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道劍意來得猝不及防,如同寒冬里的冰稜,帶著上古的凜冽與孤傲,直刺葉塵面門。周圍的弟子們驚呼出聲,玄塵長老更是下意識地擋在葉塵身前,腰間長劍瞬間出鞘,卻被一股無形的力量彈開——葉塵抬手的動作快得幾乎看不見,指尖輕輕點在那道劍意的尖端。
“嗡——”
細微的震顫聲響起,那道凝聚如實質的劍意竟如同冰雪遇暖陽般消融,化作點點靈光散入空氣。葉塵的指尖沾了一絲淡金色的光屑,他捻了捻指尖,眸中閃過一絲了然︰“是帝級劍意的殘片,年頭久了,倒有了些微弱靈智。”
“帝級劍意?”林嘯天失聲驚呼,臉色瞬間變得無比鄭重,“先生,您是說……這是創派祖師傳承的那絲劍意?”
葉塵淡淡頷首︰“是,但不全。只是一縷殘魂,靠著禁地的靈氣才勉強維持神智,剛才是在試探我。”
眾人這才松了口氣,看向禁地洞口的眼神里多了幾分敬畏。能被帝級劍意殘片“試探”,還能隨手化解,這份實力,早已超出了他們的想象。
“那……咱們要不要進去看看?”玄塵長老按捺不住好奇,小心翼翼地問。他修煉劍道一輩子,做夢都想見識真正的帝級劍意。
“不急。”葉塵收回目光,看向身後涌動的人群——剛才的劍意波動驚動了不少正在修煉的弟子,此刻演武場方向的弟子正源源不斷地趕來,個個臉上帶著好奇與緊張,“先處理宗門的事。”
林嘯天連忙應下︰“是!太上長老!”他轉頭對身邊的弟子吩咐,“派人守住禁地入口,任何人不得靠近,等太上長老下令再做處置!”
弟子們轟然應諾,很快便拉起警戒線,將好奇的人群擋在外面。
葉塵轉身往內門走,腳步依舊從容,玄塵長老和李長老緊隨其後,嘴里不停追問著劍意的細節,葉塵偶爾應答兩句,每一句都直指核心,听得兩人如痴如醉,恨不得立刻掏出紙筆記錄。
回到內門修煉場時,這里早已熱鬧非凡。負責改造聚靈陣的弟子正圍著玄塵長老留下的圖紙忙碌,陣眼處的靈石已經替換成了葉塵指定的“青紋石”——這種石頭在宗門庫房里堆積如山,之前沒人知道用處,此刻嵌入陣眼後,正散發著淡淡的靈光。而另一邊,李長老帶著藥廬的弟子架起了十多個丹爐,新改的淬體丹丹方已經傳開,不少弟子正圍著看新奇。
“太上長老來了!”
不知是誰喊了一聲,所有人都停下手中的活,齊刷刷地躬身行禮︰“參見太上長老!”
葉塵微微抬手︰“免禮,各自忙吧。”
他走到聚靈陣旁,目光掃過陣眼的青紋石,眉頭微蹙︰“陣眼間距差了三寸,靈氣流轉會滯澀。”說著,他腳尖輕點地面,一塊青紋石便被無形的力量托起,精準地挪到了正確的位置。
“ 嚓”一聲輕響,聚靈陣突然亮起耀眼的青光,陣眼處的青紋石如同活過來一般,散發出濃郁的靈氣。原本稀薄的空氣瞬間變得溫潤,周圍的草木仿佛都挺直了腰桿,弟子們吸入一口靈氣,只覺得丹田處暖洋洋的,真元運轉速度陡然快了一倍!
“靈……靈氣濃了三倍都不止!”一名正在陣中修煉的弟子激動地跳起來,“我卡在淬體境七重三個月了,剛才居然感覺到瓶頸松動了!”
“我也是!我的真元好像變精純了!”
“太上長老太神了!就挪了一塊石頭,陣法威力翻了好幾倍!”
