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

03,柳清澤的身世

類別︰其他類型 作者︰秋煙冉冉 本章︰03,柳清澤的身世

    他半眯著眼,往柳清澤手上的畫像上看去。

    這是一副雪壓青松圖,懸崖峭壁上,一株不屈不撓的歪脖子松樹,從石頭縫隙里鑽出來,頑強地生長著,厚厚的積雪壓在松枝上,松枝也不低頭,傲然挺立迎著寒風。

    跟他書房正中間掛著的那副畫,一模一樣,不,也不完全一樣,他面前的這幅畫,筆力更蒼勁些,筆墨的運用,更加的嫻熟。

    書房的那一幅,筆法生疏。

    這幅畫上,用三個古篆體字署了名︰柳向陽。

    柳向陽!

    他死死地盯著那三個字,恨不得盯出三個大窟窿來。

    若說畫可以模仿,但這字跡,多少年也沒有變。

    柳丞相的目光頻繁閃爍,內心更是涌起了驚濤駭浪,呼吸也變得急促起來。

    “你問誰?柳向陽?”柳丞相躲開柳清澤銳利審視的目光,轉過身往里屋走去,“為父不知!”

    畢竟是在官場里浸淫多年的人,他柳宏一路過五關斬六將,爬到了這丞相之位,且在這丞相一位上,一坐便是十年,再大的風浪都經過,現在只不過是看到區區一個名字,還不會將他擊垮。

    柳丞相的腳步平緩,步伐輕松若無其事地走進了里屋,又高聲地喊著柳夫人來給他更衣。

    柳夫人見他父子二人在說話,一直站在門外,听到喚她,忙帶著丫頭嬤嬤走進屋里來。

    丫頭嬤嬤朝柳清澤福了一福,走進里屋里去服侍柳丞相穿衣去了。

    柳夫人走來,捏了捏發著呆的兒子的手。

    她關切地問道,“有什麼事不能等到你下朝後再說?你看你,這天才朦朦亮呢,你怎麼就忍心將你父親吵醒?他一會兒還要上早朝呢!”

    “”

    “北方傳來消息,太子剛剛被俘虜了,皇上一準會召集群臣議事迎救太子,你父親身為丞相,必然得盡心替皇上分憂,你現在吵著他,讓他怎麼上朝?”

    “”

    “他是柳家的頂梁住,嫡房里又只有他一人,整個柳氏,都得靠他照拂!你也不例外!”

    柳丞相穿戴好朝服,從里屋走出來。

    他淡淡瞥了一眼柳清澤,同柳夫人打了個眼色,便走屋子離開了。

    柳夫人收到柳丞相警告的目光,心中疑惑了一下。

    她拍拍柳清澤的手,聲音溫柔說道,“天冷呢,快回屋穿件衣衫,有什麼話,等你爹下朝再問他。”

    柳清澤將丫頭婆子趕出了屋子,回過頭來,沒什麼表情地看向柳夫人。

    “娘可听過柳向陽這個名字?”

    “柳”她心頭狠狠地跳了一下,沒有勇氣將那個名字說出口,臉色也陡然一變。

    柳夫人倒底只是個深閨婦人,不及柳丞相那般沉得住氣,听到兒子提到的名字,柳夫人嚇得身子晃了晃。

    “你你從哪里听來的這個名字,娘也不知道啊?”

    柳清澤從她手中抽出手來,抖開手中的畫作,一指上面的署名。

    “柳向陽便是這幅畫的主人。父親說,那幅雪壓青松圖,是他的原創,為什麼有人會畫一模一樣的,還比他畫得要好?”

    “”

    “父親年輕時不是畫得一手好畫嗎?他是幾時歇筆的?柳向陽究竟是什麼人,為什麼會畫父親一模一樣的畫?”

    “”

    “父親為什麼見到這幅畫,听到這個名字,臉色就變了,他究竟是什麼人?也姓柳,是不是柳家的親戚?”

    “”

    “畫又這麼出色,家族中出現這樣的人,父親怎麼說不知道?父親和母親是不是瞞著兒子什麼?”

