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心特別亂。
這個時候,就仿佛掉進水中,明明找到了一根救命的稻草,那稻草卻沒有起到作用一樣。我不停的想,不停的思考。
陰陽八卦相輔相成,萬物相生,順其自然。
我總覺得,在這個我不明白的框框里,少了一環,這一環應該由我去做,但我卻不知道自己要做什麼?
張永富,你真是個笨蛋,我埋怨著自己,給了自己一巴掌。
天逐漸的黑了,我不能讓陳先生在外面呆著,只能把他抱到屋里面去。用被子給他蓋上,別讓他身體涼了。
奶奶也不管我,她跟著爺爺,這輩子見過很多奇聞異事。而且,爺爺那邊也出狀況了,渾身發熱,發了高燒,又醒不過來,奶奶給爺爺腦門上搭了手巾,總算好一些。
陳先生這邊的狀況也越來越差,我覺得他的眼楮也開始發生變化了。我說不明白,那些變化是什麼?
但我總覺得那些變化,是往不好的方向走。
陳先生的藥袋子就在外面放著,里面還有藥。我猜測也許有一種能讓陳先生醒過來,也許有一種藥能讓爺爺的高燒退下來。
也許……
我根本不知道藥的作用,無法下手,我不敢隨便給陳先生吃藥,怕那一點點的可能也會被我扼殺。
奶奶又來了,她說如果爺爺在發燒,就讓我給爸爸媽媽打電話。
我知道奶奶的意思,忍不住的想哭,但我看奶奶還堅強著,就不由自由的咬著牙,咬碎牙床,我也不能讓自己變成懦弱的自己。
我走出房門,借著外面涼爽的空氣,讓自己安靜一下。
不自覺的,我來到了工作間。想著爺爺在這里打我,罵我,教我的點點滴滴,想著所有的一切。
想著愛逃跑的陳先生終于不逃了,卻落得這個下場。
“張永富,你趕緊給我想辦法啊!”
我對著自己吼,使勁的朝著工作台踢過去。
當一聲,底下有什麼東西動了一下。我想起來了,陳先生煉藥的時候,我把他放棄的藥渣裝進罐頭瓶子里面。這個罐頭瓶子還在工作台下面放著。我趕緊把罐頭瓶子拿出來,打開工作間的電燈。
我發現渾濁的藥液早就變得凝固,而且在中間還有一塊拇指蓋大小的結晶。那玩意有點像琥珀,給人的感覺仿佛經歷了千年的時間,其實他放在這里,才兩天多的時間而已。最重要的是,這東西有一股暗香味兒。我見過陳先生用過最厲害的藥,就是放進棺材里那無味的五個藥丸,這個藥卻有香味,熟悉陳先生的人,不會覺得這個藥是他做的,但我知道,這個藥千真萬確是陳先生做的。
突然,我茅塞頓開。我記得陳先生說過,棺菇能做三種藥,第一種可以治療任何病,陳先生得到了那個方子,打算治療自己媳婦的病,卻失敗了。第二種,可以讓人安靜的死去,文君得到了這個方子,而且成功的配了這種方子。第三種,可以讓人死而復生的藥。
也許現在這個結晶,是第三種藥。不管了,拼一把吧!
我對自己說,這麼等下去,爺爺和陳先生都得命喪黃泉。如果能把陳先生救過來,以陳先生的醫術,一定能退爺爺的高燒。
“張永富,你活了半輩子都是沒有運氣的家伙,這一次,要把所有的運氣都用上啊!”
我像瘋了一樣對自己喊著,一邊抱著罐頭瓶子沖進屋里。用勺子小心翼翼的把這塊結晶挖出來,到了陳先生那我又開始猶豫,本來還想萬一把陳先生最後的生機也斷了怎麼辦?要不要,先給陳先生磕頭。後來一想,都去TM的……
我掰開陳先生的嘴,這塊結晶,還真奇怪。我拿著勺子把它挖出來,它沒有任何的變化,進入口中,入口即化,真的很神奇。
都沒有用我捏著陳先生的喉嚨做動作,藥就滑進了腹內。
我瞪著陳先生,緊張的渾身肌肉僵硬,現在的我肌肉全部縮緊,竟然連抬起手來都做不到。時間在動,陳先生沒有動靜。我越發的害怕,慌亂的問自己過了多久了,我不知道。
想扭頭看看時間,身體僵硬的無法動彈,我看著,看著,只能看著,突然,陳先生的肚子咕嚕一聲。咳,緊接著陳先生咳嗽了起來,他睜開眼楮,虛弱的看著我。
“我昏迷多久了?”
