高一五班的人發現最近班長好像有點不太對勁，但是平時也依然根正苗紅的好少年，至于不對勁具體表現在……
“那我先回家了啊，下午見。”
放學後柳沛站起身和周圍人告別，身邊突然傳來一個響亮熟悉的聲音，“柳沛，你等會！我有點事問你！”
林真玫和沈露露不約而同得露出高深莫測的微笑，尤其林真玫還擠眉弄眼得看著楚然意有所指，“沛沛啊，你最近和班長關系很好啊~”
楚然翻書的指尖微微停了一瞬繼續翻下去。
柳沛無奈的看著蔣淮跟在自己身後屁顛屁顛的模樣，頂著班里幾個人戲謔的目光不知道第幾遍解釋，“班長，我說了我真的幫不了你，這事你還是找個精通的人比較好……”
蔣淮一听就著急得說，“可我跟著你真的管事！我都好幾天沒听到聲兒了！”
柳沛明白那是傅楠在怕自己的能力，問題是現在傅楠根本就不是為了蔣淮而來，她實在沒理由去折騰蔣淮玩。
柳沛吃不準傅楠的心思就不好下手，反正最近蔣淮看著起色也好了不少她就更不想管了，結果誰知道蔣淮偏偏這樣黏上了她，尤其是發現每次當柳沛在身邊耳邊就會很清靜身體也很清淨的這件事。柳沛當然知道蔣淮不可能和其他人說的那樣對自己懷著什麼心思，要說他怕自己還差不多。但是一直被這樣纏著難保她自己也會感到煩躁和焦慮，說到底她還是有些在意班里人的目光。
“沒準是你自己的心理原因呢，”柳沛安慰他，“再說了班長，既然你那個楠姐對你還不錯說明她沒有惡意，你怕什麼嘛。也可能人家就想和你嘮嘮嗑，說會話，聊會家常啊。”
嘮嗑說話聊家常……如果說以前老媽對自己說這些，蔣淮肯定沒什麼感覺，但如果對方不是人的話……糟、糟了，他好像又听到了耳邊響起什麼聲兒了！
抬眼一看柳沛果然走的更遠了些，蔣淮有些崩潰得跟上去，“我一點都不想和她嘮好麼……柳沛你等等我，你別扔下我啊！”
雖然說柳沛確實很煩蔣淮一直跟著自己，但是考慮任何人想到自己被某個鬼陰森森盯著都會感到害怕，柳沛也想從他這邊多了解點傅楠的事，所以平時也就懶得去管大不了任其跟著。而且蔣淮跟著柳沛可以悄悄給他一些用自己的靈氣，這樣只要蔣淮到了醫院元元收到這些靈氣的影響而減少身上的怨氣。柳沛到底是個陌生人，就這麼貿然前去給人家幫忙——那才是對自己的不利。
但是很快她就發現自己這麼想還是太簡單了，尤其是在第二天到了學校，在她不經意間掃過蔣淮的座位看到蔣淮懨懨的趴在桌上之後就瞪直了眼，表情就像那天看到林真玫的時候一樣。
原本趴著的蔣淮看到柳沛眼楮瞬間就熱烈起來，用林真玫的話來形容就是，“見到肉的小土狗。”
沈露露的評價更為直接，“如狼似虎。”
盧曉想了想笑嘻嘻的說，“應該是饑不擇食~”
被柳沛幾個親友調侃的對象絲毫沒有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就跟見著親人一樣朝著柳沛奔過去。
“柳沛你終于來了！”
一聲下去班里百分之八十的目光都集中在了他倆身上，剩下百分之二十還沒到班，但當他看到柳沛以從未見過的錯愕目光盯著自己時也愣了。
柳沛盯著那個趴在蔣淮耳邊親昵得摟著他脖子的傅楠，心里仿佛被一千頭草泥馬碾壓□□。
不是說好跟著元元嗎？不是說好是為了元元才來的？為什麼傅楠會纏上蔣淮？！
擅長腦補的柳沛很容易就在腦子里勾勒出三十萬字虐戀禁忌言情小說。
柳沛目光復雜得看著蔣淮茫然的表情，“班長，你……原來喜歡姐弟戀？”
蔣淮︰“……啥？”
柳沛又仔細看了看傅楠確定她身上那根黑線已經轉移到了蔣淮身上，她又吸了口氣，心情沉重得走過去低聲問，“……還是人鬼戀？”
蔣淮心底一涼，想起從昨晚開始脖子就開始傳來熱乎乎的溫度，他一度以為是自己發燒所導致，今天早晨起來連頭都暈暈沉沉的幾乎沒法走路。
“難、難道說……楠姐她……”蔣淮哆嗦著把不確定的目光投向柳沛。
柳沛沉重得點點頭，“恭喜你，元元估計是沒事了，因為，”她頓了頓，同情的看著蔣淮脖子身邊一直摟著他的那道虛影，“她跟上你了。”
蔣淮只覺得後背嗖嗖的冷汗冒出來，仿佛有人在腦中放了一塊炸雷炸的他全然忘了自己的處境。