    父親與母親,似乎瞞著他什麼,讓他心情煩躁。

    因為,他一提“柳向陽”這三個字,兩人都是神色大變。

    他是他們的兒子,且是獨子,有必要瞞著他嗎?

    柳夫人認出那三個字的筆跡,她的臉色越來越白,兒子的句句逼問,讓她不知該怎樣回答。

    他現在穿著一身單衣,一大早的站在寒風里,這是不問出個結果,不罷休的意思了?

    柳夫人咬了咬牙,忽然捂著心口,身子一軟倒在地上。

    侍立在門口的隨侍嬤嬤,嚇得忙跑進屋里來伸手去扶她,“夫人,你怎麼啦?”嬤嬤抬頭看向柳清澤,語氣急促說道,“少爺,夫人最近總嚷著心口疼,你怎麼還故意問些刁難的問題?”

    柳清澤閉了閉眼,彎下腰,將柳夫人抱起送回了里屋的床上,扯了被子蓋好。

    又命嬤嬤去尋大夫,一番診治後,柳夫人總算醒了過來,只是臉色不大好,目光渙散。

    柳清澤縱使心中有疑問,也不好再問了,吩咐了僕人好生服著母親,便離開了正房。

    柳清澤一走,嬤嬤忙遣散了屋中隨侍的僕人,嘆了口氣小聲對柳夫人道,“公子這是不是知道了?”

    柳夫人根本沒有病,她是嚇得,故意暈倒在地。

    她都暈倒了,量兒子也不好再追問下去。

    “我也不知道。”柳夫人咬了咬唇,“老爺說,當年他將事情處理得極為干淨了,不可能還活著呀!可是”

    “”

    “他手中的那幅畫,同那個人的畫風極為相似,還有那字跡也是十分的相像,元嬸,你說這究竟是怎麼回事?是是他還活著沒有死,還有人故意故意畫了這樣一幅畫,來嚇我和老爺?”

    元嬸想了想,道,“夫人,是不是有人挑撥少爺跟您和老爺之間的關系?畢竟,人都死了,哪里會跑出來畫一幅畫?再說了,冒充一個人的名字,可是件很容易的事情。”

    “”

    “當年那人手腳被捆,扔在船上,船上起了火,他不被燒死,船一沉也會淹死。他又不會游泳,那片湖又是個偏僻的地方,活著的可能絕不會有。”

    柳夫人半眯著眼,雙手緊緊地抓著身上的被子,陷入了回憶里。

    當年那人是她的恥辱,只要一想起那人,就讓她又想到了自己的愚蠢。

    半晌,她的目光中閃過一抹戾色,“你去將軒少爺叫來。清澤雖是我親生的,但他最近一直對我和丞相冷著臉,以前可不是這樣的,正如你說的,一定是有人在挑撥了,我得查清是誰在壞我柳家的事,我絕對不會輕饒那人!”

    “是,夫人。”元嬸應聲退下了。

    不多久,一個二十歲出頭的青年公子走進了柳夫人的臥房。

    元嬸將門關上,守在門外。

    “姨母身子好些了嗎?軒兒剛才听元嬸說姨母病倒了。”青年公子一臉關切地,走到柳夫人床頭坐下。

    “軒兒。”柳夫人直起身拉著青年公子的手,“幸好姨母還有你,否則呀,這後半輩子不知指望誰了。”

    “姨母不是有清澤表弟嗎?怎會這麼說?”青年公子不是別人,正是鎮江江家,江映雪的哥哥江明軒,江家出事被滿門抄斬,他因游歷在外,由小廝替死,躲過了一劫。

    現在來到京城中,寄居在母親的妹妹家柳夫人的府上,化名宣明。

    柳夫人看到他到來,沮喪說道,“哼,別提了,也不知是什麼人,在挑撥著他跟你姨母和你姨父做對,清澤他總是對我們兩老冷臉,剛才姨母生病,就是被他氣的,你姨父更是氣得連早點也沒有吃,就匆匆上朝去了。”