“兩天了!”
“永富你過來扶我一把!”
我努力讓自己笑一下,臉上的肌肉也僵硬著,但我應該笑了吧。反正我雙腿跟訂了釘子一樣動不了,我砸了一下自己的腿。
小聲的說︰“動,動啊,別慫!”
“發生了什麼?”
陳先生自己問了一句,突然感覺到了什麼?他伸手一摸,從背後拿出了這張黑紙白字。看見上面寫著歸來兩個字,陳先生一下子就站了起來。
站起來之後,又摔倒在地。陳先生太虛弱了,我總算能動了,趕緊把陳先生給扶起來。他要去看爺爺,我扶著他到了爺爺的病床前,看見爺爺腦袋上放著毛巾,陳先生長長的呼出一口氣。
不知道為啥,看到陳先生的樣子,我心里也不緊張了。陳先生是個經常逃跑的主,那是因為事情還沒有到關鍵時刻,到了關鍵時刻,陳先生還真的不掉鏈子。
陳先生喊著藥袋子,我趕緊去拿。陳先生把所有藥都倒在地上,把那些臭藥,一個個的聞。我的眼神緊緊的跟著陳先生的臉,他一個個的否定,我的心就跟著一點點的往上提。
別把陳先生救回來,爺爺搭進去了,這可就不值了。終于,陳先生停了下來,他手里拿著一顆銀白色的藥丸,挺稀奇的。讓爺爺吃,可是爺爺吃不下,藥吃進去就吐出來,奶奶在旁邊幫忙,急的直哭。
陳先生也有點慌神和爺爺說︰“張老頭,這可不是犯倔的時候。趕緊吃了!”
我掰開爺爺的嘴,把藥放進去,這藥被分解的很小,到了喉嚨下不去,我心中急了,照著爺爺的後背就拍了一下,這一下還挺狠。
爺爺打了一個嗝兒,把藥給吞進去了。我本來還擔心爺爺噎著,可是陳先生笑了,他說沒事了。
沒過多一會兒,爺爺的燒就退了。我給陳先生熬了一些稀粥讓他喝,陳先生喝完也睡了。就我閑不下,來回的跑。
好歹在半夜的時候,爺爺醒了一趟,喝了點水。听說陳先生醒了過來,硬是讓我扶著,看了看陳先生。
“陳大腳丫子,果然命不該絕。”
“是爺爺的風水術厲害。”
爺爺看了我一眼說︰“一命二運三風水,這風水之術不是大夫,病了還是要看醫生。你要端正態度,才能學習風水之術。”
我點點頭,心里想,只要爺爺你活著,讓我學什麼我就學什麼。
轉天早上,陳先生和爺爺還是很虛弱,但兩人已經能聊天了。陳先生叫我過去,我估計他這會想問我淑珍阿姨的事兒。
但這會我還不想過去,我想打個電話。這個電話是打給文君的。
“你好,我是張永富。”
“永富啊,你找我有什麼事?”
“你惹怒了我們,我們會去城里找你的,準備好一敗涂地吧!”
我在電話這邊听到文君的笑聲,然後她壓低了聲音說︰“就憑你!”
“你弄錯了,我說的是我們。”
“你們?”
“我和陳先生,陳先生,過來說一句話。”
陳先生走了過來,接起來電話︰“喂,你好,我是陳凡!”
“怎麼可能?”
我站在陳先生身邊,耳朵貼到電話上,我听見文君的呼聲和劇烈的抽吸聲。
“永富這孩子說的沒錯,你等著我們,我們會去城里揭穿你虛偽的面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