蒼雲山脈外圍,古木參天,枝葉虯結,濃密的樹冠將陽光切割成細碎的光斑,灑落在鋪滿厚厚落葉的林地上。空氣清新濕潤,彌漫著草木腐殖的獨特氣息,間或傳來遠處不知名鳥獸的啼鳴,更顯山林幽深。
兩道縴細的身影如同林間精魅,悄無聲息地穿梭于巨樹之間,落地無聲,行動迅捷,正是離開地下靈穴的晚風與晚寶。
實力大增的二人,此刻趕路已與往日截然不同。晚風雖仍是築基中期頂峰,但對靈力的掌控、時機的把握、地形的利用,已臻至化境,往往心念一動,身形便已出現在數丈之外,飄逸靈動,不帶絲毫煙火氣,仿佛與周圍環境融為一體。那是歷經無數戰斗與歲月沉澱下來的本能,遠非修為境界所能完全衡量。
晚寶緊隨其後,她新晉築基中期,靈力渾厚程度雖不及晚風,但碧蘿仙體與山林環境極度契合,施展起晚風所授的‘青羅步’,竟也毫不遜色。只見她足尖在樹干、藤蔓、甚至落葉上輕輕一點,身形便如一片毫無重量的青葉般飄蕩而出,軌跡莫測,帶起細微的風聲,轉眼便能掠出老遠。她學得極快,不斷揣摩改進,將這門遁法漸漸融入自己的理解,速度與靈活性還在不斷提升。
趴在晚寶肩頭的阿金,則好奇地眨動著熔金豎瞳,時不時撲扇一下那對新生的小肉翅,帶起細微的電弧。它似乎也在適應著身體的變化,對速度有著天生的敏感,偶爾會發出一兩聲細微的“啾”聲,仿佛在點評兩人的身法。
如此疾行了一個多時辰,已深入山脈一段距離,遠離了之前出來的那片區域。
晚風率先放緩腳步,落在一株巨大的古樹橫枝上,舉目四望。晚寶輕巧地落在她身旁,氣息平穩,只有臉頰微微泛紅,顯是游刃有余。
“據此向東南三百里,應有一處散修聚集的小型坊市,名為‘青木集’。”晚風收回目光,聲音清冷,“可去那里打探消息,了解雲崖宗動向,再做打算。”
“青木集?太好了!”晚寶眼楮一亮,“正好可以補充些物資,我們的丹藥和符 都快用完了。”經歷了連番惡戰與逃亡,她們原本的儲備早已消耗得七七八八。
“嗯。”晚風頷首,“不過仍需謹慎。雲崖宗通緝未消,你我樣貌恐已流傳,需再做偽裝。”
兩人尋了一處隱蔽樹洞,再次易容改扮。晚風動用一門精妙的縮骨技巧,將身形稍稍變得矮小了些,面容也用藥物調整得更為普通,只一雙眸子沉靜如淵,難以完全掩飾。晚寶則再次將自己和阿金涂得黑乎乎,換了身破舊衣衫,扮作一個常在山中采藥、皮膚黝黑的野丫頭,那雙靈動的眼楮也故意眯起,顯得木訥了幾分。
準備妥當,二人正欲再次出發,晚風卻忽然停下,目光落在晚寶身上,沉吟道︰“你如今修為已至築基中期,青羅步也算入門,但對敵手段仍顯單一。遇敵時,總不能次次依靠小聰明和外界因素脫身。”
晚寶聞言,小臉一垮,嘀咕道︰“我也想像姐姐那樣厲害嘛…可是宗門教的法術威力都一般…”隱霞谷以木系功法見長,但大多偏向療愈、催靈、困敵,殺伐之術確實非其所長。
晚風眸光微動,似在回憶什麼。片刻後,她伸出縴指,輕輕點向晚寶眉心︰“放松心神,勿要抵抗。”
晚寶一愣,隨即毫不猶豫地閉上雙眼,完全放開識海防御。她對晚風有著絕對的信任。
一股清涼卻蘊含著浩瀚信息的意念流涌入晚寶識海。那並非具體的文字或圖像,而是一種玄之又玄的法則感悟與靈力運轉軌跡。
“草木皆兵,枯榮隨心。”晚風清冷的聲音直接在晚寶識海中響起,“此非尋常法術,乃我早年游歷一方乙木大世界時,觀一株先天靈根‘戰爭古樹’御敵而有所悟,簡化而來的一式神通雛形,名為‘青帝點兵訣’。其不重靈力多寡,而重對草木生機之道的領悟與掌控,正合你的碧蘿仙體。能領悟多少,便看你的造化了。”
信息流停止。晚寶站在原地,雙目緊閉,眉頭微蹙,仿佛陷入了深深的沉思。識海中,無數綠色的光點閃爍、組合、衍化,模擬著那玄奧的法則。
晚風靜靜立于一旁護法,並不打擾。她知道,真正的強大法術,絕非簡單灌輸靈力運行路線便可學會,更需要自身的悟性與契合。這式‘青帝點兵訣’雖是她簡化而來,但其根源極高,蘊含一絲草木殺伐真意,極難領悟。她本也沒指望晚寶立刻學會,只是種下一顆種子,待其日後慢慢感悟。
然而,僅僅過了一炷香的時間!