柳沛搖搖頭朝著座位走過去，“哎……班長好人啊……”
蔣淮一把撲過去，也不管現在是在班里嚇得聲音都變了，“柳、柳沛，你把話說清楚這到底怎麼回事……你不能走！你走了我怎麼辦！”
“班長，我真的幫不了你……”
蔣淮一听眼淚就淌下來了，哭的梨花帶雨得死死拉著柳沛胳膊，“你不能不管我，你不管我我怎麼辦……！”
班長你至于這麼委屈嗎！柳沛看得目瞪口呆。
班里寂靜無聲，楚然一動不動的盯著蔣淮拉著柳沛的那只手，目光動都不動。盧曉踫了踫他胳膊嬉笑著湊過去，“學霸這是把咱們班長始亂終棄了嗎，嘖嘖……真是絕情……”話音未落楚然偏過頭冷冷得看著他，目光里的寒氣幾乎能把他凍成冰塊。
“你少他媽這麼多話。”
盧曉一愣，臉色也立刻拉下來，“你他媽說什麼？你再說一句？”
“哎行了行了，”林真玫看著不對勁趕緊拉了一把盧曉，“你倆至于嗎，多大點事。”
盧曉臉色難看得扯開林真玫，直接踹開凳子從柳沛身邊走了過去，頭都沒轉。
被扯開的林真玫尷尬得立在原地，不知道手往哪放。
“他抽風呢，你別理他。”沈露露看不下去小聲說了句。
柳沛好不容易擺脫蔣淮告訴他自己會想想辦法讓他先回去，就看見盧曉從自己身邊擦身而過，連個眼神都沒給她。
——今兒他居然不耍貧了？
柳沛疑惑著看著盧曉離開的背影回到座位上，邊放下書包邊問，“盧曉怎麼了，剛看他臉黑的跟那什麼似的，你們又欺負人家啦？”
沒人出聲。
柳沛詫異的轉過頭，楚然面色如常得看著手中的書本頭都不抬。林真玫在旁邊冷著臉看書也沒搭理她，她又把目光轉向沈露露，沈露露猶豫得看了她一眼，最終也選擇了閉嘴撇開目光。
這是……怎麼了？
“哎，你們怎麼了？”柳沛坐下踫踫林真玫的胳膊，“你們怎麼都不說話啦？是不是發生什麼事了？”
“你怎麼那麼多話？！”林真玫一把甩開她的手提高了聲音，“閑著沒事跟你的蔣淮說這些去！”
柳沛愣住，怔怔的看著林真玫冷著臉不肯面對自己。她聲音大得半個班都能听到，本來之前蔣淮一把鼻涕一把淚得就讓她得了不少注視，現在自己更是成了風口浪尖的對象。
“說什麼呢，”沈露露急了，趕緊拉過柳沛，“他們今天抽風，你別放心上，剛剛就是看到你跟蔣淮在一塊所以有點不痛快……”
“什麼……？”
“哎，班長帶頭早戀呢……”不知道是誰小聲說了句，“而且還是和學霸……”
“我還以為班長看上去那麼正經誰知道……”
“別說了別說了，沒看到有人不高興嗎。”
“真是愛恨情仇好一場戲。”
楚然咳嗽了聲，面無表情，“請同學們安靜一下，咱們馬上就要上課了。”
柳沛轉過頭看他，猶豫著小聲說，“楚然，我……”
“馬上就上課了，個別同學注意下課堂紀律。”楚然頭也不抬，直接打斷了柳沛的話。
蔣淮好像現在才注意到這邊的情況，在剛剛得知自己被傅楠跟上以後心里的害怕和恐懼一點點散開後，這會回過神來他才知道自己給柳沛帶了多大的麻煩，下意識就想澄清。
“那個，我和柳沛不是……”
“咳咳咳，咳咳咳……”
班里此起彼伏的咳嗽聲打斷了他，蔣淮迎面望去卻只能看到一張張調侃嬉笑看好戲的面孔。
就像是以前在院子里看戲的那些老人一樣。
班里這麼熱鬧，柳沛反而沉默得坐下沒有再出聲，她遞給沈露露一個不用擔心的微笑，就開始旁若無人的收拾起東西準備迎接課堂的到來。
“寒假之前的成績單大家都看了吧？”苗文莉踩著上課鈴從門外抱著書來到講台上，嚴肅得看著同學們，“上次期末考試的單科成績，咱們班總體來說還算不錯，尤其年紀第一的數學成績在咱們班相信大多數人也知道了。柳沛的進步非常快，剛入學時她的數學成績還不如你們好多人，短短一個學期就能進步到年級第一，我希望你們能和她學學，不要總是把心思放在沒用的地方，學生的任務就是學習，而不是搞點閑事，都明白嗎？”
柳沛抬起頭看著苗文莉，她依然站在講台上滔滔不絕得說著語氣越來越嚴厲，仿佛沒有注意到底下有些學生不自在得目光。
柳沛不相信她什麼都不知道。
她更願意相信的是，苗文莉在以一個老師的身份去幫助自己的學生解決困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