的第一縷陽光剛穿過竹林，落在竹屋的窗台上，石峰就被手腕上傳來的暖意驚醒——不是靈植茶的溫，是凌霄護心鏡的熱，比昨晚入睡前更明顯，像揣了塊剛從火里取出的溫玉，卻不燙人，反而順著血脈往四肢百骸流，連指尖的劍意都跟著輕輕顫動。
他坐起身，摸向胸口的護心鏡——鏡面上不再是之前的淡金紋路，而是浮起一層細碎的銀輝，像把星空揉碎了撒在上面，紋路間還隱約有金色的光點流轉，與清邪劍的金白劍意產生了奇妙的共鳴，劍鞘在牆角輕輕“嗡”了一聲，像是在回應。
“怎麼回事？”石峰皺著眉，運轉凌霄劍意試圖壓制這股暖意，卻發現劍意剛踫到護心鏡，就被銀輝裹住，反而讓光點流轉得更快，鏡面上甚至映出了一道模糊的影子——不是他的，是道穿著金色戰甲的身影，背對著他，站在一片泛著金光的雲層上，看不清臉，卻透著和凌霄大帝殘魂相似的威嚴。
“小石師兄！”屋外傳來阿木的聲音，還帶著幾分雀躍，“我們都練好樁了，能教御氣式的進階了嗎？”
石峰趕緊收斂心神，用玄鐵甲蓋住護心鏡的銀輝，應了聲“就來”。推開屋門，看到弟子們都站在練功場中央，手里握著木劍，靈兒還特意把靈植粉撒在了腳邊，顯然早就準備好了。阿木跑過來，遞上一碗剛煮好的靈植茶︰“師兄，這是我跟墨長老學煮的，加了點凝劍草，你嘗嘗！”
石峰接過茶，溫熱的液體滑入喉嚨，卻沒壓下護心鏡的暖意。他強打起精神，走到場中央︰“今天教你們御氣式的‘凝氣’，之前你們練的是讓氣順著劍走，現在要讓氣聚在劍尖，像針一樣扎出去——比如劈木樁，不用力，靠氣就能扎出印子。”
說著，他拿起阿木的木劍，指尖注入一絲劍意，再引動體內的氣——劍尖立刻泛起一層淡白的氣芒，對著木樁輕輕一點，沒有劈砍，木樁上卻出現了一個深半寸的小孔，邊緣整齊，沒有一點裂紋。
“哇！”弟子們都圍了過來，靈兒伸手摸了摸小孔，“好厲害！不用力就能扎這麼深，以後遇到敵人，是不是不用劈砍就能贏啊？”
“要先練穩。”石峰把劍還給阿木，“你們先站樁，把氣聚在丹田，再慢慢引到指尖，別急著往劍上導，先感受氣的‘實’——之前你們的氣太散，像霧，現在要把霧凝成水，再凝成冰。”
弟子們立刻散開站樁，閉上眼楮，認真感受體內的氣。石峰站在旁邊看著，護心鏡的暖意卻越來越明顯，銀輝甚至透過玄鐵甲映了出來，在地上投下一圈淡淡的金光。他趕緊側身擋住，怕弟子們發現異常，心里卻越來越慌——這不是普通的劍意共鳴，更像是某種“指引”，在拉著他往某個方向走。
“小石，你過來一下。”墨長老的聲音從靈植園傳來，他手里拿著一卷泛黃的古籍，臉色有些凝重。石峰心里一動，跟弟子們說了句“好好站樁，別偷懶”，就跟著墨長老往靈植園走。
“你是不是遇到不對勁的事了？”剛進園，墨長老就直截了當問，指著石峰的胸口，“剛才我就看到你衣服上有金光，是不是護心鏡出事了？”
石峰解開玄鐵甲的扣子，露出護心鏡——銀輝更盛了，鏡面上的金色光點已經連成了細線，像在畫一幅地圖，模糊的金色身影也更清晰了些，能看到戰甲上刻著“凌霄”二字，和清邪劍上的一模一樣。
墨長老湊過來，眼楮瞪得很大，手指輕輕踫了踫護心鏡，立刻縮回手︰“好強的上位氣息！這不是我們這一界的力量！”他趕緊翻開古籍，指著其中一頁，上面畫著一面和護心鏡相似的鏡子，旁邊寫著“凌霄鏡，引上位之召，得帝者之力”，“古籍里說，凌霄大帝當年就是靠這鏡子，感知到更高位面的召喚，去那里學了更強的劍意，才回來鎮壓的魔神！”
石峰的心髒猛地一跳︰“更高位面？是和虛空界對立的？還是……”
“應該是‘凌霄界’，大帝當年待過的地方。”墨長老的手指劃過古籍上的字，“上面說，只有繼承大帝劍意的人，在遇到滅世威脅時，鏡子才會召喚——你之前不是說虛空界百年後會來嗎？這召喚，說不定是讓你去凌霄界學更強的力量，回來對付虛空界！”
石峰握緊護心鏡，鏡面上的光點突然加快流轉，他的識海也跟著一震——這次不再是模糊的影子，而是清晰地“看到”了一片金色的天地︰天空是金的，雲層是金的，遠處有座懸浮的宮殿，殿門上寫著“凌霄殿”三個大字，殿門口站著的，正是那道金色戰甲的身影，這次轉過身來，雖然看不清臉，卻能感覺到他在“看”著石峰，還听到了一道古老的聲音，不是用耳朵听，是直接在識海里響︰“繼承者，虛空之禍，非此界之力可擋，來凌霄界，承帝者之責。”