歡呼聲此起彼伏,負責布陣的弟子們更是滿臉通紅——剛才他們反復測量了好幾次,居然沒發現間距差了三寸,若不是葉塵指點,這陣法怕是只能發揮一半威力。
葉塵沒理會眾人的驚嘆,走到丹爐旁。李長老正盯著爐溫,額頭上滿是汗水,見葉塵過來,連忙道︰“太上長老,按您的丹方,第一爐快好了!就是這‘文火慢熬’的火候,我總覺得把握不準。”
葉塵俯身,手掌虛按在丹爐上方,沒有接觸爐壁,卻精準地感知到了爐內的溫度︰“再降半成火候,保持一刻鐘。”
李長老連忙調整風門,丹爐內的火光瞬間柔和了幾分。一刻鐘後,他掀開爐蓋,一股濃郁的藥香撲面而來,比之前的聚氣丹還要醇厚。十枚圓潤的淡青色丹藥懸浮在爐中,表面泛著細膩的光澤,沒有絲毫雜質。
“成了!真的成了!”李長老激動得手抖,小心翼翼地將丹藥取出,“這淬體丹的品質,比上品淬體丹還要好!而且用料全是普通藥材,一爐的成本還不到之前的十分之一!”
周圍的弟子們眼楮都看直了。之前宗門每月才能煉出十幾枚下品淬體丹,還不夠核心弟子分,現在按這個丹方,一天煉幾十爐都不成問題,以後再也不用為丹藥發愁了!
“太上長老,我能試試嗎?”一名外門弟子鼓起勇氣問道,他叫陳凡,淬體境六重,因為沒錢買丹藥,修煉進度一直很慢。
葉塵點頭︰“拿去。”
陳凡顫抖著接過一枚淬體丹,塞進嘴里。丹藥入口即化,一股溫和卻精純的藥力瞬間擴散到四肢百骸,他能清晰地感覺到經脈被滋養,原本滯澀的真元變得無比順暢,甚至隱隱有朝著淬體境七重沖擊的跡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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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突破了!我要突破了!”陳凡激動得大喊,連忙盤膝坐下,運轉功法消化藥力。周圍的弟子們見狀,紛紛圍了過來,眼神里滿是羨慕。
葉塵的目光掃過人群,落在之前被他指點過的周強身上︰“你的溫水淬脈法,練得如何?”
周強連忙上前,躬身道︰“回太上長老,按您的方法練了三天,經脈真的通暢了不少!剛才吸入聚靈陣的靈氣,感覺真元都快滿了!”
“嗯。”葉塵抬手,一道細微的真元注入周強體內,“跟著我的力道運轉真元,沖擊壁壘。”
周強只覺得一股溫和的力量引導著自己的真元,原本堅固的淬體境八重壁壘,竟如同紙糊的一般,“ 嚓”一聲便被沖破。一股更強的真元瞬間涌遍全身,他猛地睜開眼,臉上滿是狂喜︰“突破了!我突破到真元境了!”
真元境!這可是內門長老才能達到的境界!周強不過二十歲,居然就突破了!
人群瞬間沸騰了,之前被葉塵指點過的弟子們紛紛上前,懇求葉塵幫忙引導突破。葉塵沒有拒絕,只是抬手輕點,每一次出手,都有一名弟子突破瓶頸,淬體境八重晉九重,九重晉真元境,歡呼聲此起彼伏,響徹整個內門。
玄塵長老看得眼楮都直了,他卡在真元境後期多年,早就想突破巔峰,此刻忍不住上前,搓著手道︰“太上長老,您看我……”
葉塵瞥了他一眼︰“你的《裂天劍訣》練錯了第七式,劍意滯澀在丹田,導致真元無法凝聚。”說著,他隨手撿起一根樹枝,在地上劃了一道劍痕,“按這個軌跡運轉劍意,再試一次。”
玄塵長老盯著地上的劍痕,眼神越來越亮,他能清晰地看到,這道劍痕完美彌補了《裂天劍訣》的破綻。他連忙盤膝坐下,按照劍痕的軌跡運轉劍意,丹田處的滯澀感瞬間消失,真元如同洪水般沖擊著瓶頸。
“轟!”
一股強橫的氣息從玄塵長老體內爆發出來,他猛地站起身,臉上滿是激動︰“突破了!我突破到真元境巔峰了!多謝太上長老!”
李長老也湊了過來,眼神里滿是期待︰“太上長老,我……我卡在丹道瓶頸也很久了……”
“你的丹道太執著于‘量’,忽略了‘質’。”葉塵道,“下次煉藥時,少放一味輔藥,讓主藥的藥性自然揮發,試試。”
李長老愣了一下,隨即恍然大悟︰“對啊!我之前總想著多加輔藥增強藥效,反而掩蓋了主藥的本質!多謝太上長老指點!”
