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最快更新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 !
今晚的月色很亮。
阮雨宸站在前院照壁後的陰影里,望著前方月色下的紫衣青年,心中長長地嘆息著。她感謝他的默默守護,感謝他喜歡著她。可這人的心,只有這麼一丁點兒的空間,已經有人佔了位置了,挪不出空地來了。
叫她怎麼辦?
好在雲楓收了那封信後,離開了。
鳳紅羽一直陪在她的身旁,見她站著不動,輕輕地喊了一聲,“大嫂……”
“走吧,我們回吧。”阮雨宸轉身往後園走,“我也不知道,他為什麼這麼執著。很多年前,我就跟他說明了。我不會嫁給他,我只喜歡你大哥。”
大約是真的無緣吧。
小時候,她一直當他是親人,就沒有動過男女的心思。再後來,他說他喜歡她時,她發現來自身邊的壓力太大,阮家沒有一人同意他們在一起,甚至是強烈的反對,還害得他斷了腿。
那個時候,他是個尷尬的存在,阮家的人擔心他搶走阮家的家產,是不會讓他娶她的。
為了他好,為了大家都能平安的活著,她選擇了遠嫁鳳昱。而鳳昱也真的對她好。再說了,都這麼多年了,她早忘記了當年對他的感情,是怎樣的。
……
這一年的四月,發生了幾件大事。
久病的容王,終于娶到了鳳家的大小姐。不過,他也是古往今來最倒霉的王爺。娶親的半路上,殺出一個西秦太子司空睿,將他的王妃鳳大小姐搶走了。
容王還沒跟王妃拜堂呢,王妃就成了別人的了。
容王放出話去,容王府至此跟西秦及西秦太子勢不兩立!
據坊間傳聞,原本不太待見容王的承德帝,自從容王的王妃被搶之後,忽然對容王有好感了。
這難道是因為,容王氣得病倒,身子又差了些的原因?對于一個將死之人的關懷?
不得而知。
另一件事,便是太子又從司空太子的手里搶走了鳳紅羽,被府里的侍妾見到,拈酸吃醋一把火燒死了。
容王的仇人,又多了個太子。
再就是皇上寵了多年的蔣貴妃,居然對皇上下過毒,而且,據說還是太子的生母。
沐皇後罰貴妃時,太子不想母親受辱,刺死了皇後,逃走了。
最大的一件事便是,有人從太子府的廢墟里翻出了不少龍袍龍冠和玉璽,甚至連傳位的矯詔也有。
那皇上還活著呢!太子怎敢私做龍袍和玉璽?
這是要謀反呀!
皇上命人尋找太子的時候,太子果真反了。京城附近的幾座城池,個個擁護起了太子,沒有擁護的,也有一些人馬在圍城,據說,是太子的私兵。
承德帝非常後悔,在京城郊外發現太子的兩萬私兵時,就應該殺了太子。只怪當時二皇子病著,三皇子是個唯唯諾諾的草包,朝中還需要太子,他才一時心軟沒有下殺手。以至于釀成了如今的大禍。
宮中承德帝的御書房,自太子起兵的消息傳出後,書房的燈,每晚都會燃到很晚。
承德帝的脾氣,更是越來越暴躁。
能不暴躁嗎?兒子等不及傳位,居然反了!
沒有哪個做皇帝的能睡得踏實。
睡不踏實的,還有慕容墨。
倒不是他擔心京城周圍起了戰火,他的容王府會不保,他的日子會難過,而是……鳳紅羽一直下落不明。
一聲招呼也不打,就這樣平地消失?
睡不踏實的他,便開始對周圍的人挑刺兒。
京城的臣子大戶們,因為城外兵起,家家戶戶人心惶惶的,容王府里,卻一直平靜如初。
木管家和文嬤嬤還有府里的僕人們,該干什麼就干什麼,仿佛太子起兵的事,只是書本上的故事,遙遠的很。
兩人這一天一早,同往常一樣,對府里的僕人吩咐好事情後,就有說有笑的往後院走。
慕容墨忽然覺得這對老頭老太太走在一起,分外的礙眼!
