暗室中,陳凡緩緩直起了身子,用手背抹去嘴角的血跡。
他看著那片徹底報廢,價值連城的光壁,臉上沒有半點心疼。
有的,只是棋逢對手的酣暢淋灕!
“唯心主義打擊是吧?”
“講不講道理了?”
“徐鳳年,你可真是……越來越讓我上頭了!”
這一口血,吐得不虧!
三百只“窺天之眼”,毀得更值!
他用最小的代價,掀開了對方最大的一張底牌!
“規則性武器……”
陳凡眯著眼,大腦以前所未有的速度運轉著。
這種力量,無視距離,無視物理防御,專門克制他這種科技流的“異端”。
想要對抗,只有兩種辦法。
要麼,用更強的規則去覆蓋它。
要麼……
就在他瘋狂進行頭腦風暴,構思著反制方案的瞬間!
嗡——!
一陣刺耳的警報,猛地從他腳下,從天工城的最深處,尖嘯著沖了上來!
整座攝政王府,都跟著輕微地顫動了一下!
“報告王爺!”
暗影衛的身影從角落里浮現,單膝跪地,語氣是前所未有的急促。
“地宮甲字號實驗室失控!世界坐標信標……能量讀數出現劇烈異常!”
陳凡的瞳孔,驟然一縮!
……
天工城,地下最深處。
這里是整座城市的禁區中的禁區。
一座足以容納數萬人的巨大地底洞窟內,那座被陳凡命名為“世界坐標信標”的巨大黑色金字塔,正發生著詭異的變化。
原本沉寂的塔身表面,無數銀色的紋路正瘋狂地閃爍、亂竄,像是電路短路一樣,發出“ 啪”的電火花。
整個洞窟的能量濃度,正在以一種恐怖的速度飆升!
“穩住!快!啟動備用能量池,分流沖擊!”
耶律德華雙眼布滿血絲,正對著一群同樣驚慌失措的匠師們嘶吼。
他們就像一群試圖給失控的核反應堆降溫的工程師,臉上寫滿了恐懼和不解。
“不行啊大人!能量回路過載了!我們對信標的抽取,好像……好像觸動了什麼東西!”
一個年輕的研究員看著儀器上爆表的讀數,聲音都帶上了哭腔。
“我們……我們是不是鑽得太深了?”
他們持續不斷地從信“標中抽取能量,解析技術,就像是在一座沉睡的遠古巨獸身上貪婪地吸血。
現在,這頭巨獸,好像要醒了!
陳凡趕到時,看到的就是這樣一幅末日般的景象。
他沒有理會那些手忙腳亂的研究員,而是死死地盯著那座正在“發脾氣”的黑色金字塔。
他能感覺到,一股陌生的,冰冷的,不屬于這個世界的意志,正在信標的內部,緩緩睜開眼楮。
【叮!】
【系統警告︰檢測到未知高維信息流甦醒!】
【警告︰檢測到“收割者”文明低等管理協議——“獄卒”已被激活!】
【目標正在掃描宿主……掃描中……】
陳凡的腦海中,系統的警報聲幾乎要撕裂他的靈魂!
而此時此刻。
在黑色金字塔最核心,一個人類永遠無法觸及的維度中。
一段由純粹數據構成的意識,結束了漫長到無法計算的沉眠。
【系統引導程序…啟動…】
【能源核心狀態檢測…剩余能源︰0.013…嚴重虧損狀態…】
【外部環境掃描…發現未知低等碳基生物群落…】
【發現“病毒級”入侵行為…正在對信標核心代碼進行非法解析…】
冰冷的數據流,不帶任何情感。
它就是“獄卒”。
一個被更高等級的“收割者”文明,留下來看守這座跨世界信標的,低級人工智能。
它的核心指令,只有三條。
【核心指令一︰維持信標基礎運轉。】
【核心指令二︰清除任何試圖解析核心代碼的“病毒”。】
【核心指令三︰信標主體遭受不可逆轉之破壞時,啟動“湮滅程序”,並向坐標[已屏蔽]的“裁決序列”艦隊發送最高等級求救信號。】
數據流開始執行它的第二項指令。
【執行指令二…清除“病毒”…】
【啟動“格式化”打擊…能源請求…請求被駁回…能源不足…】
【啟動“物理清除”協議…能源請求…請求被駁回…能源不足…】
經過零點零零一秒的計算,“獄卒”得出了結論。
因為它沉睡得太久,能源幾乎耗盡,它已經失去了直接抹除陳凡和格物院這群“病毒”的能力。
它,是一個失去了武器的獄卒。
而囚籠外,正圍著一群拿著電鑽和鐵錘,試圖撬開大門的“囚犯”。
【威脅評估…直接沖突失敗率︰99.98…】
【重新規劃最優策略…】
數據流閃爍了一下,瞬間做出了一個最符合絕對理性的選擇。
【策略啟動︰偽裝,誤導,蟄伏,重建武力。】
它沒有再進行任何狂暴的能量釋放,而是選擇……隱藏自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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它悄無聲息地,接管了信標最外層的部分控制權。
……
“穩……穩定下來了!”
