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吱呀——"禁閉室沉重的鐵門發出刺耳的聲響，緩緩開啟。
阿瑤下意識抬手遮擋，久違的陽光像千萬根金針扎下來，刺得她眼眶發酸。
她眯起眼楮，縴長的睫毛在蒼白如紙的臉上投下細碎的陰影，像兩把小扇子輕輕顫動。
眼角泛起細小的淚花，在陽光下閃爍著微光。
整整三十個日夜的禁閉，讓她的世界只剩下冰冷的石壁。
此刻撲面而來的青草香讓她恍惚了一瞬，鼻尖微微發紅，貪婪地呼吸著自由的空氣，連胸腔都泛起細微的疼痛。
"阿瑤！"
熟悉的呼喚穿透混沌的思緒。
阿瑤循聲轉頭，視線還有些模糊。
她眨了眨酸澀的眼楮，努力聚焦視線。
韓回抱著小白立在青石板上，素來沉穩的面容此刻寫滿焦急。
懷中的小白瘋狂扭動著圓滾滾的身子，雪白的尾巴甩得像暴雨中的蘆葦，小爪子不停扒拉韓回的衣襟，發出"嗚嗚"的嗚咽聲。
它要阿瑤。
“韓師兄......”阿瑤嗓音有些沙啞，干澀得像是被風沙吹過，卻掩不住上揚的尾音。
她剛邁出一步，腳下一軟，身子晃了晃，踉蹌了一下——關得太久，連走路都有些生疏了。
縴細的手指下意識扶住牆壁。
韓回見狀，抱著小白三步並作兩步沖過來。
衣袍翻飛，帶起一陣風。
"怎麼瘦成這樣？"他的聲音發顫，目光掃過少女臉上未消的紅痕時，眼底閃過一絲心疼。
強壓下心頭翻涌的情緒，韓回從懷中取出一封信︰"陸師兄讓轉交的，說是天元宗來信。"
阿瑤聞言，伸出微微發抖的手指接過信箋。
打開信箋，上面的字跡清秀而有力︰阿瑤，我需閉關三年，勿念。好好照顧自己，等我。
看著這些話，阿瑤笑了，嘴角的弧度帶著幾分甜蜜。
"還有件事..."韓回欲言又止，眉頭擰成了疙瘩，"東華長老命你去青峰照看藥圃，那里終年霧氣繚繞，瘴氣彌漫..."
"嗯。"阿瑤輕聲應著，接過迫不及待撲來的小白。
毛茸茸的小家伙一入懷就瘋狂蹭著她的下巴，濕潤的舌頭小心翼翼地舔舐她臉上的傷痕，喉嚨里發出心碎的"嗚嗚"聲，小爪子輕輕搭在她肩頭，安慰著她。
它的阿瑤被打了。
肯定很疼。
韓回忍不住勸道︰"要不去求求東華長老？那地方實在..."
"不了。"阿瑤搖搖頭，眼中閃過一絲黯然。
說實在的，阿瑤對于東華長老當日打她還是有些怨言的，即使陸師兄說這是為了她好。
可東華長老當時眼中的陰狠之色，至今想起仍讓她如墜冰窟。
那一巴掌蘊含的靈力，差點震碎她的心脈，哪里像是在教訓弟子？
嘴角勉強扯出一個笑容︰"既然是師父的命令，我自當遵從。"
"可是..."韓回還想說什麼，卻被阿瑤打斷。
"走吧，師兄。"阿瑤抱緊小白，青峰的山路蜿蜒向上，她的腳步卻越來越穩。
小白在她懷里不安分地動著，尾巴歡快地搖著，它要和阿瑤一起。
阿瑤抬頭望向遠處雲霧繚繞的青峰，抿了抿嘴唇，深吸一口氣。
她會好好等他的。
三年，似乎也不會很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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