲道,“記著,有情況告訴我們。”
然後,三人一臉幸災樂禍的走了。
永元宮大殿里,承德帝已讓奶娘抱著五皇子離開了。秋昭儀惶惶不安地跪倒在地。
“皇上,臣妾不知犯了何錯,惹得皇上生氣了。”她是承德帝跟前最年輕的嬪妃,生得嬌柔,她不信她落下淚來,這個五十歲的男人會不心軟?
哪知承德帝並不理會她,冷冷說道,“鳳鎮川的女兒中了毒,是你下的暗手對不對?”
沒有詢問,直接給她扣了帽子。
秋昭儀眼神慌亂,低著頭不敢看承德帝的臉,使勁搖搖頭說道,“不是!臣妾沒有害她,沒有……”
又沒有證據,誰能將她怎麼樣?
“你最好是沒有,否則,鳳家女出了事,朕絕對不輕饒你!”
秋昭儀想起,那鳳家老爺子敢當面罵皇上的事,便大膽說道,“皇上,鳳家在北地威望過高,早有狼子野心。皇上為何護著鳳家女?”
“這是你該過問的事嗎?下次再問朝政的事,你自行到太後宮中養心吧!”承德帝大怒。
他並不是要護著鳳家女,而是這個時候,鳳家的人,不能死!那太子的反兵正往京城步步逼來,鳳家女死了,雖說不是長房的,也一樣會激怒鳳家的那個老頭子,老頭子一怒,北地一亂,就更是不好收拾。
已經死了一個鳳紅羽,他不想再讓鳳家死人。
“臣妾不敢了!”秋昭儀嚇得整個人都趴在地上,讓她去太後的宮里,不是等于將她打入冷宮了?
承德帝看了她一眼,甩著袖子冷臉離開了。
被趕到殿後的宮女太監們,見承德帝走遠了,才敢紛紛走出來,攙扶秋昭儀。
秋昭儀入宮幾年,這是頭一次被承德帝這麼罵,心中怒得不行,一個宮女遞來茶水,被她打翻在了地上,“去打听一下,看看是不是四皇子到皇上跟前告本妃的狀了?”
宮女看了她一眼,應聲退下了。
打听的結果如她想的一樣,四皇子在不久前去了慶寧宮,皇上氣得連飯也沒有吃完,就匆匆來了秋昭儀這里。
四皇子!她饒不了他!秋昭儀暗自咬牙切齒。
“那個鳳玉琴呢?”秋昭儀又問。怎麼沒有死掉?死了就一了百了,沒死才是個麻煩。看看,她不就挨訓了?
宮女回道,“回娘娘話,四皇子將她安置在了賢妃的永福宮里。”
“賢妃?”秋昭儀眯了下眼,“賢妃也管起閑事來了?”
她揮手讓宮女退下了。
看來,動鳳玉琴是個錯誤的選擇,要動,直接動四皇子。
可動四皇子,一時半會兒的沒有機會……
秋昭儀因為心情不好,正坐在涼椅上想著接下來的對策,這個時候,有宮女來報,“李貴人,宋美人,還有伍才人,來看娘娘。”
“她們怎麼又來了?”秋昭儀的臉色拉下來,剛剛走掉,又來?
這三人當然是來看秋昭儀的笑話的,她們買通了秋昭儀宮苑門前守門的太監,得知皇上果真罵了秋昭儀,怒氣沖沖甩袖離開了,便又一起來了。
“昭儀娘娘,皇上怎麼這麼快就走了?沒有在這兒過夜?”宋美人的美目,在大殿里轉了一圈,微微一笑說道。
“是呀,如今這宮里頭,目前最得寵的可是娘娘啊,皇上怎會不理娘娘呢?”另一個嬪妾也微笑道。
秋昭儀怒得不行,這幾個狐狸媚子,果真是來看她的笑話的。
“皇上日理萬機,哪能夜夜宿在後宮?”秋昭儀強按著心頭的怒火,冷冷說道。
又一個嬪妾眨眨眼說道,“娘娘……,莫不是將皇上氣走了吧?”