    “居然有人敢挑撥表弟和姨母姨父的關系,實在太可恨了。姨母放心,不管那人是誰,只要被軒兒知道了,一定不放過那人,一定會替姨母姨父出口惡氣。”江明軒義憤填膺的說道。

    同時,他目光微縮,很快在心中盤算起來。

    母親的姐妹好幾人,江家出事後,他首先想到便是丞相府。

    柳丞相其實並不喜歡江家,因為江家早先年跟容王府有婚約,柳丞相大約不想跟容王走得近,怕惹來非議,一並冷著江家。

    妹妹來京城受鳳府鳳紅羽的欺辱,柳丞相都沒有出面相助。

    雖然不被柳丞相喜歡,但他還是來到了丞相府,不為別的,只因為這位姨父的權勢最大。

    他得利用丞相府,來一血他江家被滿門抄斬的血海深仇!

    “姨母也不知道是誰,軒兒,你替姨母悄悄的查一下,好嗎?”柳夫人一副無比依賴的表情,拉著江明軒的手。

    “好,姨母放心吧,軒兒一定會查出來的。”

    江明軒走後,元嬸又來到柳夫人的床前服侍。

    “夫人,軒公子會幫著夫人嗎?”

    柳夫人揚了揚眉,“會的,他家里只有他一人了,他不盡心幫忙,便沒有寄身之所。”

    。

    柳清澤回到了自己的屋子里,心中的疑惑也越來越多。

    匆匆洗漱穿好了外衫,他到衙門里告了假,便直奔容王府。

    辰時時分的容王府,府門已大開,有兩個僕人在門前清掃道路。

    他剛翻身下馬,便有一個胖得如彌勒佛的中年男子,從府里走出來。

    看到他,便上前拱手一禮,“柳公子好。”

    柳清澤認出他是容王府的大管家。

    “柳清澤,前來拜訪容王殿下。”他從袖中取出貼子遞上。

    木管家笑微微地相迎,“柳公子,我家王家等候公子多時了。猜出公子一準會來,一大早就吩咐在下在這兒迎接公子。”

    慕容墨知道他要來?

    看來,昨晚上鳳紅羽來柳府,也定然是慕容墨授意的。

    他點了點頭,將馬匹交給容王府門前一個清掃道路的小僕,跟隨木管家往王府里走去。

    容王府華麗堪比御花園。

    四處都是奇花異草,雕欄畫棟,府里的僕人,個個神情精神,沒有一人在偷懶背後聊主子壞話,見了柳清澤,紛紛客氣地行禮。

    但柳清澤想著心事,無心打量王府。

    繞過一處處回廊,穿過幾處假山,兩人來到了一處精致的小園子前。

    慕容墨正負手而立,欣賞著牆角的一株紅梅。

    男子同往常一樣,依舊是墨袍墨冠,矜貴俊朗。

    清晨的陽光灑在慕容墨的墨袍上,渡一層淺金。

    听到身後有腳步聲,慕容墨緩緩地轉身過來,看向柳清澤的目光微凝。

    木管家朝他俯身行了一禮,“王爺,柳公子來了。”

    慕容墨含笑朝他點了點頭,“這里不必服侍了。木叔抽空整理一下禮單吧,本王要以鳳府女婿的身份,正式到鳳府拜見鳳老爺子和鳳三將軍了。”

    木管家的包子臉,馬上笑得不見眼只見牙,“是,一定不會讓王爺失禮數的。”

    木管家樂呵呵地離開了。

    柳清澤抬眸看向慕容墨,只見男子的臉頰比幾月前清瘦了不少,整個人看著卻依舊神采奕奕。

    老話說的好,人逢喜事最精神爽。

    想著他要娶的是鳳紅羽

    柳清澤的心里頭,莫名生起一股失落來。

    “王爺。”柳清澤朝他拱了拱手,“羽小姐送了在下一幅畫,說畫這幅畫的人,住在王爺的府上,所以,今天特意來叨擾,求見一面。”

    “她昨晚走時,拿走了那幅畫,本王就料到她會送與你。本王也等著你呢。畢竟這與你家有關,本王做個人情而已。”

    “如此,多謝王爺了。”