地宮內,一名研究員看著緩緩平息的儀器讀數,發出一聲劫後余生的歡呼。
黑色金字塔表面的狂亂電光也漸漸隱去,恢復了往日的沉寂。
一切,都好像只是一場虛驚。
耶律德華長出了一口氣,癱軟在地,渾身都被冷汗濕透了。
“王爺,嚇死我了……”
陳凡沒有說話。
他的目光,穿透了那厚重的黑色外殼,似乎看到了潛伏在最深處的,那個冰冷的意識。
他臉上的表情,無比凝重。
剛剛系統的警告,讓他明白,自己捅了多大的一個馬蜂窩。
“收割者”文明?
听這名字就知道不是什麼善男信女!
自己這是把人家看門的狗給吵醒了!
“王爺!王爺!大突破!天大的突破啊!”
就在這時,一個負責數據解析的匠師,突然像瘋了一樣從他的工位上沖了過來,手里揮舞著一疊剛剛打印出來的獸皮紙,臉上是無法抑制的狂喜!
“信標!信標剛剛主動向我們開放了一段全新的數據接口!”
“天吶!這簡直是神跡!里面包含了更深層次的能量運用公式,還有……還有一種我們從未見過的空間折疊技術!”
“只要我們能吃透這些,別說三百只‘窺天之眼’,三千只,三萬只我們都能造出來!”
所有研究員瞬間沸騰了!
他們以為,這是自己不懈的努力,終于獲得了“信標”的認可!
是這座神物,主動賜予了他們智慧的果實!
耶律德華也激動得老臉通紅,沖過來接過那疊資料,雙手都在顫抖。
“王爺!天佑我北莽啊!”
只有陳凡,看著他們那一張張狂熱興奮的臉,遍體生寒。
他知道。
這不是什麼神跡。
這是那個甦醒的“獄卒”,故意扔出來的毒餌!
它在用一些錯誤的,或者夾雜著致命陷阱的技術,來誤導自己的研究方向!
這個ai,在把他的格物院,往溝里帶!
陳凡抬起頭,再次看向那座沉默的黑色金字塔。
他仿佛能“听”到。
在信標那龐大如山巒的內部結構深處,在那些格物院至今都無法探知的黑暗角落里。
無數比塵埃還要微小的納米機器,正利用著逸散的能量,悄無聲息地,開始拆解信標自身的非核心結構,然後,重新“打印”組裝。
它們在建造著什麼。
在建造屬于那個“獄卒”自己的,更高級,更致命的“機械守衛”!
一個來自天外星際文明的,絕對理性的ai獄卒。
它已經醒了。
它沒有大吼大叫,沒有橫沖直撞。
它只是微笑著,遞給了你一杯……加了料的蜜糖。
陳凡緩緩攥緊了拳頭。
他原以為,自己最大的敵人,是那個站在金陵城頭,能言出法隨的人王徐鳳年。
可現在他才發現。
一個更恐怖,更未知的幽靈,已經潛伏到了他的心髒里!
一個絕對不會被情緒左右,只為了“清除病毒”而存在的夢魘。
而他,就是那個最大的“病毒”!
“呵呵……”
陳凡的喉嚨里,發出一陣低沉的笑。
“內憂外患啊。”
“一個玩唯心的聖騎士。”
“一個玩潛伏的ai刺客。”
他舔了舔有些干裂的嘴唇,眼中的凝重,漸漸被一種更加瘋狂的戰意所取代。
“行,都來吧!”
“我倒要看看,是我這個bug先把你們都玩死,還是你們先把我這個病毒給清除了!”
“游戲,越來越有挑戰性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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