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炭火還沒完全熄滅，烤架上殘留著魔蜥獸肉的油香，石峰看著阿木把最後一塊魚骨頭埋進土里，說是“給山神留的，保佑師兄下次回來還能釣到這麼大的魚”，忍不住笑了——這孩子總有些奇奇怪怪的小心思，卻比誰都真誠。
靈兒悄悄拉了拉石峰的衣角，把一個繡著竹子的小布包塞給他︰“師兄，這里面是我磨的輕身草粉，比之前的細，你要是去遠地方，撒一點在鞋上，走路能快些，還不容易累。”布包上的針腳歪歪扭扭，顯然是第一次繡，卻透著一股笨拙的用心。
小岩也走過來，遞上一塊磨得光滑的溫玉片︰“我听墨長老說，遠地方可能有魔氣，這是之前師兄帶回來的魔核提純後剩下的邊角料，我磨成了片，你帶在身上，能擋點魔氣。”溫玉片被他揣在懷里焐得溫熱，邊緣還刻著一個小小的“穩”字，是他的名字里的字。
石峰接過布包和玉片，指尖傳來的溫度比炭火還暖。他把布包塞進內側的衣袋，溫玉片系在護心鏡的鏈子上，貼著胸口︰“好，我都帶著，等我回來，就用你們的草粉練身法，用你的玉片擋魔氣，還教你們凌霄界的新劍式。”
弟子們的眼楮瞬間亮了，阿木拽著他的袖子︰“師兄真的會回來嗎？要去多久啊？我們能在這里等你嗎？”
“會回來的。”石峰蹲下身，和他們平視，“不會太久，等你們能獨自擋住十塊飛石，能把御氣式練到氣凝劍尖不散，我就回來了。在這之前，要好好跟著墨長老練劍，幫著山下的村民，別偷懶，也別惹長老生氣，知道嗎？”
“知道！”弟子們齊聲應道，阿木還伸出小拇指，“師兄，我們拉鉤，你一定要回來！”石峰笑著勾住他的手指，指尖傳來的力道小小的，卻帶著沉甸甸的約定。
等弟子們依依不舍地離開，墨長老才提著空了的竹籃走過來，里面還留著幾片清魔草的葉子︰“都跟他們說了？”
“說了，沒敢說太危險，就說去學新劍式。”石峰踢了踢腳下的炭火，讓火星慢慢熄滅，“長老，古籍里說凌霄界怎麼去嗎？需要準備什麼？”
墨長老從懷里掏出一卷用蠟封好的布帛，展開後是一幅泛黃的地圖，上面畫著一道金色的光柱，標注著“凌霄界入口，需帝者劍意引動，護心鏡為鑰”︰“這是當年大帝留下的秘圖，入口在劍門後山的‘凌霄崖’，只有繼承了他劍意的人才能看見。你出發前，要先在崖頂靜坐三天，讓護心鏡和你的劍意徹底共鳴，才能打開入口。”
他指著地圖上的小字︰“里面還說，凌霄界的靈氣比我們這一界濃十倍，但也更烈，剛進去可能會不適應，要帶著靈植湯和淨化聖晶，先穩住靈體。還有，那里的‘凌霄殿’藏著帝者傳承，只有通過三關考驗，才能拿到對抗虛空界的‘滅空劍意’。”
石峰把地圖疊好，小心地收進布囊︰“三關考驗？古籍里說是什麼考驗嗎？”
“沒細說，只提了‘心關’‘劍關’‘境關’，應該是考你的心性、劍意和境界。”墨長老拍了拍他的肩膀，“你比當年的大帝更幸運，有魔魂晶、溫玉這些寶物，還有各族的支持，一定能通過的。”
石峰點頭，掏出定位陣石，指尖注入靈氣——之前給陣玄發的消息還沒收到回復，此刻陣石突然亮起，陣玄和靈汐的消息一起跳了出來︰
陣玄︰“剛和各族代表商量完，都支持你去！甦辰查了古籍，凌霄界確實有對抗虛空界的傳承，我們會在大陸做好準備，建更多防御塔，提純魔核，等你回來！”
靈汐︰“我給你裝了滿滿一布囊靈植湯，還有新培育的清魔草種子，種在凌霄界也能活，能淨化那里的烈靈氣。鐵山給你打了新的溫玉護腕，嵌了淨化聖晶，你路上用。我和蠻牛、林溪會盯著魔族界和各族的情況，你放心！”