他冷著臉,朝二人緩緩走了過去。
木管家正對文嬤嬤說著一件趣事,逗得老太太捂嘴忍笑。兩人說說笑笑著往前走,冷不防被一堵黑牆擋著了去路。
木管家順著那腳,一路往上看,發現慕容墨正冷著臉,看著他們。
木管家的胖身子抖了抖,心中嘀咕著,話說,他們做錯了什麼嗎?好像沒有呀?王爺為啥這樣看他們?
“王……王爺?您早啊?”木管家拉了下文嬤嬤的手,兩人一起慌忙向慕容墨行禮問安。
“都辰時末刻了,早什麼?太陽都上屋頂了!”
木管家︰“……”
文嬤嬤︰“……”
“木叔,將這月的帳本理一下,送往我書房。文嬸,天熱了,我的夏裝呢?”
兩人一愣,不知道他們王爺為啥一大早的冷著臉。
木管家眨下眼,包子臉一臉的小心,“王爺,昨天您不是看了帳本了嗎?還看?”
“忘記了,再送來。”
木管家︰“……”
木管家心中叫苦,好幾十本啦,要整理到什麼時候?而且,王爺如今一直忙著兵部的事,有時間看帳本嗎?
唉,他剛剛跟文嬤嬤約好了,一起去廟里上香的,這下又沒有機會了。
文嬤嬤也小心回道,“王爺,給您已經準備好了十套夏衫……”
“少了,再去準備十套。”
文嬤嬤愣住︰“……”
見兩人愣愣看著他,慕容墨眉頭一皺,“還不快去?”
“啊,啊?是是是——”兩個人一個往東,一個往西,飛快走開了。
慕容墨揚眉,這下子,看你們還有沒有時間在一起說說笑笑,哼!
韓大樂呵呵往這邊走來,“主子!”
慕容墨冷著臉,一大早,韓大笑得跟個傻子一樣,他挑了下眉,“何事?”
韓大將一份喜貼送上,“明年正月十八,是個黃道吉日,屬下和竹韻大婚的事……”
大婚?
慕容墨的臉色更沉了,他媳婦都沒了,居然還有人敢大婚?
“哼!”他打掉了喜貼甩袖轉身就走。
韓大一臉的莫名其妙,他撓撓頭,從地上撿起喜貼,快步跟上慕容墨的腳步,“主子,您是同意,還是不同意啊?”
“如今太子起兵戰火四起,你還有時間娶妻?你有時間擺喜宴,其他人有時間去吃喜酒嗎?”慕容墨沒有回頭,但臉上的表情很是冰冷。
“可是,婚期是明年啊,不是現在。”
“往後延……”
“這喜貼都發了呀。”
“重發!浪費不了幾個錢!”
韓大︰“……”這不是幾個錢的問題好吧?哪有喜貼發二道的?“王妃都同意的……”
不提鳳紅羽還好,一提她,慕容墨的心情更不好了。他腳步忽然一頓,轉身冷冷盯著韓大,“那就等她回來再說!”
韓大徹底傻眼。
這讓他上哪兒找王妃呀,主子都沒找到呢!他哪有那個本事呀!
。
因為戰事起,和親的事,進展的速度很快。
隨嫁人員和隨嫁的禮品,在禮部的操辦下,僅半個月的時間,就準備齊全了。
承德帝賜封阮雨宸為永定公主,又頒發了印章和冊封詔書,賜姓趙。
阮雨宸想盡快看到鳳昱。承德帝希望和親公主盡快去北燕安撫北燕人,單于烈也希望阮雨宸盡快離京,讓雲楓更加安心地听命于他,暗中派了人在宮中運作。而幾個北燕使者,當然是希望和親公主盡早離開趙國為好,他們好盡快回去交差。
趙國的國內出現戰事,他們也不想在趙國一直呆下去。
幾方催促之下,和親公主的送親隊,挑了五月十六這一天的黃道吉日出行。
這個時候,沐皇後為期一個月的喪期已過。
鳳紅羽得知出行日期後,心中冷笑,承德帝,這是多麼焦急著和親?