    慕容墨朝他點了點頭,“隨我來。”

    兩人一前一後進了一側的小園。

    慕容墨並沒有往園中深處走去,而是帶著柳清澤走進門側的一間小耳房里。

    屋子不大,只有兩丈見方,卻收拾得極為齊整。

    一側擺著大書架,一側擺著床,另一面牆壁邊,擺著一張大桌子,上面擺滿了畫筆和各種顏料等物。

    一個臉上毀了容的老頭兒,坐在一張半舊的藤椅里,低著頭抱著一本書在看,口里還在念念有詞。

    “正是這人。”慕容墨看向那老頭兒,說道。

    柳清澤站在門口,沒有走上前,而是驚異的看著老頭兒。

    因為,這人居然在念二十年前,父親在殿試上所作的文章論稅負。

    已經過了二十年了,居然還有人背得出?

    如今考狀元的題目,早已不圍繞時政出題了,這人還拿出來念做什麼?

    老頭兒念完了,抬起頭來,發現柳清澤和慕容墨站在他的屋子里。

    他一臉警覺的盯著二人,“你們要干什麼?”

    “老楊頭,你怎麼又不記得本王了?”慕容墨開口說道。

    老頭兒朝慕容墨看了一眼,點了點頭,“我記得你,你剛才給了我兩個肉饃饃,好吃,我還想吃。”

    慕容墨笑道,“好,王府里的肉饃饃很多,你跟這位青袍公子好好的說說話,本王再命人送來兩個肉饃饃給你,如何?”

    “真的?說話算話?”

    “當然,剛才有只貓兒來驚嚇你,不是本王趕走了嗎?本王救了你,所以,本王是好人。”

    “嗯,你是好人。”老頭兒點了點頭,又朝柳清澤看來,“小子,你想跟我說什麼?”

    柳清澤心中的疑問越為越大,這人是個傻子?一個傻子怎麼會知道二十年前父親所作的文章?

    還畫得一手好畫?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是這個人模仿了父親的畫,還是父親模仿了他的畫?

    不管是哪樣,他們一定都認識對方才對,為什麼父親會說不認識?

    “王爺。”柳清澤掩下心中的情緒,“我想單獨同他說幾句話。”

    “可以,本王暫時先避開。”慕容墨點了點頭,轉身離開了小園,走到外面又看梅花去了。

    韓大從暗處閃身出來,“主子,這柳清澤會不會對老頭兒下毒手?”

    一個手無縛雞之力的老頭,面對身手跟主子差不了多少的柳清澤,那不是如刀下肉嗎?

    慕容墨搖搖頭,道,“他不會。這個老楊頭身上的故事很多,同他父親有密切的關系,而他,並不是柳丞相所生。”

    屋子里,柳清澤走到老頭兒的面前,輕輕地喊道,“你認識柳宏嗎?”

    老頭兒看著他眨了眨眼,“柳宏?柳宏?”他陷入了沉思,過了一會兒,他笑了起來,說道,“我想起來了,我就是柳宏。”

    柳清澤半眯著眼,“胡說,柳宏是當今的丞相大人!”

    “不對,不對,我才是柳宏,我才是呀!”老頭兒焦急地辯解起來,“我是柳宏,這名字是我爹取的,我太爺爺的墓碑上,還刻著我的名字。”

    柳清澤心中大為疑惑,這人為什麼說自己是柳宏?

    他一指手中的畫,“你說你是柳宏,可你為什麼在自己作的畫上,寫上柳向陽的名字?你應該寫上自己的名字呀。”

    “那人不讓我寫柳宏二字。”老頭兒低下頭,臉上是一臉的恐懼。

    “誰?”

    “誰?”老頭兒歪著頭想了想,搖搖頭,“不記得了。”

    柳清澤抿了抿唇,又問道,“我剛才听你在念一篇文章,嗯,寫得很好,是你寫的嗎?”

    “對呀,我還因此得了狀元呢。”

    “胡說!你敢騙本公子?”

