又是十六字決。總覺得陳先生把祖國的文化玷污了。
陳先生把一切說的好像都在掌握當中一樣。實際上,我們回去以後,孫能說傍晚五點以後就可以布陣。
水缸里的,本來就是從河里取來的活水,直接把魚放進去沒有任何的問題。
其實這個五黃煞,來自于一本叫做《洛書》的書,這書特別的厲害,學好了,有枯木逢春的神效。
在洛書中北斗九星、五行七色,這些玄奧的東西,重新組合在一起就變成了新的九宮飛星。九宮飛星中,有兩顆吉星,兩顆凶星。其他的,見吉則吉,見凶則凶。
明天孫能就要收了李寡婦的怨氣,把李寡婦弄到城里燒了。
陳先生听了,就和孫能說︰“催動五黃煞最少也要三天的時間。孫能,你咋這麼著急呢?”
“陳凡,我告訴你。不要用你那低級的眼光來看我,我來調動風水,怎麼可能用的了三天的時間。我知道你要干什麼?你想找到怨氣的根源,用老法子。我明白的告訴你,行不通。”
陳先生咬著嘴唇不說話,晚飯吃完又拉著我離開了。
志哥在小飯店吃飯,八張餡餅,摞在一起和小山一樣。他還給自己弄了一瓶啤酒,一邊吃一邊喝。
看到我們進來,志哥還嘟囔說︰“就愛這一口餡餅,沒準哪天就吃不上了。”
我沒法在這個問題上安慰志哥,現在我心里也是七上八下的,忐忑的比山里的路還坑坑窪窪。這個陳先生迷一樣,鑽爺爺那個‘大禹治水’的建議,要把這個來龍去脈搞清楚了。按理說,陳先生能把藥理融入命理,絕對是有手段的人,他偏偏不用,像個警察一樣問東問西。
志哥還沒有嘮叨完,陳先生就問︰“大志,那天你給鄉長老婆派車的時候,有沒有指定派哪輛車?”
“啥意思?咋地了?陳先生,我听你這句話,咋跟城里的刑警辦案似得。”
“志哥,我們只是想了解一些事情經過,就想知道結果,警察的事兒我們可不管。”
安撫了一下志哥,效果還算可以。他仔細的回憶著那天派車的經歷。對啊,鄉里公用車有四五輛,平時都不咋出去。那天志哥去找用車的時候,除了那輛車,所有的人都被派出去工作了,唯獨剩下了那輛車。
那天司機死里逃生之後,還有一個小插曲。他回來之後有個人去感謝那個司機。原來那個司機不是那輛車的專用司機。當天,那台車去的方向,原有的那個人不認識路,就和那天的司機換了一下港。不認路這個人不會游泳,那天要是他開著車進了河里,他也得一起死了。
果然是有安排的。
陳先生眼珠子轉了幾下,拉著我就走,我和志哥說了一聲,我們就離開了飯店。
“陳先生,怎麼咋辦啊?”
“找那個鄉長攤牌。”
根據陳先生的分析,周坤殺了大胡子和他的媳婦。我們就往周坤家走,燈亮著,門開著。
屋里靜的讓人覺得可怕。
“周坤!”
我喊了一句,沒有人應承。
陳先生的鼻子像狗一樣抽了抽,他帶著我走到廚房,廚房的有兩個清爽的小菜放在爐子上,是剛做出來不久的。
周坤去哪了?
“他在外面!”
陳先生順著窗簾的信息往外看,周坤就站在外面,屋里的光能找到周坤的臉。他的臉與平時不太一樣,沒有了憂愁,取代的是幾分猙獰。
不知道周坤表情陰冷的看著什麼?他返回屋里,手里還拎著一把劈柴的斧頭。我有點害怕,被這樣的周坤發現我們躲在他的屋里,他會怎麼樣?一言不發的一斧子砍過來?
陳先生示意我不要說話,蹲在里角落里。然後用腳尖輕輕的把廚房門踢開一道縫隙。從縫隙里我們輕松的看到周坤在客廳里,表情一臉的陰霾。
他拿著一個罐頭瓶子,然後就朝廚房走了過來。我和陳先生趕緊躲在門的後面。周坤推門進來,並不是去拿吃的,而是拿著大半袋粗鹽。
周坤的注意力很集中,根本沒有注意到我們。他回到了客廳,把半袋子鹽都倒進了罐頭瓶子里面,然後從抽屜里拿出準備的1個銀幣和6個銅幣,嘩啦啦的扔進罐頭瓶子里面。然後拿著涼水杯,咕咚咚的加滿涼水。
也不蓋蓋子,一手端著,一手拿著斧頭朝外走去。
陳先生拉著我,在後面跟著。看見周坤走向的是李寡婦家的方向。到了李寡婦家門口,他還左右看了看人,確定沒有人後,這才走進了李寡婦的家里。
陳先生一直拉著我跟著周坤,看見周坤進了院子。陳先生反而不急了,在我來躲著的角落里長嘆了一口氣。
“哎,這個周坤要是不當鄉長,也是個厲害的風水師。”
“什麼意思?”