和親遠嫁是件傷心的事,盡管阮雨宸很是歡喜,但鳳府的其他人不這麼認為。必竟,要府里的少夫人和親,分明是皇家對鳳府在以權欺壓。
叫他們如何高興?
鳳鎮川和鳳昀,並沒有將這件事告之紅葉山的老爺子,兩人默默的準備著,安排著服侍阮雨宸的人。
宮中雖然派了幾個宮女太監還有護衛給阮雨宸使喚,但那些都是生人,哪有家中老僕人忠心?
阮雨宸再次的穿上了嫁衣,看著鏡中紅紅艷艷的自己,她一時有些恍惚,想著當年,她嫁給鳳昱時的情景。
沒有家人的相送,所有的一切,都是他準備的。
他沒有嫌棄她出身卑微,義無反顧的娶了她。她又如何不愛他?
鳳紅羽化妝成她的侍女,相隨左右。另外,男僕中有益鷹和冷劍。還有十個鳳府的暗衛。冷劍要到北燕尋趙元恆,鳳紅羽同意他跟著。益青要留在紅葉山帶鳳思晨沒有跟來,女僕中混著荷影和林氏送到阮雨宸身旁的女僕益朱。
遠行他地,不得不帶著身手強的自己人。
朝中安排的送親人員,有禮部的官員,有位趙氏宗親王的世子,另外,還有鳳鎮川。
本來鳳昀想去送親,但承德帝說什麼也不同意,無法,鳳府只好派了鳳鎮川。承德帝沒有反對,同意了。
辰時末刻,宮中來人,鳳府的府門大開,禮炮鳴響,送親隊浩浩蕩蕩的起程了。
鳳紅羽看著送親隊中,禮部的幾個官員對鳳昀和鳳鎮川說著討好吉祥的話,只覺得分外的諷刺,但凡一個朝廷有能力,哪里用得著女人去和親?
鳳昀和鳳鎮川當然是沒什麼好臉色給他們,敷衍著客氣了一番。
隊伍行到北城門城外的十里地時,鳳昀對鳳紅羽和阮雨宸及鳳鎮川千叮萬囑了一番,才反城回京。
“又不是第一次去北地,他真是多操心。”鳳紅羽挑著馬車簾子,看著鳳昀遠去的背影,不禁說道。
阮雨宸挑眉看著她,“他是不放心你。你說你,跟著我做什麼呢?王爺可一直在找你。”
“可我不放心大嫂你。”
“我有什麼不放心的?”阮雨宸笑。
可那微笑的眉眼里,還是透著些許的憂愁,她去和親,卻不能帶著鳳思晨。天天帶在身邊的兒子,如今一分開,也不知哪月哪日能再見著。
鳳紅羽見她忽然不說話了,一直扭頭看向車窗外,而那大袖子的手里,卻捏著一只小小的金鎖。
那是小佷兒思晨日日配戴在身上的,阮雨宸,這是想兒子了吧。
“思晨由嬸嬸帶著呢,你放心吧。”鳳紅羽安慰她。
“我放心著呢。”阮雨宸微笑。等這天下太平了,他們一家,一定會再聚在一起。
鳳鎮川騎馬走到阮雨宸的馬車旁,他伸手敲敲車壁。
鳳紅羽挑了簾子,露出半個身子來看他,“鳳將軍?”
