燭火昏黃，將陸景年緊繃的側臉鍍上一層暖色。
"阿瑤。"他忽然開口，聲音低沉得像是從胸腔里擠出來的，帶著幾分壓抑的情緒。
"我方才去見了子軒。"
阿瑤縴細的身子一顫，貝齒不自覺地咬住了下唇。
"他說..."陸景年銳利的目光，直直望進少女眼底，"他對你動了情，且已經向你表明了心意。"
"轟"地一聲，阿瑤只覺全身血液都涌上面頰，耳尖瞬間燒得通紅。
她沒想到陸師兄這麼快就知道了。
更沒想到，墨子軒竟會如此直白地承認……
半晌，她才輕輕點頭︰"……是。"
“那你呢，對墨子軒……是否也有情意？"陸景年的聲音听起來有些沉悶。
阿瑤抬眸看向陸景年，水潤的眸子中滿是堅定︰"有。我喜歡他，我喜歡墨子軒。"
聲音雖輕，卻字字清晰。
陸景年凝視著眼前的少女，鄭重道，“但墨子軒是有婚約在身的人。他和顧晚音有婚約，這是兩個宗門之間的聯姻。”
“你倆即使互相有情，但在利益面前，這是兩大宗門面前都是不允許的。”
他的語氣加重了幾分。
阿瑤聞言，眼眸深了一下，隨即直視道，“我知道。但我還是想努力爭取一下。即使最後，我們可能沒有走到最後滿意的一步，但是至少我不悔。”
“師兄，你放心，在對墨師兄的感情上，我會分得清主次，不會做出損害藥王宗門面的事情。”
她不會為了兒女私情，就不擇手段，做出違背道義之事。
陸景年望向少女認真的雙眸，那里面盛著的倔強讓他想起初入宗門時，這個瘦弱少女在暴雨中堅持采藥的場景。
那時的她，也是這樣，明明渾身濕透，單薄的身子瑟瑟發抖，卻仍固執地不肯放棄那株靈藥。
回憶讓他的眼神柔和了幾分。
算了，以後的事以後再說吧。
墨子軒既然說他會處理好婚約的事，就一定能辦到。
終是長嘆一聲，陸景年緊繃的肩膀松懈下來，嘴角扯出一抹無奈的笑︰"阿瑤，既然和墨子軒互相有情，那作為你的師兄，我……也只能祝福你。"
回到房間，秦沐顏還四仰八叉地歪在軟榻上，捧著話本子咯咯直笑，兩條腿在空中晃來晃去。
瞧見阿瑤回來，她一個鯉魚打挺坐起身，隨手將話本子扔到一旁，問道，“阿瑤，陸景年找你干嘛？不會又是因為沈若初的事吧。”
“我說，也真是的，你也是藥王宗的弟子，是他名義上的師妹，他干啥站在沈若初那邊，不幫你討公道。”
阿瑤走上前，坐在軟榻上，神色有些復雜，臉上的表情像是打翻了五味瓶︰“沐顏，陸師兄知道我和墨師兄之間的事了。”
秦沐顏聞言，雙眼瞬間瞪得滾圓，像兩顆明亮的葡萄，猛地湊近，鼻尖幾乎要貼上阿瑤的臉，興奮地問道︰“真的？他什麼反應？不會責怪你吧。”
還沒等阿瑤回答，她就揮舞著拳頭，氣勢洶洶地嚷嚷︰“他要是敢阻攔，看我不教訓他！”
阿瑤被她夸張的表情逗得噗嗤一笑，眉眼彎彎︰“沒有，陸師兄最後說了祝福。”
秦沐顏听後，臉上露出滿意的笑容，"哼，算他識相！"
"哎，快來快來，我們繼續看話本子。"秦沐顏一把拉過阿瑤，獻寶似的舉起那本《清冷仙君愛上我》，"這本可好看了！"
她眉飛色舞地指著其中一頁︰"你看這句——"清冷仙君眼眸微沉，長睫輕顫像是藏了整片暮色。"
"這寫得多絕啊..感覺跟墨師兄簡直一個模子刻出來的。”
秦沐顏雙眼放光，興奮地翹起嘴角。
阿瑤被她逗得忍不住笑出聲，方才的沉重情緒一掃而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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