“你看他端著那個東西嗎?那叫安忍水,專門破解五黃煞。”
孫能用以毒攻毒的法子,五黃煞也是特別毒的一個風水煞。但陳先生認為,孫能對付的是怨氣,真正可怕的不是怨氣,是人心。
果然,這個周坤根本沒有想過要安葬李寡婦,他別有目的。
“要進去看看嗎?”
說實話我有點害怕,想到了周坤那把陰冷的斧子。
“進去,放心,憑他的一把斧子是傷害不了我們的。”
陳先生特別有信心,我想起了他比我這個搬石頭還厲害的手勁兒。就點點頭,和陳先生一起往院里走。
剛才我們出來天空還有一點亮,找了志哥。又去了周坤家里,這會天都黑了。
院子里出奇的黑,我感覺自己什麼都看不清楚。殘垣斷壁的屋里也黑著,完全沒有動靜。周坤呢?
我看到,周坤做的安忍水還放在了東北角,他的人呢,我心里胡亂琢磨著,心想反正殺人犯是周坤,他會不會從哪個角落里躲著,拿著斧頭,等我們進來之後,沖著我們狂砍,明天在把這件事情賴到靈異事件的頭上。
他能躲在哪里呢?
我極力的用目光搜索著,院子本來沒有啥,放了五個大水缸,反而讓人覺得陰森恐怖的。
當啷……
我腳下絆了一個東西,打破了院子里的寧靜。我低頭一看,是斧頭,還沾染著血跡。
“開手電!”
陳先生也看到了斧頭,喊了一聲開手電。本來我們悄悄的摸進來的在,想看看周坤要干啥?看到血斧子,陳先生的聲音都有些不對勁了。
我拿著手電一掃,就看見其中一個大水缸里面,露著周坤的腦袋。怪不得找不到他,原來他蹲在水缸里面。
不過,他為啥閉著眼楮,臉色還是蒼白的。
“周坤?”
陳先生一邊喊,還一邊從我手里搶過手電,直接晃周坤蒼白的臉。終于,周坤有了一絲反應,他氣若游絲的說︰“救……我。”
這聲音低沉的可怕,就像用最後一絲氣擠出來的。
周坤咋的了,看他面色蒼白的,一定是出了問題。我要去救他,陳先生卻用強勁的手緊緊的抓住了我。
“大胡子是不是你殺的?”
真不明白為什麼陳先生一直糾結這個問題。
“不……是……救……”
“你媳婦是不是你殺的?”
“不……我……”
周坤的越發的低沉,我只听到了兩個字,根本無法知道他說的是什麼?
“對不起,我無法救你。不要有怨氣,好好的轉世投胎去吧。”
陳先生說完,拿起了帶血的斧頭。
“永富,照亮,我們把安忍水的瓶子打破。”
我忍不住的回頭看了一眼周坤,他的眼楮已經完全的閉上了。
沒幾步就走到了所謂安忍水的罐頭瓶子那里,陳先生掄起斧頭就要砸,但隨著他的動作,斧頭竟然被甩飛了出去。
不過,陳先生反應也挺快的,手腕一擰,直接用斧頭把砸在罐頭瓶子上,罐頭瓶子崩碎。這時,我回頭看了一眼那斧頭,斧頭不偏不倚的落在水缸上, 嚓嚓,水缸上開始出現細微的裂紋。
“張嘴!”
“啥?”
我都不知道發生了什麼?可是陳先生反應很快,迅速捏住了我的嘴巴,把我的下巴弄得生疼。我還沒有來得及掙脫,他就把一顆味道像大糞一樣的藥丸塞到了我的嘴里。
然後給自己也吃了一顆,拉著我就跑。
“快,快,快跑!”
我被陳先生拉著往外跑,但忍不住的回頭看。水缸終于全面的碎裂,里面的魚率先沖了出來,它在陸地上,沒蹦 幾下,就沒有了動靜。
我注意到水有些紅色,被什麼東西吸引著看向缸底,那里擺著一截被斧頭砍斷的手臂,手臂上還有白色的襯衣袖子,袖子上是罕見的多邊形紐扣。
那是周坤的手……
“別看了,找死嗎?”
水缸里為什麼會有周坤的手,我忍不住聯想到,周坤在另一個水缸里,氣若游絲的樣子。難道……
我忍不住又朝其他水缸看過去,可是腦袋嗡的一下,就啥也不知道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