連番突破的喜訊如同春風般吹遍整個青雲宗,弟子們修煉的熱情空前高漲,內門、外門的修煉場都擠滿了人,聚靈陣的靈光日夜不息,丹爐的煙火從未斷絕。僅僅三天時間,青雲宗就有五十多名弟子突破瓶頸,其中十一人晉入真元境,長老們的實力也普遍提升了一個層次,整個宗門的氣息都變得朝氣蓬勃。
外界的勢力也很快察覺到了青雲宗的變化。黑石城周邊的幾個小宗門,之前還對青雲宗虎視眈眈,此刻卻紛紛派人送來厚禮,以示交好。甚至連遠在百里之外的“清風門”門主,都親自登門拜訪,想要請葉塵指點劍法,被林嘯天以“太上長老閉關”為由婉拒。
這日清晨,葉塵正在靜心院推演帝級劍意的修復之法,林嘯天匆匆趕來,臉上滿是喜色︰“太上長老,好消息!咱們按您的聚靈陣圖紙改造了藥廬,李長老煉出了‘凝元丹’!這可是真元境修士才能用的丹藥,藥效比市面上的上品凝元丹還要好!”
葉塵抬起頭,眸中閃過一絲興趣︰“凝元丹?拿來看看。”
林嘯天連忙遞上一個玉瓶,倒出一枚淡紫色的丹藥。丹藥入手溫潤,散發著精純的靈氣,確實是真元境修士突破的佳品。
“不錯。”葉塵點頭,“讓李長老多煉些,給突破到真元境的弟子服用,穩固境界。”
“是!”林嘯天連忙應下,又道,“還有,禁地那邊的劍意波動越來越弱了,守在洞口的弟子說,昨晚看到洞口有金光閃過,像是有東西要出來。”
葉塵放下丹藥,站起身︰“去看看。”
他心里清楚,那道帝級劍意殘片之所以試探他,又主動減弱波動,怕是在等他主動進入禁地。畢竟殘片靈智有限,只能通過這種方式引導能“接納”它的人。
林嘯天和玄塵長老連忙跟上,兩人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期待——困擾青雲宗千年的禁地秘密,或許今天就能揭開了。
一行人很快來到後山禁地入口。守在洞口的弟子連忙上前行禮︰“太上長老!昨晚子時,洞口確實閃過三道金光,里面的風聲也小了很多!”
葉塵走到洞口,帝境神魂探入其中。禁地內部比他想象的要廣闊,通道蜿蜒向下,深處隱約有一座石殿,石殿中央懸浮著一縷淡金色的劍意,正是之前試探他的那道殘片。除此之外,石殿的牆壁上還刻著許多模糊的劍痕,隱隱組成一套完整的劍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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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創派祖師的劍痕。”葉塵眸中閃過一絲了然,這劍痕記錄的,正是帝級劍意的基礎運用之法,對現在的他來說,雖然簡陋,卻能幫他更快地修復自身的劍意。
玄塵長老見葉塵盯著洞口出神,忍不住問︰“太上長老,咱們現在進去嗎?”
葉塵沒有立刻回答,他的目光落在洞口邊緣的一塊青石上。這塊石頭與其他石頭並無不同,卻隱隱有陣法符文的痕跡——看來創派祖師不僅留下了劍意,還在禁地設下了防護,只有能化解劍意的人才能進入,其他人貿然闖入,怕是會被劍意重傷。
“你們在外等著。”葉塵道,“我進去看看。”
林嘯天連忙道︰“太上長老,要不要派弟子跟著您?”
“不必。”葉塵搖頭,“里面的劍意對你們來說太危險,待在外面,別讓任何人靠近。”
說完,他便抬腳走進了禁地洞口,身影很快消失在黑暗中。林嘯天和玄塵長老對視一眼,連忙吩咐弟子們加強警戒,自己則守在洞口,心里既期待又緊張。
洞口的光線越來越暗,葉塵卻看得一清二楚。通道兩側的石壁上刻滿了劍痕,從稚嫩到成熟,記錄著創派祖師的劍道成長軌跡。走了大約一炷香的時間,前方豁然開朗,一座巨大的石殿出現在眼前。
石殿中央,那縷淡金色的劍意懸浮在半空,看到葉塵進來,瞬間變得活躍起來,圍著他盤旋飛舞,像是在表達親近。
葉塵伸出手,那縷劍意便主動落在他的掌心,一股精純的劍意瞬間涌入他的體內,滋養著他尚未完全恢復的劍心。
就在這時,石殿牆壁上的劍痕突然亮起金光,一道道劍影從劍痕中沖出,在半空中組成一套完整的劍法,正是創派祖師傳承的《凌天劍訣》殘篇——與他前世的劍法,竟有七分相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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