“你什麼意思?”秋昭儀冷笑,“你敢取笑本妃?”
“沒什麼意思,我們姐幾個,也是關心娘娘罷了。”伍才人笑了笑。
秋昭儀氣得想打人。
她今天被人看了笑話,還不是那個四皇子和鳳玉琴害的她?
她絕不會放過那二人!
……
次日,秋昭儀趁著上午的太陽不那麼熱,便坐了轎攆往慈明宮而來。
將鳳玉琴弄進宮里,也是她對太後提議的。
她說,如今趙國不太平,是不是因為宣宜公主在泉下發怒了?因為太子燒死了宣宜的孫女兒鳳紅羽。
太後跟宣宜關系非淺,又特別信鬼神,她這麼一說,太後就慌了。拉著她問求解的法子,她便出了個主意,說,將鳳玉琴接到宮里頭當鳳紅羽一樣養著,宣宜就不會發怒了,趙國就太平了。
太後果真信了。
那鳳玉琴在太後的宮里頭,她可以隨時找到麻煩要了那丫頭的小命。
可現在鳳玉琴被四皇子送到了賢妃的宮里去了,她還怎麼見那丫頭?
轎攆很快到了慈明宮。
秋昭儀知道姜太後不喜歡打扮得太艷麗的女子,便穿著一身素淨的杏色衣衫前來。
“這大熱天的,難為你來看哀家。”姜太後穿著藏青色的團花家長褂子,捏著一串佛珠,坐在側殿里,翻著一本佛經,見她進來,微微一笑。
秋昭儀上前行了一禮,說道,“臣妾昨天做了個夢。心中怪不安的,特意來求太後娘娘解說。”
姜太後自從宣宜公主死後,就十分的相信各種卦算和神鬼故事,便忙問,“是什麼夢?快說說。”
“一個長著碧眼的四腳怪,帶著無數的狠群攻入了我趙國江山,吃了不少人,將……將皇上也……。”秋昭儀說了半截話,說著,還伸手拍拍心口,一副很是後怕的樣子。
碧眼怪?
姜太後默然不語。
“馴那碧眼怪的,是個粉衣羅剎。”
“粉衣羅剎?”姜太後更是驚異了。
“太後娘娘,這是什麼夢呀?臣妾今天一早,是被嚇醒的。”秋昭儀長長的吁了一口氣,偷偷拿眼看姜太後的臉色。
“擔憂什麼呢?皇上吉人自有天相!”姜太後橫了她一眼。
“唉,臣妾但願這是個好夢,如今皇上正為太子起兵的事而憂心著呢,要是又出了別的事……”她蹙著眉尖,一臉的擔憂。
“不要胡思亂想,也不要亂說這件事。”姜太後朝她揮揮手,“去吧去吧,哀家自己琢磨琢磨著。”
秋昭儀點了點頭,“是,太後娘娘。”便起身離開了。
只是,她那唇角微微的勾著。心中則道,鳳玉琴,看你還如何躲在賢妃的宮里頭。
秋昭儀走後,過了一會兒,趙元昕也來了。
“皇祖母,這是我母妃新熬治好的解暑湯藥。”趙元昕提著一個食盒,走進了姜太後休息的側殿。
他有一雙淺碧色的眼楮,長在這張男孩子的臉上,平添了幾分柔氣,也顯得更加的俊美了。
碧眼怪?姜太後看了他一眼,臉色不悅起來。
“送什麼解暑湯?難道沒有御醫和御廚嗎?回去跟你母妃說,不必這麼麻煩,要是有時間,多多關心皇上的身子。哀家反正是年紀一把了,操心是多余的。”姜太後淡淡說道。
趙元昕一愣,不知姜太後為什麼忽然厭惡起他來。
但也不敢違抗,他又拿著解暑湯離開了慈明宮。
姜太後等著趙元昕一走,便叫過蘭九,“去將鳳家丫頭接回來,一個姑娘家,怎麼能住到娘娘的宮里頭?”
