指尖一空,玉佩墜入黃沙的剎那,識海轟然一暗。血色絲線如斷弦般寸寸崩裂,因果回溯的感知瞬間湮滅。我單膝跪地,沙粒混著血滲進掌心裂口,劇痛卻喚不回系統的半分回應。
我咬破舌尖,腥咸在口中炸開,一縷微弱靈力自丹田逼出,順著經脈沖向識海。掌心血跡未干,我以指為筆,在沙地上劃出一道殘符——那是我最後一次使用時光錨點時,玉佩核心留下的紋路。血滴落符心,紋路微顫,竟泛起一絲極淡的光暈。
“錨點未毀……目標仍在……”
識海深處,模糊的提示如風中殘燭,卻足以讓我撐身而起。左肩布條早已浸透,每走一步,血便順著臂膀滑落,在沙地上拖出斷續的暗紅痕跡。前方山門輪廓漸清,雲霧繚繞間,聖天宗九重殿宇靜靜矗立,可那平日流轉不息的護宗大陣,此刻竟如死水般停滯,靈力倒灌,陣紋龜裂,裂口處泛著灰黑濁氣。
我踏過山門石階,守衛傀儡雙眼空洞,手中長戟垂地,靈力脈絡呈灰黑流轉,與極北之地所見魔氣同源。一名弟子迎面走來,步伐僵直,口中低誦著晦澀咒言,音節扭曲,似在召喚某種沉睡之物。我未阻攔,只凝神捕捉其靈力波動軌跡——三息後,他將轉身出掌,目標直指我心口。
我未動。
他果然轉身,掌風襲來,我側身避過,任其靈力擦肩而過。那一瞬,我以殘存感應捕捉到他體內靈力流轉的節點——並非被外力操控,而是經脈深處自行生出灰絲,如根須般纏繞神識,自主運轉。
這是內化之變,非外魔入侵。
我加快腳步,直奔宗門核心——琉璃台。途中所見,皆是如此︰執事呆滯誦咒,弟子眼神渙散,靈力紊亂卻有序,仿佛整座宗門正在被某種規則緩緩重塑。護宗大陣的殘破不是被破,而是自毀。陣眼靈石早已熄滅,取而代之的是七道嵌入地脈的黑符,正緩緩抽取宗門氣運,反向灌入地底。
琉璃台前,風雪驟起。
一道素白身影孤懸高台中央,周身淡藍精神力波紋劇烈震蕩,勉強撐起一道結界。七名執事立于四方,手持宗門令符,口中齊誦“七曜鎖魂陣”咒文。每念一句,符印便亮一分,南宮璃眉心血砂隨之黯淡一寸,冰晶法杖斷裂處裂紋蔓延,杖尖滴落的寒露落地即凝,卻轉瞬被灰氣侵蝕,化作黑冰。
她已至極限。
我強啟因果回溯,血色絲線自識海殘光中勉強抽出,纏繞雙目。畫面浮現︰三息後,七道符印將同時貫腦,聖女神識將被剝離,封入地底黑符,成為陣法核心。
不能再等。
我猛地將掌心玉佩碎片擲出,碎片劃破風雪,直落陣眼方位。那是我最後一次時光錨點的殘骸,雖無法傳送,卻仍存一絲時空漣漪。碎片落地瞬間,漣漪擴散,七名執事動作齊滯——他們感知到了時空錯位的剎那空白。
就是此刻。
我暴起突進,血色絲線鎖定陣法流轉節點,足尖點地,身形如箭射入結界。一名執事反應極快,令符一轉,靈力化刃橫斬而來。我未避,任其劃過右臂,鮮血飛濺,卻借痛覺穩住心神,右手猛然按地,萬法摹刻激活。
時空碎片消耗,靈力暴涌。
“七曜鎖魂陣•反向牽引”——復制完成。
我以三倍靈力反噬為代價,將摹刻之力逆向灌入地面。七道黑符驟然震顫,其中一道竟反向抽取執事靈力,那人慘叫一聲,令符炸裂,灰氣自七竅噴涌而出。
其余六人驚怒交加,齊聲怒喝︰“外魔蕭燼!竟敢褻瀆宗門聖陣!”
我未答,只將南宮璃擋在身後,她氣息微弱,體溫極低,眉心血砂近乎透明。我以肩承她之重,左手緊握劍柄,右手指節因反噬而發白,靈力在經脈中如沸水翻騰。
“你們不是被控。”我聲音沙啞,“你們是自願的。”
一名執事冷笑︰“南宮璃已非聖女之軀,體內封印動搖,邪氣外溢,宗主有令,當以七曜鎖魂陣淨化其神識,重立新聖。”
“宗主?”我冷笑,“聖天宗宗主之位,早已空懸十年。你們口中的宗主,是誰?”
他未答,只將令符高舉,其余六人立刻結陣,靈力匯聚于天際,凝成一道赤金雷符,符文扭曲,竟是宗門禁術——“天罰•誅邪咒”。
雷雲壓頂,靈力封鎖四方退路。
我知道,這一擊若中,南宮璃必死,我亦難活。
但我也知道,這一招,我摹刻過。
萬法摹刻再度激活,時空碎片耗盡,識海劇痛如裂。我以最後靈力引動摹刻之力,將“天罰•誅邪咒”的靈力結構在體內逆向構建。三倍反噬瞬間爆發,喉間腥甜炸涌,我張口噴出一道血霧,卻在血霧中猛然抬手,將逆向咒力轟向陣眼。
雷符扭曲,轟然倒卷。
正中一名執事胸口,護盾破碎,令符炸裂。他踉蹌後退,慘叫出聲︰“宗主有令……南宮璃已非聖女之軀……當誅!不可留她……否則大陣難成!”
“大陣?”我盯著他,“你們在重啟地脈黑符,抽取宗門氣運,是要引什麼進來?”
他眼神一顫,似欲言又止,忽然抬手拍向自己天靈。我疾沖而上,一掌擊其腕部,卻仍慢了一瞬——他額角已裂,黑氣自腦中溢出,整個人僵直倒地,再無聲息。
其余六人不再戀戰,收令符,退步,迅速退向宗門深處。我未追,只抱緊南宮璃,感受她微弱的呼吸拂過頸側。她未醒,但精神力波動尚存一線,未斷。
我低頭,看向琉璃台中央那道裂開的地脈黑符。符文深處,隱約有低語傳出,非人聲,非魔音,而是一種……規則的扭曲。
仿佛有某種存在,正通過符文,一點點改寫這片天地的法則。
我將南宮璃輕輕放下,從懷中取出最後半塊玉佩殘片。它貼于掌心,微光閃爍,系統界面仍未完全恢復,但識海中,那道血色題字終于緩緩轉金,融入經脈。
就在此時,南宮璃指尖微動,似欲抬手。我低頭,見她唇瓣輕啟,聲音幾不可聞︰
“……他們……換了……宗門令……”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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