    老頭嚇了一大跳,慌忙跪下了,“別殺我,別殺我爹,別殺我妻子,我听你的就是了,你要狀元之位,我讓你就是了,求你放過我家里人吧,我什麼都可以給你。”

    老頭兒說著說著,哭了起來。

    柳清澤驚駭地後退了兩步。

    這個人才是狀元?

    那父親呢?

    這究竟是怎麼回事?

    到底誰是柳宏,誰又是柳向陽?

    柳清澤又反復問老頭兒柳宏和柳向陽究竟誰是誰,可老頭兒更糊涂了,一會兒說他是柳向陽,一會兒說他是柳宏。

    此時,他忽然想起了母親,母親听到柳向陽的名字時,也是臉色大變。

    他們三人之間,一定發生了什麼事。

    “你記不記得甄貞?是個女子。”

    “甄貞?阿貞?”老頭兒想了想,“不記得,我只記得甄沁,我妻子,我叫她阿沁。可阿沁不喜歡我了,喜歡上了向陽。”

    老頭兒說著說著,又哭了起來。

    柳清澤只覺得一塊石頭將心頭死死的壓著,他理不清這三人的關系。

    誰是柳向陽,誰是柳宏?

    甄沁是誰?

    母親甄貞喜歡的是父親柳宏,可這人又說自己是柳宏?

    當年,都發生了什麼?

    柳清澤沒有再問下去,他轉身離開了屋子,離開了這處小園。

    小園的門口,慕容墨仍站在剛才的那株梅花樹下,听到腳步聲後,偏過頭來看向柳清澤微微一笑,說道,“清澤公子這是要離開麼?”

    柳清澤朝他走近了兩步,“容王殿下,我可不可以帶走這個人?”

    “不可以。”慕容墨收了笑容,直接拒絕他。

    “為什麼?這個人”柳清澤深吸了一口氣,“他可能跟我們柳家淵源頗深,他一個外姓人住在你們容王府里,並不妥吧?”

    “可本王認為,只有容王府,才是他最好的棲身之地,因為,有人曾追殺過他。他也一直嚷著,有人要殺他。”

    柳清澤沉默下來。

    他在心中反復想著老頭兒的話,若說老頭兒讓出了狀元之位,難道是父親搶了那人的狀元之位?要除掉?

    若是丞相

    他的眸光沉下來。

    “還有一件事,本王覺得應該告訴你。”慕容墨目光微凝,“你並不是柳丞相所生。”

    “你說什麼?”柳清澤心頭大驚,赫然看向慕容墨,“王爺從何處得來的消息?”

    “是小羽無意間偷听了柳丞相和柳夫人的對話,你是柳夫人所生,卻不是柳丞相親生的。”

    柳清澤的臉色大變,他身子顫了顫,兩眼無神的看著腳下,心中更是涌起了驚濤駭浪。

    難怪

    難怪,他的那個丞相父親一向對他不冷不熱,府里有重大的事,派給暗衛也不讓他知曉。

    時時說是白養他了。

    原來,他不是親生的!

    可他的父親究竟是叫柳宏,還是叫柳向陽,母親究竟是叫甄貞還是叫甄沁?

    他茫茫然地轉身,腳步匆匆地往容王府府門奔去。

    韓大從暗處閃身出來,等柳清澤走遠了,忍不住問道,“主子,為何不直接告訴他,他的父親可能是這個老頭?”

    慕容墨搖搖頭,“不,柳清澤為人機警,這樣一來,他會認為,容王府有意干預他柳家的事。不管是柳向陽也好,柳宏也好,總歸都是他柳家的人。”

    “”

    “我容王府要做,只做個善意撿了個弱智老者收留一場的局外人就好。他剛才對老楊頭問了一番話,相信,他心中有數,誰是他的父親了。”

    韓大點了點頭,“那麼,要不要屬下派人跟著他?”