“啊！”石峰忍不住悶哼一聲，識海的震動讓他頭暈目眩，護心鏡的銀輝瞬間爆發，把靈植園里的凝劍草都映成了金色。墨長老趕緊扶住他，遞過一碗靈植茶︰“怎麼樣？是不是感知到什麼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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石峰喝了口茶，才緩過勁來，聲音帶著顫抖︰“看到了……金色的位面，凌霄殿，還有一道聲音，說虛空界的威脅，需要去那里學更強的力量才能擋。”
墨長老嘆了口氣，拍了拍他的肩膀︰“這就是你的命啊。當年大帝也是這樣，舍不得劍門，卻還是去了，回來才救了大陸。現在輪到你了，你要是不去，百年後虛空界來了，我們這點力量，根本擋不住。”
石峰沉默了。他想起劍門的弟子們，想起阿木練劍時的認真，靈兒的活潑，小岩的穩重；想起聯盟的陣玄、靈汐、蠻牛，想起魔族界的黑鱗、血牙，想起那些等著和各族互通的魔族百姓；想起山下村民的笑臉，想起靈植園里的凝劍草，竹屋前剛發芽的種子……這些都是他想守護的，可如果不去更高位面，這些遲早會被虛空界毀掉。
“我知道了。”石峰深吸一口氣，握緊護心鏡，銀輝似乎感受到他的決心，慢慢收斂，回到之前的淡金紋路，只留下一絲暖意，“但我要先跟弟子們、跟聯盟的人告別，還要安排好劍門的事。”
“應該的。”墨長老點頭，把古籍遞給石峰，“這上面還有些凌霄界的記載，你拿著看，說不定有用。我會幫你照看著劍門，教弟子們練劍，你放心去。”
石峰接過古籍，指尖劃過泛黃的紙頁，心里五味雜陳。他走出靈植園，看到練功場的弟子們還在認真站樁，阿木的額頭已經滲出了汗，卻沒動一下；靈兒的腳邊聚了一圈淡綠色的靈氣，顯然已經找到聚氣的竅門；小岩的雙手握著劍，劍身上泛著淡淡的白芒，比之前穩了很多。
“師兄，你怎麼了？臉色不好。”阿木最先看到他，跑過來關心地問，“是不是累了？要不我們今天先不練御氣式了，你歇會兒？”
“沒事。”石峰笑著摸了摸阿木的頭，“就是剛才跟墨長老聊了會兒天。你們練得怎麼樣？誰能聚氣到指尖了？”
靈兒立刻舉手，伸出手指，指尖泛著一點淡綠的靈氣︰“師兄！我能聚到指尖了！你看！”小岩也跟著伸出手，指尖有一點白芒，雖然比靈兒的淡，卻很穩。其他弟子也紛紛展示，有的聚出了一點，有的還在努力，卻都沒偷懶。
石峰看著他們，心里更舍不得了。他走到練功場中央，拍了拍手︰“今天就練到這里，晚上我請你們去溪邊烤魚，還教你們唱之前在聯盟學的歌。”
弟子們歡呼起來，阿木興奮地跳起來︰“太好了！我早就想跟師兄學唱歌了！”靈兒也跟著拍手，小岩的臉上也露出了難得的笑容。
傍晚的時候，石峰帶著弟子們去溪邊烤魚。阿木負責生火，靈兒摘野果，小岩幫忙收拾魚，其他弟子們在溪邊玩水，笑聲傳遍了整個山谷。石峰坐在溪邊，看著他們的笑臉，手里握著護心鏡，暖意還在，卻不再讓他心慌，反而多了幾分堅定。
他掏出定位陣石，指尖注入靈氣，給陣玄和靈汐發了條消息︰“有重要的事，需要回聯盟一趟，關于百年後虛空界的威脅，可能有解決的辦法。”
陣玄很快回復︰“我們在議事堂等你，各族的互通令牌都準備好了，你隨時來。”靈汐也發了消息︰“給你留了靈植湯，還烤了你喜歡的魔蜥獸肉，路上小心。”
石峰收起陣石，看著夕陽下的溪水，弟子們的笑聲還在耳邊。他知道，告別會很舍不得，但為了守護這些笑容，為了擋住虛空界的威脅，他必須去更高位面，去繼承那份屬于凌霄繼承者的責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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