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這里跟空山的環境很相似,天空不見太陽,不久前應該下過雨。
山的主體是岩石,大部分地方覆蓋著一層簿簿的紅土,遠近幾座小山包都沒見到特別高大的植物,大多以灌木和野草為主,偶爾能看到幾處暴露在土層外面的石灰岩和已經風化的頁岩。
小劉走在最前面開路,沿途不停的在嘗試通過那部衛星與鄔鴻啟取得聯系,姜孟考慮到漪瀾的身體狀況不穩定,攙扶著她跟在後面慢慢走。二人邊走邊聊起來在碎片空間里這段時間的遭遇。
漪瀾不喜歡動腦想事情,有什麼疑問就會直接提出來,比如她一直好奇又沒有來得及問的一個關鍵問題,“困住我們的是一個什麼地方?你說的魔方我大概能理解,但是不知道為什麼它會成為一個那麼復雜的空間……”
姜孟沉思了一會,“最開始在空山寺的時候我也是猜測,猜你在緣巧合下躲進了錯位空間,畢竟我不是學物理的,後來跟數學家梅萊教授通話後,他是我沒見過面的網友兼恩師,梅萊教授給了我建議,我也是經過這些日子不斷地進入魔方式空間碎片內部,才確定它是一個沒有時間軸的絕對空間,從我們現實生活的角度來看,它從不運動,並且永遠不變。在里面時間是均勻流逝的,與任何外界事物無關。”說完這段話轉過頭看看漪瀾,意料之的一臉茫然。
漪瀾雖然完全沒听懂這段話用人類語言來理解應該是什麼意思,但仍鼓勵他,“繼續。”
“或者可以說,是咱們進入之後造成的外界干預,導致這個空間不穩定,出現了變量,就是我引起爆炸的那些物質,具體是什麼我也不知道,無法采集樣本。但是我在遇見你之前到達的那個區域里,曾經用它們來引火驅散野獸,所以最後關鍵時刻才想到用信號彈來引爆整個空間。只不過……”他也想到了夜梟和藍絲,相識一場,卻惜于如此分別。
漪瀾摸著上的瓷瓶,不再說話。
小山坡並不高,很快便到了坡頂。舉目四處觀看,在對面山腳下發現一處村寨,人大喜,看看距離,天黑前一定可以走到,漪瀾二話不說,就準備沖向希望。
小劉和姜孟對望一眼,還是姜孟敢于直接說真話,“慢著,你看一下這路,你的體力能堅持到對面嗎?”
漪瀾順著他指的方向,嘖了嘖舌,剛剛他們走上來的應該是北坡,眼下要從南坡下去,可這南坡的坡度跟北面完全不同,近0度的陡峭崖壁,全是半風化的頁岩,偶爾幾處灌木稀稀落落地斜伸出來,崖壁到底就是一條小河,河水渾濁看不出深淺,河面最少也有二十多米。
小劉隨扔了一塊石頭下去,幾乎沒砸出水花,“好深!”
漪瀾縮了縮脖子,“你們倆誰會游泳?我怕水……”
這次兩個人倒是同時說,“我會游泳!可以帶你!”
漪瀾感激地看看他們,“大恩不言謝!”說著話好像想起什麼,轉回身找了塊干淨石頭坐下,開始倒背包,姜孟見她又開始翻東西,估計一時半會兒不能走,就沿著崖邊來回巡視。
林林總總的東西整理了好一會兒,漪瀾翻出一個裝食品的塑料袋把胸甲戰袍裝起來包好,又想了想,把自己身上的鐵砂袋脫下來,摸索了好一會兒,才放在腳邊的地上,帶著這個東西下水無異于自殺,但是藍絲給她的戰袍和胸甲卻是這世上再沒有可以找回來的了,必須要帶上。
拉開背包側面小口袋的拉鏈,找出一個午睡枕,猛吹幾口氣,午睡枕就變成了一個簡易的救生圈,漪瀾把它掛在脖子上問小劉,“這樣會不會起些作用,只要頭不沉到水里,應該沒問題吧?你們輪流拉著我,怎麼樣?”
姜孟這時也跑回來,看看她的造型,“不錯,關鍵時刻你這背包里還能找出點有用的東西。我剛才看到前面崖壁下面有幾處可以落腳,咱們把武器都隨準備好,感覺腳下不實在的時候,就用武器插進岩石縫里先固定,安全繩已經沒有了,全靠身體支撐,漪瀾,你體力還行嗎?”
漪瀾活動活動受傷的左臂,已經沒那麼痛,但肩膀窩里依然火辣辣地灼燒著,她沒說太多,“還能用,這段路不長,堅持一下沒問題,等會兒到了水里,不長時間浸水就行。”她已經兩天沒有吃過東西,剛才那一瓶功能飲料不知道還能堅持多久,但至少要把眼前這道難關先渡過去,聯系到救援隊,她才能最後放下心。
小劉看著她,明知她在勉強堅持,可也沒有更好的辦法,“好了,咱們抓緊時間出發吧,一定要在天黑前到村子,我怕這天等會是要下雨。”
說著,率先朝著崖壁那幾處落腳點走過去,面朝山體小心翼翼地試探著往下,漪瀾隨著他踩過的腳印跟著下來,姜孟斷後。俗話說,上山容易下山難,更何況是人剛經歷過一天惡戰,體力損耗嚴重又面對著如此陡峭的山崖,走到一半時漪瀾已經開始發抖了。
小劉還在想著如何給漪瀾打打氣,突然小村子後面的山里傳來了一陣巨響,人不約而同“唰”地轉過身,背貼崖壁將視線投向聲音傳來的方向,只見幾公里外的半面天空都被烏雲籠罩住,從雷雲深處向下竄出多條閃電,閃電出了雲直擊地面,伴著轟隆隆的聲音,震人魂魄。
姜孟心里剛想到兩字,小劉嘴上已經喊出了聲“那是雷暴!”