鳳鎮川皺著眉頭看著她。起初,他也以為鳳紅羽死在太子府失火時,哪知,這古靈精怪的佷女卻活得好好的,還自由自在的住在鳳府里,將容王也瞞住了,也不知這丫頭打的什麼主意。
“路上有事,記得隨時叫我。”他盯著鳳紅羽說道,“別逞能。”
也只有自己家人,才是這般冷著臉,說著關心的話,無可奈何中,透著濃濃的寵愛。
“是,將軍!”鳳紅羽笑著放下簾子。
鳳鎮川搖搖頭,無奈一笑,打馬走到前頭去了。
……
雖然京城之外的幾座城池都有太子的人馬在圍城攻城,但詭異的是,沒有哪一方為難和親的車隊,一路上,順順利利的往北而行。
車馬隊路經金陵的時候,雲楓正站在金山上,極目遠眺目送車馬隊。
他听說和親車隊要經過這里時,一早就來到了山上。
小僕雲海問道,“公子,既然三小姐來了,為什麼不去見見?”
雲楓澀然一笑,“她會見我嗎?”
雲海愣住,他就不明白,為什麼三小姐不喜歡公子呢?
直到車馬隊看不到為止,雲楓才抬步往山下走去,邊走邊問雲海,“糧食籌備得怎樣了?”
雲海嘆道,“現在可是青黃不接的時候,去年夏天又鬧過水患,江南幾城的糧食都減產了不少,籌集得不多。”
“將籌集的糧食分成三份,一份給容王,一份給皇上,一份留著著我們自己用。”
雲海眨了下眼,“太子那兒呢?”
雲楓看了他一眼,冷冷道,“哭窮!沒糧食,他還敢親自跑來殺了本公子不成?”
雲海眨眨眼,“可是太子的人一直住在金陵城,萬一給他發現……”
“殺了!”雲楓輕飄飄的回道,“來了兩個人而已,這兵慌馬亂的日子,死個把人,再平常不過。”
他已經準備了三十萬兩的銀子給單于烈,還要糧食,他沒有。如果阮雨宸沒有去和親,他或許會幫單于烈,誰做皇帝,關他什麼事?他只要阮雨宸。
阮雨宸是他的底線,單于烈卻觸踫了他的底線,就別怪他翻臉不認人了。
忘恩負義也好,小人也好,隨世人怎麼去說。
雲海看了他一眼,心中嘆了一聲,“是!”
……
和親的車馬隊走得很快,沒有在金陵城停留,緊急行路繼續往北。
雖然是往北走,但天氣並沒有變得涼爽。夏季,不分南北,一樣的熱。
這一日,到了金陵城以北二十來里遠的一個小鎮。
因為天熱,又到了晌午,車馬隊找了處驛館住下,停下休整。
鳳鎮川親自檢查了房間後,才來通知阮雨宸和鳳紅羽。
荷影和益朱,將阮雨宸馬車里的物品往安排好的屋子里搬。
金陵城富庶,驛館的屋子,自然也不會太差。
鳳鎮川給她們挑的是一間最大的屋子,前後兩間,又通風,又寬敞。
不知是天太熱的緣故,還是行路太快沒有休息好,鳳紅羽這幾天一直吃不下東西。
大家吃午飯時,她一口沒吃,反而看見阮雨宸端著一碗肉湯喝,忽然覺得腹中一陣排山倒海,她口中一酸,跑到外面扶著牆壁干吐起來。
嚇了阮雨宸一大跳。
荷影懂醫,扔下筷子就跑出去看鳳紅羽,低聲問道,“小姐,你怎樣?”說著,她飛快拉過鳳紅羽的手就來把脈,沒一會兒,她的臉色就變了,愣愣看著鳳紅羽。
將鳳紅羽看得莫名其妙,“你這樣看我做什麼?我怎麼啦?”
這時,阮雨宸也和益朱走到外面來看鳳紅羽。
“她怎麼啦?荷影?”阮雨宸見荷影臉色大變,以為鳳紅羽得了大病,驚嚇不已。
荷影卻忽然笑了起來,用唇型說了幾個字。
阮雨宸一愣,懷孕了?
鳳紅羽的身子頓時一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