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銅門開啟的剎那,風從深處涌出,帶著陳年的塵灰與金屬冷腥。我抬手擋在眼前,石階盡頭的晶石微光忽明忽暗,映出南宮璃側臉的輪廓。她指尖還搭在我臂上,力道比剛才更輕,像是怕壓斷一根枯枝。
我沒有回頭,只是低聲說︰“別松手。”
她沒應,但指節微微收緊。
我們一步步走入大廳。七根石柱環列四周,柱面刻滿斷裂的符文,地面陣紋呈螺旋狀向中央石台延伸。那道“戌七”的刻痕仍在,灰燼已被風吹散,露出底下更深的鑿痕。我蹲下身,用匕首尖輕輕刮過刻痕邊緣,碎石簌簌落下,底下浮現出一道細小的凹槽,與玉牌斷裂處的紋路完全吻合。
“這不是標記。”我站起身,“是鑰匙。”
南宮璃閉了閉眼,指尖撫過眉心。她氣息微弱,精神力尚未恢復,但仍在強行探查。片刻後,她睜開眼︰“石台下面有空腔。陣紋流向不對——它們不是向外擴散,而是向內匯聚,像在引導什麼。”
我走到石台邊緣,匕首輕敲台面。回聲沉悶,卻在某一角突然變空。我順著敲擊七根石柱,借聲波判斷縱深,最終確認主廳呈環形布局,七道暗門藏于石柱之後,唯有中央石台下方的空間最為隱蔽。
“密室入口,恐怕就在下面。”
她點頭,法杖輕點地面,寒氣順著陣紋蔓延。晶石微光隨之一顫,石台底部浮現出一圈暗紋,形如鎖扣,分作三層︰最外圈是血槽紋路,中圈為精神波紋圖,內圈則刻著古篆數字。
三重符文鎖。
我盯著那血槽,忽然想起投影中黑袍人頭頂滴血的畫面。因果回溯悄然激活,血色絲線在識海交織,回放石台光柱浮現前的三秒。畫面中,那名“戌七”跪地獻祭,指尖劃破掌心,將血按在石台右下角的一塊凹陷處。我記下位置,取出匕首,在掌心劃開一道口子,將血滴在對應位置。
血槽微亮,第一重鎖開啟。
南宮璃深吸一口氣,將法杖抵在精神波紋圖上。她閉目凝神,精神力如細流般滲入符文節點。我能感覺到她身體在輕微顫抖,但她沒有停下。她釋放出一種低頻波動,溫和而順從,像是在模仿某種被馴化的意識頻率。符文圈微微震顫,第二重鎖應聲而解。
最後一圈是古篆數字鎖。
我盯著那圈刻痕,腦中閃過玉牌上的“戌七”。七,既是編號,也可能是序列。我用匕首尖,在內圈第七個位置,緩緩刻下“七”的古篆。
“ 。”
一聲輕響,石台中央裂開一道縫隙,一道暗梯向下延伸,石階濕冷,盡頭隱沒在黑暗中。
南宮璃扶著我的肩才站穩。她臉色發白,眉心朱砂幾乎褪成淡紅。我扶住她手臂︰“你不能再用了。”
“不。”她搖頭,“我能撐住。你下去,我守上面。”
“一起。”
她沒再爭,只是將法杖換到右手,左手搭在我肩上,隨我一步步走下暗梯。
密室不大,四壁嵌著三塊玉簡,中央石桌上擺著一枚青銅羅盤,指針靜止不動。最外側的玉簡表面泛著暗光,顯然設有禁制。我靠近一步,識海中的玉佩忽然一震,裂紋處傳來灼痛——系統在預警。
“有反噬。”
南宮璃走到玉簡前,指尖輕觸表面。她沒有立刻讀取,而是以精神力織出一層薄繭,將玉簡包裹。她閉目調息,呼吸變得極緩,像是在用自身病體的耐受力一點點剝離禁制。時間一點點過去,她的額角滲出冷汗,指尖開始發青。
我守在她身後,匕首橫在胸前,隨時準備應對突發異動。
半個時辰後,她終于睜開眼,聲音沙啞︰“我讀到了。”
“說什麼?”