碧眼怪?粉衣羅剎?這二人絕對不能在一起。
蘭九看了她一眼,應了一聲,只得去接人。
萬嬤嬤反而不那麼擔憂,在外間對蘭九道,“接回來也好,她住在賢妃的宮里,只會更加的惹閑話。鳳家跟四皇子走得近了,並不是一件好事。”
蘭九點頭,“是,奴婢知道了。”
秋昭儀的人,打听到了鳳玉琴又回到了慈明宮,她彎唇一笑,看看,還不是順著她的意思走?
只要人在慈明宮里,她一定會再找到機會。
……
趙元昕一听鳳玉琴又被蘭九接回了慈明宮,急匆匆又到了慈明宮來見萬嬤嬤。
萬嬤嬤皺眉道,“她吃過一回虧,當然不會讓她再吃一回虧。”好說歹說將趙元昕送走了。
……
日子平靜的過了兩天。
這一天,崔玉玟和崔老夫人一起進宮來看秋昭儀,打听四皇子的事。
秋昭儀將宮女太監們都遣退了出去,只留了個心腹女官在殿中听差。
“娘娘,事情進展得如何?”崔老夫人問道。
事情麼,當然是四皇子跟鳳玉琴的事了。
秋昭儀將手里的茶杯放下,彎唇一笑,“太後已經反對二人在一起,只是皇上那里……”她臉上的笑容冷下來,“本妃也琢磨不透他的意思。他居然因為鳳玉琴的事,對本妃動了怒火。”
兩人吃了一驚,“皇上可有罰娘娘?”
“罰倒是沒有罰,但是,卻對本妃大發了一陣脾氣。”秋昭儀想起承德帝那雙森寒如冰的雙眼,心中一陣發忤。
又想起伍才人幾人對她的譏諷,她心中的氣,就不打一處來。
恨不得親手殺了鳳玉琴和趙元昕。
羅玉玟疑惑著問道,“娘娘,皇上不是不喜歡鳳家人嗎?怎麼會訓斥娘娘?”
“本妃也在納悶著呢。”秋昭儀挑眉,“這其中還有什麼古怪?”
崔夫人卻看得通透,冷笑道,“皇上大約怕鳳玉琴死在宮里頭,鳳家老爺子又會來鬧皇宮,才會對娘娘生氣,如果……”她抿唇一笑,“死在外頭,又是死在四皇子的手里……”
“讓他們兩方恨去?”秋昭儀眸光一亮,“這主意不錯。不過,這個時候是非常時期,那兩人都不會輕意的出宮的。”
“那就安排在宮里頭。娘娘這次不必親自動手,免得皇上再怪罪娘娘。”崔老夫人繼續獻計。
秋昭儀點頭,眯起了雙眼,“我……自有主意。”
她以為皇上會對鳳家女下殺手,哪知皇上瞻前顧後的,反讓她挨了一頓罵。
這回麼,她得換個計策。
……
時間很快到了五皇子的百日宴。
雖然趙國處在多事之秋,但承德帝新得了兒子,還是想慶賀一下。他命內務府的管事,發貼宴請朝中的三品以上大員及家眷們進宮慶賀。
崔家,沐家,還有幾位親王郡公,都有被邀請,郁翰林和他的妻女自然也在受邀之列。郁敏柔坐了轎子沒有同其他臣子的家眷一樣,從南宮門進宮,而是繞到了北宮門處。
可不巧的是,鳳昀並不在東北角的角樓里。
“小姐,沒有昀公子領路,我們從這兒進不去啊?”侍女說道。
宮中辦宴席,盤查得比以往要嚴。臣子們由哪處門進宮,都有嚴格的規定。
北宮門這兒,把守著兵差,不讓他們通行。
“算了。那就繞回去。”郁敏柔道。
“這不是……,郁家小姐嗎?”一陣馬蹄聲傳來,有人高聲說道。
郁敏柔正要放下簾子,听到聲音便回頭來看。
這人她認識,崔家那個不學無術的花花二公子崔翰。崔太傅的寶貝兒子。
他穿一身湖藍色長衫,兩眼斜眯著看著郁敏柔,坐在一匹高大的白馬上,笑容燦爛。
崔翰前幾天被格木抓住,被強行喂服了兩粒藥丸,每天不吃解藥就渾身酸軟,無法走路。
今天他吃了解藥,精神倍爽,又遇上五皇子百日宴,便求了他老爹崔太傅放他出來玩。
崔太傅也同意了,崔家人正走在一起,從北宮門附近經過時,他看到了郁家的轎子,便獨自打馬走來跟郁敏柔攀談。
郁敏柔怎會理他這種不學無術的人?馬上放下轎簾子,不予理睬。
侍女也沉下臉來,對兩個轎夫吩咐道,“轉到南宮門。”
崔翰笑嘻嘻道,“郁小姐想從北宮門進去?我有辦法,你下轎子來,我帶你進去?”