當人移動到一處較寬的落腳點時,終于看到村子旁邊最近的那座小山上空,正是雷雲最為密集的地方,轟轟地不斷到處劈著,將原本相對平坦的山頂已成雷暴的心,被劈的不成樣子,山上的野草燒了起來,一直往山下蔓延,濃濃的黑煙直往上升,仿佛是想要加入並壯大雷雲的隊伍一般。
眼瞧著這雷雲攜著閃電一步步逼近村子,大有橫跨村子來到近前的趨勢,現在已經到了村外那處空地上。姜孟不斷地四處張望,想盡快找到一處能棲身躲避雷電的地方,可這懸崖峭壁上哪來的安全屋啊!
漪瀾沒想那麼多,完全被眼前的雷暴吸引住了,越看越出神,隱約感覺到雷暴到了村子外之後,心仿佛多了一個半圓形的罩子。
用劍探過去捅了捅離她最近的小劉,“你看,那雷暴心是不是有一個陣?”托了這幾天跟著藍絲他們上戰場的經驗,現在她已經可以看出用石頭擺的沙盤陣法了,眼前這雷暴的心放著很多亂八糟的東西,不像是村民擺設的農用器物。
小劉順著她說的看向那雷暴心,眯著眼仔細看了一會兒,“好像真的是個陣法,你看那陣法的邊上,是不是躺著一個人?”眼前的情景讓他們大吃一驚!
隨著雷暴心不斷靠近,他們所在的這片山頭也開始滾下幾塊碎石,又一陣密集的雷電過後,感覺大地和這山坡都抖了幾抖。
再看村子那邊,除了一部分閃電是毫無章法地亂劈外,幾乎所有雷暴心的雷電都是往陣法間倒著人那兒劈過去的,但都被那個罩子擋在了外圍,就連火也靠不進陣法的邊緣。
姜孟這時也看向他們說的那個陣法,喃喃地說,“這是要成仙吧?”人都覺得不可思議,雷電居然會朝著一個方向如此集地劈,但是卻都在半空消失,這已經不能用科學來解釋了。
這時漪瀾也意識到問題的嚴重性了,學著剛才姜孟的樣子四處尋找避開雷區的落腳點。遠遠地看見一處樹叢,就在他們剛剛下來的路線左側十幾米的地方,引起她注意的原因是那樹叢不像其它的植物向外伸展,那樹叢有一部分是往岩石里面長的!
漪瀾用指著那個方向,趕緊叫姜孟,“你看那處樹叢,會不會是有個小山洞?”
姜孟還沒說話,小劉先打了個寒噤,“大小姐,別嚇我!我們在空山就是從黑風洞進的那個破空間,現在還找洞啊?”可沒等他說完,身後有幾道雷已經越過村子,直擊到河邊的樹上。
姜孟發了話,“先過去看看再說,怕是真的要躲一躲了,這雷好像馬上就能過來。這里不是空山,再說那空間已經炸了,不會那麼背。”
小劉听他這麼說,想了想也覺得有道理,便率先開始登山,姜孟在他後面,漪瀾最後。上去比下來更不容易,腳下不留神就可能把石頭踩落在別人頭上,因此前面兩人攀登的極為緩慢。
在攀登一個凸起的石頭時,小劉往下喊︰“我先上去,等會拉你們。”姜孟做了個k的勢。小劉重心向下偏向踩在山石上的兩腳,略一貓腰,猛地躍起右伸出抓住了突出的石塊邊緣。
由于視野被這塊石頭擋住,小劉沒有注意到上方有一塊滾下來的石塊恰巧滾落下來,砸了他的右,小劉吃痛一松,就要滑落下去。姜孟見狀左握緊那把佩劍插進石縫,右一下抓住了小劉的右臂,使勁一甩將小劉又摔回右側的山壁上。
小劉驚出了一身冷汗,對著姜孟點了點頭。姜孟打了個勢示意他繼續向上爬,小劉點頭,這次換姜孟打頭陣,很順利地爬到了漪瀾指給他看的那處樹叢,砍開雜草和樹枝一看,果然是個一米多寬的小洞口,沒有風聲,天陰得看不出里面有多深。
回頭招呼後面兩個人,“果然是個洞穴,好像人工開鑿的,我們先進去避一避,等雷暴停了再走。”說著他先用照了照里面,確認沒有蛇蟲鼠蟻,便探身彎腰爬了進去,里面空間窄小,縱深大約不到米,洞口僅容兩個人緊貼著錯身過去,他又退了出來。
安排一下順序,對二人說,“漪瀾先進去,躲在最里面,我跟小劉守在洞口。”
一番閃展騰挪,個人終于在洞里坐下來,著實喘了一會粗氣。抬頭再看向前方,此時的雷暴已經聲勢漸弱,烏雲已經漸漸變簿,但對面山上起火散出來的濃煙依然遮擋了一部分視線。
姜孟和小劉越看越感覺不太對勁,因為濃煙正在往後方不停地傾斜,甚至連火勢都小了許多。兩人還在奇怪,突然就從濃煙飄散的縫隙之看到半空之,一個人頭左搖右擺地仿佛在盯著他們看,一個碩大的流著血的人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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