“‘戌字序列’不是執事,是祭品。每完成一項任務,便需在石台獻祭精血,最終在月蝕之日,七人同時獻身,開啟地脈節點,引動時空裂隙。”她頓了頓,“他們不是在執行命令,是在被消耗。”
我心頭一沉。
“玉簡里還提到‘七祭七啟’——七處地脈節點必須同時激活,儀式才能完成。而節點位置……”她抬手指向密室盡頭,“在那里。”
我走過去,牆邊立著一幅青銅浮雕,表面布滿劃痕,但輪廓清晰。浮雕刻的是中域地形,山川河流皆以古法勾勒,七處節點用紅點標記,分別位于山谷、斷崖、古井、祭壇、地宮、石林、寒潭。
我一眼認出其中六處。
“這些地方……都在聖天宗護山大陣的薄弱點上。”
南宮璃走過來,手指撫過浮雕上的寒潭標記︰“這里,是當年伏羲閉關的舊址。他失蹤前,曾在此地停留七日。”
我盯著那七個紅點,腦中忽然閃過系統界面中殘留的血色題字軌跡。那行字原本是“斬斷因果,逆命而行”,但在完成幾次逆襲後,題字邊緣浮現出幾道細小的符文鏈,一直延伸至識海深處,像是某種未完成的指引。
我閉眼,激活因果回溯,將注意力集中在那幾道符文鏈上。血色絲線緩緩交織,竟與浮雕上的七處節點形成某種呼應——每一道符文鏈,都指向一個紅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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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系統……早就在提示我。”
南宮璃看著我︰“你是說,這些節點,不只是地脈要害,也是……時空裂隙的錨點?”
我點頭︰“幕後之人要的不是破壞聖天宗,是要借它的地脈根基,撕開一道通往異界的門。而‘七祭七啟’,就是鑰匙。”
她沉默片刻,忽然指向浮雕下方的一行小字︰“你看這里。”
我俯身細看,那是一句銘文︰“月蝕將至,七啟同鳴,血落子時,門開三刻。”
“月蝕之日……還有九天。”
我握緊匕首,指節發白。九天,足夠我們趕回聖天宗,也足夠敵人完成最後準備。
“玉簡里有沒有提到,如何中斷儀式?”
她搖頭︰“禁制只解到任務記錄,再往深處讀,精神力就會被反噬。但我剝離時,察覺到玉簡底部還有一層加密內容,需要用‘戌字序列’中任意一人的精血才能解鎖。”
我取出懷中的半塊玉牌,翻到背面。編號“戌七”清晰可見,斷裂處殘留著一絲干涸的血跡。我用匕首輕輕刮下那點血,走向玉簡。
南宮璃攔住我︰“你傷未愈,精神力也耗得差不多了。再用回溯,玉佩裂紋會繼續蔓延。”
“沒時間了。”
她盯著我,良久,終于松手。
我將血滴在玉簡表面。血跡滲入,玉簡微微發燙,緊接著,一段新的文字浮現︰
“祭品之血,可啟終章。然,若有一人未死,儀式不全,裂隙難開。唯殺戌首,斷其命線,方可破局。”
我心頭一震。
“意思是……只要‘戌一’還活著,儀式就無法完成?”
南宮璃眼神一凝︰“不對。‘戌一’不是首領,是第一個祭品。他是起點,也是樞紐。若他在儀式前被殺,整個‘七祭七啟’的因果鏈就會斷裂。”
我猛地抬頭︰“那我們就不能等九天後。必須在月蝕前,找到‘戌一’,親手殺了他。”
她沒說話,只是低頭看著玉簡,指尖輕輕撫過那行字。
“還有一句。”她低聲說,“‘信者不入,逆者不存,守門人已醒’。”
我皺眉︰“守門人?”
她抬頭看我,眼神復雜︰“這地方……不是終點。是起點。”
我正要追問,忽然察覺腳下震動。密室四壁的晶石同時熄滅,青銅羅盤的指針開始瘋狂旋轉,最終指向浮雕上的寒潭標記。
南宮璃猛然回頭︰“有人在觸動節點!”
我沖到浮雕前,手指按在寒潭紅點上。因果回溯再次激活,血色絲線交織成網,回放過去十二個時辰內的能量波動。畫面中,一道黑影悄然出現在寒潭邊,將一枚符令插入潭底石縫。
符令的樣式,與蕭炎所用令符一模一樣。
我瞳孔一縮。
“他們已經開始準備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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