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光像沙漏里的細沙,無聲無息地從指間流逝。
轉眼間,阿瑤已經在這冷清的青峰上,孤零零地度過了整整兩年時光。
青峰的風總是帶著濕冷的寒意,裹挾著山間終年不散的霧氣,吹得人骨縫發寒。
"小白,別偷吃!"阿瑤雙眸中閃過一絲嗔怪,微微蹙起的柳眉下,眼神帶著幾分無奈與寵溺。
藥圃邊上,一只渾身雪白的靈狐正躡手躡腳地往那株百年朱果挪過去。
它碧藍色的眼眸滴溜溜轉著,毛茸茸的前爪懸在半空,爪子尖都快踫到朱果了,听到呵斥後立刻僵住。
尖尖的耳朵 “啪嗒” 一下耷拉下來,蓬松的大尾巴也沒了精神,有氣無力地垂著,整個身子縮成了一團毛茸茸的雪球。
“嗚……” 小白委屈巴巴地嗚咽著,一雙濕漉漉的藍眼楮可憐兮兮地望著阿瑤,粉嫩的小鼻頭一抽一抽的,模樣要多委屈有多委屈。
朱果散發著勾人的甜香,晶瑩剔透的果肉仿佛在朝它招手,任誰看了都忍不住想咬上一口。
它的小肚子適時地發出"咕嚕"一聲,像是在為自己的行為辯解。
阿瑤見狀,蹲下身,青絲從肩頭滑落,在風中輕輕飄動。
素白的手指輕輕點了點小白的鼻尖,指尖傳來溫熱濕潤的觸感。
"好啦,知道你餓。但這些朱果不能吃,這是要送去‘丹鼎峰’的。”
"等我把這些寧神花澆灌完,就回去給你做蜂蜜紅棗糕,好不好?"
少女的聲音溫柔得像山澗清泉。
小白的耳朵 “唰” 地一下豎得筆直,藍寶石般的眼楮瞬間亮得像兩顆璀璨的星辰。它歡快地 “吱吱” 叫著,毛茸茸的大尾巴像旗桿一樣高高翹起,圍著阿瑤的腳邊興奮地打轉。
雪白的毛發在日光下泛著銀光,靈動得就像一團飄來飄去的雪花。
"貪吃鬼。"阿瑤伸手揉了揉它蓬松的腦袋,觸感比最上等的雲錦還要柔軟順滑。
小白的毛發間散發著一股淡淡的雪松香氣,這是靈狐特有的氣息。
起身,阿瑤的笑容漸漸淡去。
望向遠處霧靄沉沉的山巒,眼神變得有些恍惚。
青峰的霧氣整日整夜地籠罩著,就跟她這兩年的日子似的,總是蒙著一層灰蒙蒙的孤寂。
除了這片沉默的藥圃,就只有小白陪伴著她。
兩年前,阿瑤被罰到青峰,東華長老像是徹底遺忘了她這個徒弟,既不召見,也不過問,任由她在這荒僻之地自生自滅,就像一株沒人在意的野草,孤零零地生長著。
想到這,阿瑤眼中的光彩黯淡了許多,滿心都是失落。
日復一日的生活像被設定好的軌跡︰晨起采藥,午時煉丹,入夜修煉。
唯一的變化是小白日漸圓潤的身形,和她不斷提升的修為。
指尖凝聚出一縷青色靈力,阿瑤滿意地看著它在掌心流轉,心里涌起一股大大的成就感。
築基後期的修為,五品丹藥的造詣,這些都是她在這座冷清山峰上唯一的慰藉。
“還有一年……”她輕聲呢喃著,聲音被風一吹,就散在了空氣里。
還有一年,就能見到他了。
這個念頭就像一簇小小的火苗,在她心底慢慢燃燒起來,為這冷寂的日子驅散了些許寒意。
回到青峰上的住處,那是一個小小的單人院落。
阿瑤還記得剛搬進來時,院中單調得令人嘆息,連一絲生機都沒有,看得人直嘆氣。
經過她兩年的精心打理,這個小院已充滿了濃郁的生活氣息,住起來格外舒服。
院子里被她種滿了鳳尾花。
夕陽下,火紅的鳳尾花在晚風中搖曳,像一簇簇跳動的火焰,映著她同樣熾熱的期盼。
小木桌上的玉簡泛著微光,是沐顏的來信。
阿瑤快步走去,裙角掃過石板地面發出沙沙輕響。
指尖輕觸玉簡,一縷靈力注入,信中的文字立刻在腦海中浮現。
"阿瑤!我們遇到魔族了!"沐顏活潑的聲音仿佛就在耳邊,"那個魔修還想搶我們的靈草,結果被宴舟一道劍氣打得屁滾尿流..."
字里行間滿是鮮活的氣息,就像沐顏本人一樣跳脫。
信中詳細描述了他們在雲游途中遇到的趣事︰會唱歌的靈泉、夜里發光的蘑菇林,還有那個不自量力的魔修狼狽逃竄的模樣。
阿瑤 “噗嗤” 一聲笑了出來,肩膀止不住地抖動。
讀到魔族被教訓的狼狽模樣時,她更是笑得前仰後合,眼底漾開細碎的光,這些生動的描述像一束溫暖的陽光,暫時驅散了青峰的冷寂。
一旁的小白見她笑得這麼開心,也好奇地湊過來,腦袋往玉簡上湊,小爪子不停地扒拉著她的衣袖,“嗚嗚” 地叫著,似乎在問︰“上面寫了啥呀?這麼好笑!”
阿瑤伸手撓了撓小白毛茸茸的下巴,"沐顏說她想你了。"
小白一听,立馬驕傲地挺起了胸脯,尾巴高高翹起,雪白的尾巴驕傲地翹起,在身後優雅地擺動。
當然得想它啦,它可是人見人愛的雪靈狐。
阿瑤看著它臭美的樣子,忍不住又揉了揉它蓬松的毛發。
提筆回信時,她的筆尖頓了頓,目光落在漸漸暗沉的暮色上。
剎那間,孤獨感就像潮水一樣,“嘩” 地一下涌了上來,但很快又被筆下流淌的文字沖淡。
她一點一點的細細地描述著青峰清晨的霧氣如何在山間緩緩流淌,新培育的靈藥冒出嫩芽的可愛模樣,還有小白偷吃朱果被抓現行的糗事。
筆鋒轉折間,她把所有的思念與寂寞都揉進了這些字句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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