    “不必了,他準是回家問柳丞相去了,柳丞相的日子,只怕是不會好過了。”慕容墨的眸光中,閃過一抹戾色。

    韓大扯了下唇角,“也好,讓柳府起內訌起來,將羽小姐的一家害得還不夠嗎?柳府敗了才好。”

    “百足之蟲,死而不僵。柳府,多年來一直是皇上的心腹。”慕容墨隨手一揚,將手中抓著的一把紅梅花瓣揚到地上,“別人家出了亂子才好,正好沒人吵著本王娶妃。”

    韓大裂嘴一笑,“主子說的對,眼下太子被俘虜,皇上一準操心著怎樣救太子,皇後娘娘那兒也一準心中焦急的擔心著兒子,國舅府和崔太傅的府上,都是沐皇後的親戚,也一定跟著焦急,都不會有心思來干擾主子了。”

    “嗯,去看看木管家準備的禮單準備好了沒有。”

    “是!”

    柳清澤被自己的身世驚住了,都忘記了自己是騎馬來到容王府的,一出府門,便往丞相府里飛奔而去。

    他輕功不差,很快就到了家中。

    彼時,柳丞相還沒有下朝。

    僕人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擔心的問道,“公子,怎麼啦?”

    “夫人呢?”

    “夫人在後花園呀,哦,夫人好多了,二小姐正陪著夫人賞梅。”

    柳清澤又是一路狂奔來到花園。

    柳家是百年書香門第,府里雖然比不上容王府的奢華,也比不上鳳府府邸的氣派,但畢竟是丞相府,花園建得在京城中也算比較有名。

    柳清澤尋找了好一會兒,才在一處開著白梅花的小梅林里,找到了母親。

    他靜靜的站著,目光一瞬不瞬的看著那個,笑得溫婉的中年貴婦人。

    衣食無憂的她,保養甚好,四十左右的年紀,看起來只有二十來歲。

    她待府里的人溫和,獎罰一律公平,她是那個拋棄他人再嫁的女子嗎?

    “娘。”他張了張口,朝柳夫人喊道。

    柳夫人抬頭,見他一副失魂落魄的樣子,不禁皺眉,“你怎麼啦?出了什麼事?”

    柳清雯眨眨眼,“哥,這一大早的,你怎麼一副見了鬼的樣子?”

    “你下去,我跟娘說幾句話。”柳清澤目光清冷的盯著柳夫人。

    柳夫人嚇了一大跳,想著剛才他問的事,心頭不禁咯 了一下。

    該來的還是來了。

    柳夫人推了推柳清雅,“你先離開,娘同你哥哥單獨的談談。”

    “娘”柳清雯不知發生了什麼事,看一眼柳清澤又看一眼自己母親,不肯走。

    “你再不走,休怪我不客氣了。”柳清澤怒道。

    柳清雯不敢再留著,嚇得提裙跑掉了。

    “澤澤兒,你想說什麼?”柳夫人的目光在躲閃。

    “母親的名字,是叫甄貞,還是叫甄沁?”

    柳夫人的臉色大變,“你你這孩子,怎麼敢直呼為娘的名字?”

    “娘叫甄沁對不對,早年嫁過一個叫柳宏的人,可丞相大人殺了那人,將他的名字搶了過來,又娶了娘對不對?”

    柳夫人身子一軟,跌倒在一株歪枝梅樹上,抖落了一樹花瓣。

    她臉色死白,愣愣看著柳清澤,“澤兒,誰跟你說的這件事?這這不是真的,你不要懷疑你父親。你要想著,你今天的一切,都是你父親給你的。”

    對,是丞相大人給的,卻是從他人的手里搶來了,再給他的。

    柳清澤冷笑,“母親只需說出當年的真相就可,不必問是誰,世間事,要想人不知,除非己莫為,母親難道不知?兒子,只想從母親的口里知道真相!”

    柳夫人唇角抖了抖,目光變得冷戾起來,“澤兒,那人不配為你父!不配!他只知買書,花上千金只求一個獨本名著,不知經營養家。”

    “”

    “他坐吃山空,將好生生的一個家給敗完了,讓娘天天吃著粗茶淡飯,穿著粗布衣衫,娘出身富戶之家,怎能過那樣的日子?”

    柳清澤冷冷道,“所以,你將他拋棄了,喜歡上了他人?”

    “”

    “他一直念著阿沁二字,這是母親曾經的名字對不對?他痴戀著母親,母親為何說不配?他寒窗苦讀還不是為了母親?”