看著消息，石峰的眼眶有些發熱。他原本以為要費很多口舌解釋，沒想到各族毫不猶豫地支持，連細節都替他考慮好了——靈汐知道他愛喝靈植湯，鐵山記得他需要溫玉防魔氣，陣玄會統籌全局，他們從來都不是他一個人在戰斗。
“他們都支持。”石峰把陣石遞給墨長老看，“聯盟會建防御塔，魔族界有黑鱗和血牙，劍門有您，我沒什麼好擔心的了。”
“那就好。”墨長老笑著接過陣石，又遞給他一個小瓷瓶，“這里面是‘凝魂丹’，我用後山的凝劍草和魔魂晶粉末煉的，能穩住你的靈體，在凌霄界要是靈氣太烈，就吃一顆。”
石峰接過瓷瓶，塞進口袋，和靈植湯、淨化聖晶放在一起——這些東西，每一件都帶著身邊人的心意，是他在陌生位面最堅實的後盾。
第二天一早，石峰去了練功場，看著弟子們練劍。阿木的初境劍意更穩了，木劍劃過木樁，能留下清晰的白痕；小岩的守心劍能擋住六塊飛石，劍圈還沒亂；靈兒踩著靈植粉，身法快得像一陣風，卻再也不會收不住。墨長老站在旁邊，偶爾指點兩句，和平時沒什麼兩樣，只有石峰知道，長老眼底藏著的不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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中午，石峰去了山下的村子，王奶奶正坐在門口曬玉米，看到他，趕緊拉著他進屋，端出一籃紅薯︰“小石啊，听說你要去遠地方？這些紅薯你帶著，餓了就烤著吃，甜著呢！”李大叔也扛著鋤頭過來，塞給他一把磨得 亮的鐮刀︰“山里路不好走，這鐮刀能砍草，還能防身，你拿著！”
石峰接過紅薯和鐮刀，心里暖得發漲。他沒告訴村民們要去多遠，只說去學本事，回來保護大家，村民們卻把家里最好的東西都拿出來，這些樸實的心意，比任何寶物都珍貴。
傍晚，石峰回到劍門後山，站在凌霄崖頂——這里他之前常來練劍，卻從沒注意到崖壁上隱約的金色紋路，此刻護心鏡微微發熱，紋路漸漸清晰，組成一道和地圖上一樣的光柱圖案。他坐在崖邊，看著遠處的劍門，竹屋的燈已經亮了，練功場的青石板上還有弟子們練劍的痕跡，靈植園的凝劍草在晚風里輕輕搖晃。
護心鏡的銀輝再次亮起，映著他的臉，識海里又傳來那道古老的聲音，卻比之前更清晰︰“繼承者，時機將至，勿負帝者之托，勿負蒼生之望。”
石峰握緊清邪劍，劍身上的金白紋路與護心鏡的銀輝交織，他深吸一口氣，心里最後一點猶豫也消失了——他不是為了自己去凌霄界，是為了護心鏡里的帝者意志，為了墨長老的期盼，為了弟子們的等待，為了聯盟的支持，為了山下村民的笑容，為了這片他愛到骨子里的大陸。
“我決定了。”石峰對著崖下的劍門輕聲說，像是在告訴所有人，也像是在告訴自己，“等我回來，定要讓虛空界再不敢踏足這片土地，定要讓所有人都能安穩地種地、練劍、吃烤肉，再無戰火。”
護心鏡的銀輝突然暴漲，崖壁上的光柱圖案開始旋轉，一道淡淡的金色光門在崖頂慢慢成型。石峰知道，這是護心鏡在回應他的決定，是凌霄界在向他敞開大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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