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低頭,看著掌心的玉佩,那絲微光似有若無地閃爍著。 我立于風沙撲面的石廊盡頭,左肩傷口再度裂開,血順著臂膀滑落,在沙地上砸出斷續的暗紅斑點。極北之地的氣息仍在,微弱如游絲,卻與我掌心血脈共鳴,每一次跳動都牽動識海深處那縷感應。
她還活著。
但撐不了多久。
我不再停留,將最後一絲靈力灌入玉佩,不是為了傳送,也不是為了回溯,而是以血為引,以命為契,在識海深處埋下一道時光錨點——若她氣息徹底斷絕,此錨將自動觸發唯一一次因果回溯,逆流三息,讓我回到她尚存呼吸的瞬間。這是我能為她設下的最後一道退路,也是我對命運的最後一次賭注。
劍尖點地,我撐身騰空,御氣疾行,直奔中域聖天宗方向。風沙割面,每一步都牽動肋骨處的鈍痛,仿佛有鐵刺在體內來回穿插。但我不能停。上一章的抉擇已成定局,玉佩未毀,命鎖未解,而她仍在崩塌邊緣。若我不去,誰去?
西域與中域交界的沙海,素來荒蕪。白日灼沙如火,入夜寒氣蝕骨。我行至沙丘連綿處,天色驟暗,風勢突變,黃沙如刀,層層卷起,遮蔽視線。沙暴如怒獸般翻滾,七道身影自其深處緩緩踏出,他們周身環繞著詭異的靈力波動,灰袍上繡著的符文閃爍不定,似是在警告來者勿近。 灰袍裹身,面容隱于骨甲之後,手中古刃雖無鋒,卻泛著令人膽寒的幽冷鐵光。 他們未語,卻已布陣,四方圍攏,靈力交織成網,封鎖退路與騰空之機。
為首者立于正北,聲音低啞如砂石摩擦︰“蕭燼,止步。她已非你能救之人。”
我沒有回答。腰間玉佩猛然一震,血色絲線自識海蔓延而出,纏繞雙目,因果回溯悄然開啟。眼前景象瞬間扭曲,三息後的畫面浮現︰左側沙丘將爆裂,一道黑影自地底突襲,目標直指我靈脈鎖扣之位——一旦被刺中,靈力將被封七日,動彈不得。
我足尖一點,猛然踏地,借反沖之力向後躍出三丈。幾乎同時,沙地炸裂,一柄無鋒刃自下而上刺出,僅差半寸便貫穿丹田。我未等其收勢,右手一翻,萬法摹刻瞬間激活,時空碎片消耗,靈力暴涌,復制其術法“地葬•斷脈刺”。
掌心血光如焰迸發,我反手猛擊,劍氣裹挾著摹刻之力,如猛龍般直貫沙地。 那偷襲者尚未站穩,咽喉已被血線洞穿,身軀僵直,緩緩倒下。其余六人陣型微亂,靈力網出現一絲縫隙。
他們未料我會反制,更未料我能在重傷之下強行摹刻陣外之術。但這正是我所倚仗——他們知我有系統,卻不知我敢以三倍靈力反噬為代價,換一瞬殺機。
我喘息一聲,喉間泛起腥甜。摹刻之後,經脈如被烈火焚燒,靈力紊亂初現征兆。玉佩裂痕再次蔓延,一道新紋自邊緣爬向核心,黑氣滲出,纏上手腕,陰寒刺骨。我咬牙,切斷靈力維系,任其自行震顫,只憑痛覺確認意識尚存。
六人不再遲疑,合圍之勢驟緊,靈力交織如鎖,形成“困龍局”。此陣專克孤身強者,壓制飛行、阻斷傳訊、削弱靈力恢復。我感到四周的靈力如潮水般向我擠壓,每動一寸都仿佛在泥濘中掙扎。但我緊咬牙關,雙眼緊盯著為首者心口的玉符,那是陣眼所在,也是破局的關鍵。 我被困中央,每動一寸皆如負山岳。為首者心口玉符泛起微光,正是陣眼所在。
我低頭,看左肩滲血的布條,又望向中域方向。聖天宗的輪廓已在天際若隱若現,可若破不了此陣,便永遠到不了。
舌尖一痛,我咬破血肉,以劇痛維持清明。再度開啟因果回溯,血色絲線蔓延,捕捉陣法流轉節點。畫面閃現︰陣眼玉符每三息閃爍一次,靈力回流時有半息停滯,正是破綻所在。
我佯裝力竭,單膝跪地,劍尖插入沙中,頭顱低垂,氣息紊亂。六人見狀,陣法緩緩收束,靈力網收緊,欲將我徹底鎮壓。
就在玉符閃爍、靈力回流的剎那——我猛然抬頭,引爆體內殘留的摹刻之力,以靈力模擬“困龍局”反噬波動。陣法驟然紊亂,靈力網出現裂痕。我借勢暴起,劍鋒挑起,血氣灌注,直刺陣眼。
劍尖破甲,貫穿心口,玉符碎裂。
轟然一聲,六人齊震,灰袍崩裂,骨甲碎裂,靈力失控反噬。他們未再糾纏,迅速後退,遁入沙暴深處,消失無蹤。
我拄劍而立,呼吸粗重,唇角溢血。左肩傷口徹底崩裂,血浸透衣襟,滴落在沙地上,迅速被風沙掩埋。玉佩裂痕再次蔓延,黑氣繚繞不散,系統界面未現,但我能感知它仍在運轉,只是已至極限。裂痕蔓延的態勢加劇。
我抬頭,望向中域方向。聖天宗的山門在暮色中輪廓清晰,雲霧繚繞,卻透著一絲異樣的死寂。那縷氣息仍在,微弱,斷續,卻未曾斷絕。
我抹去唇邊血跡,低聲開口,似對她,亦似對這天地︰“我來了。”
一步踏出,身影沒入長風。
沙丘之上,殘陽如血,染紅半邊天際。我前行的身影被拉得極長,像一柄出鞘未歸的劍。玉佩貼于掌心,微光一閃,隨即隱去。而就在我踏過最後一道沙梁的瞬間,右手指尖忽然一麻——那枚殘缺玉佩,竟自行滑落,墜向沙地。
我伸手欲抓,卻已不及。
喜歡逆命時空︰從廢柴到至尊請大家收藏︰()逆命時空︰從廢柴到至尊書更新速度全網最快。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