    柳夫人唇角顫抖,“不是,他是個自私的人,只知,不知關心身邊人?”

    柳清澤冷笑,“所以,別人一勾引,你就移情了?”

    “不,你怎能這麼說你娘!娘也是想讓你生活得好!”

    “可那人考上了狀元,兒子也會生活得很好!”

    柳夫人搖搖頭,歇斯底里的嚷道,“不!他不懂風月,不知關心身邊人,就算是考了狀元又怎樣?娘還是不幸福!”

    “那你當年又為何要嫁給他?嫁了又嫌棄,究竟是為什麼?”柳清澤的心在滴血。

    自己的母親,究竟是個怎樣的人?

    他似乎等不及了,發動起了意念,目光直直盯著柳夫人。

    “說吧,你究竟叫什麼名字?”

    “甄沁。”柳夫人的目光茫茫然看著他。

    柳清澤的唇角顫了顫,又問道,“誰是柳宏?二十年前的狀元究竟是誰?”

    柳夫人木木然地回道,“你的生父,是你太爺爺所生庶子的兒子,住在城郊,二十年前,他考上了狀元。”

    柳清澤的眼角紅了,“柳向陽,又是誰?”

    “你現在的父親,丞相大人。”

    柳清澤深吸了口氣,顫聲又問道,“他二人,怎麼會調換了?”

    “丞相的學問不好,柳宏的學問好,可柳宏是個書呆子,娘不喜歡他,娘喜歡上了柳家嫡子柳向陽。當得知柳宏考取了狀元之後,娘將他騙到一條船上,丞相將船劃到僻靜處,點著了火,將他燒死了。”

    什麼?

    柳清澤身子晃了晃,心頭忽然一痛。

    震驚,加上前一次元氣大傷後,並沒有完全的復原,讓他一時支持不住,大吐了一口血。

    但他還是支持著又問道,“兩人當時都已經成年了,殿試時,人已被皇上見過,又如何調換得了?”

    “柳宏是個不修邊幅的人,當時雖然才二十歲出頭的年紀,卻留著一臉的大胡子,柳向陽在他殿試成功之後,便殺了他,自己貼了大胡子頂替了。他兩人說話的口音差不多,身形差不多,沒人懷疑。”

    “”

    “當被皇上正式啟用後,柳向陽扮成柳宏才對世人說,為了朝廷的形象剃掉了胡子。因為柳向陽常年住在益州城,京城幾乎沒有人認識他,就這樣頂替了。”

    柳清澤又問,“那麼,爺爺呢?佷子跟兒子調換了,他不知道麼?”

    柳夫人回道,“他知道,一個庶子之子比長房的嫡子本事強,讓他不能接受。”

    “”

    “他同意了兩人的調換,假稱親生的嫡子已死,將庶出堂弟之子收養了。實際上,還是這個兒子。”

    “”

    “因為我知道這件事,加上柳向陽喜歡我,我幫著他們將柳宏騙到了船上,才留下了我。娘頂著你小姨母的名字嫁進柳府長房,七個半月時生下了你。”

    柳清澤的眼里滾出了淚水。

    他的父親,生性木納,不懂風月,家境貧苦,被出身富家的母親嫌棄了,伙同他人搶了父親的功名,又一起殺死。

    別人的父母恩恩愛愛,他的父母為何是這般的人?

    得知當年真相的柳清澤,再也支持不住了,他收回意念閉了眼,一頭往地上載去,昏了過去。

    沒有意念控制的柳夫人,過了一會兒,自己清醒了過來。

    她愣了愣,待發現胸襟前滿是血漬的兒子倒地不醒時,大吃了一驚,驚慌著叫僕人。

    “來人,公子暈倒了!”

加入書簽 上一章 目 錄 下一章 加入書架 推薦本書

如果您喜歡,請把《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方便以後閱讀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03,柳清澤的身世後的更新連載!
如果你對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03,柳清澤的身世並對邪王追妻之王妃請拜堂章節有什麼建議或者評論,請後台發信息給管理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