“誰要你帶?”丫頭冷冷說道,心道,真是多管閑事。
崔翰臉一沉,拿馬鞭子抽向丫頭,“放肆,你一個侍女敢這種口氣跟我說話?”
這一鞭子抽向了丫頭的頭。
丫頭嚇得拿手去擋,鞭子沒有抽到丫頭的臉上,卻抽到了手背上,頓時鮮血崩出,丫頭尖呼一聲。
郁敏柔挑開簾子走出轎子,正看到丫頭左手捏著右手,疼得眼淚花花流,那手背上赫然可見一條又深又長的口子。
“崔翰!你為什麼打我侍女?”郁敏柔大怒。
“怎麼,舍得出來了?”崔翰大笑,他晃著手里的一個小瓶子,“我的馬鞭子上有毒,你要是不想你的丫頭在一刻的時間內死掉,就喊我一聲哥哥,我就送你解藥。”
“她不會喊你,因為你不配!”另有一人騎馬從宮牆一角繞過來,冷冷說道。
崔翰回頭,發現來了一隊宮衛,打頭的一人,正是宮衛長孟昀。
“郁小姐的外婆,跟我外婆,是遠親,算來,她也是我的遠親表妹,怎麼不能叫哥哥了?”崔翰冷笑,“你還沒有娶她吧,你管得是不是太寬了?”
鳳昀打馬走上前,和崔翰的馬兒並排而列。
崔翰傲然看著鳳昀。
鳳昀忽然伸手,將他從馬上拽了下來,狠狠的往地上一甩。
崔翰疼得嗷嗚一聲慘叫。
這下摔得不輕,那胳膊肘子處的衣衫都磨破了。
他從地上爬起來,指著鳳昀罵道,“你敢摔我?這是在皇宮的門口,你等著,我到皇上那兒告你去!”
鳳昀神色淡淡,口里“得得”的輕喊了一聲,他的坐騎向前走了兩步,一只馬蹄踩到了崔翰的肚子上。
“解藥!”兩個字涼涼地從鳳昀口里吐出。
那馬兒的重量可不輕,崔翰擔心這一腳下去,會踩破他的肚子,只得將解藥拿出,口里卻不服氣的說道,“算你狠!”
那個受傷的丫頭飛快上前拿了解藥。
鳳昀口里又輕嘯一聲,馬兒收了馬蹄,退開到一旁。
崔翰丟了個大臉,從地上爬起來,跳到自己的馬上飛快打馬離開了。
鳳昀跳下馬背,從丫頭的手里接過小瓶子聞了聞,發現沒有異樣後,說道,“這只是金創藥,並不是什麼解藥,果兒也沒有中毒,崔翰是嚇你們的。”
郁敏柔和侍女齊齊松了口氣。
郁敏柔道,“那崔翰著實可氣。居然打我的丫頭,要不是在皇宮的門口,我非得叫馬兒一腳踩死他!”
“小姐,都是奴婢多嘴。”丫頭懊悔說道。
“他是故意找茬的,不是果兒,也可能是轎夫。”鳳昀冷冷一笑。
“為什麼?果兒又不是故意招惹他,是他開始出言不遜的。”郁敏柔不解。
“看,那便是原因。”鳳昀的目光看向路對面。
那里停著一輛馬車,崔翰騎馬正朝馬車走去,那車里人挑了下簾子,對崔翰說了幾句什麼,崔翰回頭往鳳昀幾人看了一眼,一齊離開了。
“什麼原因,車里會是誰?”郁敏柔眨著眼問。
鳳昀朝身後的一隊宮衛揮了揮手,讓他們先離開,才對郁敏柔道,“那是崔家小姐們坐的馬車,而崔素馨已死,車里,是被老爺子趕出家門的兩個羅家女。”
“羅玉玟和羅玉珞?”郁敏柔記起了那二人,冷笑道,“我跟她們並無來往,她們為何指使崔翰欺負我?”
“敏柔。”鳳昀看著她,微微一嘆,“因為你是鳳家未來的兒媳婦。”
郁敏柔的臉頰微微一紅,眨著眼道,“所以,她們才針對我?”
“今天的宮宴,只怕會出事,你進宮後,機靈點兒。”鳳昀想了想,說道。
崔家對琴妹妹和四皇子下手失敗了,一定還會另找機會。
崔家羅家跟鳳府的冤仇,郁敏柔早已知曉。
“是崔家嗎?他們想干什麼?”郁敏柔忙問。
鳳昀輕笑一聲,“他們自己想尋死!”
……
崔翰和羅家二女往北宮門而來,崔老夫人已先一步到了,正坐在馬車里候著他們。
崔翰被鳳昀從馬上拉下來甩在地上,一身的狼狽。崔老夫人看見他的樣子,氣得低喝一聲,“怎麼回事?你怎麼成這個樣子了?”
孫兒的頭發也亂了,袖子也破了,還沾著血污,跟個叫花子一樣。
嬤嬤挑了簾子,忙將崔翰請進了馬車里,在隨身帶的行李箱里翻找著衣衫給他更換。
被問起,崔翰咬牙道,“還不就是鳳府的那個義孫,叫什麼孟昀的?是他打的!”
“他敢打你?他不想活了嗎?”崔老夫人冷笑道,“好好,好得很,正好,今天一個也不會放過他們家的人!”
崔翰拉著崔老夫人的胳膊,“奶奶,你有什麼主意?”他看中了那郁敏柔,如果孟昀死了,他就可以娶郁敏柔了。
京城第一美人,娶到手里,想想都是美事。
“昭儀娘娘有安排,你今天不要亂事!”崔老夫人沉聲吩咐道。
本來不想帶孫子出來,奈何孫子懼怕那個格木,在家里關了這麼多天,差點悶壞了,孫子听說宮里有宴席,死活要來。她想著,這是進皇宮,那格木的膽子,還不至于膽大到敢在宮里鬧事吧?
她便同意了帶孫子出來。
崔家的人坐了宮中換乘的轎子,先到了永元宮見秋昭儀。
因是兒子百日宴,秋昭儀今天打扮得十分的艷麗。而且,她又年輕,展翅飛鳳金釵在頭頂晃得令人眼花。
讓羅玉玟艷羨不已。
秋昭儀瞧在眼里,彎了下唇角,將頭上兩只一模一樣的金釵取下來,遞給羅玉玟和羅玉珞。
“年輕姑娘家,就該戴這樣艷色的首飾。”
二人大喜,忙謝了恩。
崔老夫人知道,這是秋昭儀在收買兩個丫頭了,也謝了恩。
秋昭儀的目光往二位女孩子的臉上轉了轉,“一會兒,命婦們會隨本妃到御花園逛園子,你們將鳳玉琴引到秋爽閣去。”
“娘娘的安排是……”崔老夫人眯了下眼。
羅玉玟和羅玉珞馬上看向秋昭儀。
秋昭儀笑而不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