晚寶周身忽然散發出淡淡的綠色光華,與周圍林木的氣息產生了一種奇妙的共鳴。她緩緩睜開雙眼,眸中碧光流轉,帶著一絲明悟與興奮。
她伸出右手,五指縴細卻穩定,對著前方一株看似普通的、纏繞著枯藤的老樹,凌空輕輕一點。
指尖並無強大靈力波動涌出,只有一絲極其精純凝練、蘊含著特殊韻律的碧蘿仙力,如同漣漪般蕩漾開來,悄無聲息地沒入那株老樹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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下一刻,異變陡生!
那株老樹並無變化,但它身上纏繞的那些枯黃藤蔓,卻如同瞬間被賦予了生命與可怕的殺意!它們猛地繃直,如同數十條復甦的毒蛇,帶著尖銳的破空聲,瘋狂地抽打向旁邊一塊足有磨盤大小的堅硬青石!
里啪啦——!
一陣密集如雨打芭蕉般的爆響過後,那塊堅硬的青石竟被抽打得石屑紛飛,表面布滿了縱橫交錯的深刻鞭痕,幾乎要碎裂開來!
而做完這一切,那些枯藤仿佛耗盡了所有力量,瞬間變得更加枯黃,甚至有一部分直接化為了飛灰,簌簌落下。那株老樹也微微晃動,枝葉顯得有些萎靡。
晚寶小臉微微一白,顯是這一下消耗不小,但那雙眼楮卻亮得驚人,充滿了難以置信的喜悅︰“姐姐!我…我好像…成功了?!”
饒是以晚風的心境,此刻美眸中也忍不住掠過一絲真正的驚訝。她知道晚寶天賦極佳,卻也沒想到她能如此之快便觸摸到‘青帝點兵訣’的門檻!雖然手法還極其粗糙,威力十不存一,且對草木本身損耗極大,但確確實實是引動了那一絲草木殺伐真意!
這已不僅僅是天賦,更是一種與生俱來的、對草木生機法則的恐怖親和與掌控力!碧蘿仙體,果然不愧是傳說中的道體!
“悟性不錯。”晚風壓下心中訝異,語氣依舊平淡,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贊許,“然只得其形,未得其神。殺伐過甚,有傷天和,亦損靈植本源。真正大成者,當可一念令萬木復甦為之戰,一念令其重歸平靜蘊生機,方為‘點兵’而非‘榨取’。你如今僅是強行催發其潛在戾氣,還需細細體悟其中枯榮流轉、生死平衡之道。”
晚寶認真聆听,仔細回味著剛才的感覺和晚風的話語,若有所悟地點點頭︰“嗯!我明白了姐姐!我會好好練習的!”
她看著那塊幾乎碎裂的青石,又看了看那株萎靡的老樹,吐了吐舌頭,連忙走過去,掌心散發出溫和的碧蘿生機,輕輕覆蓋在樹干上。老樹微微搖曳,萎靡之勢稍緩。
“走吧,路上再慢慢感悟。”晚風轉身,繼續向東南方向掠去。
晚寶連忙跟上,一路上不再僅僅練習青羅步,而是開始不斷嘗試、感悟那式‘青帝點兵訣’。她不再輕易對活木出手,而是嘗試操控地上的落葉、枯枝。
起初,落葉只是胡亂飛舞,枯枝笨拙扭動,毫無威力可言。但她毫不氣餒,一次次嘗試,不斷調整著那絲碧蘿仙力的輸出方式、頻率以及與草木溝通的“意念”。
晚風偶爾會出言指點一兩句,往往一針見血,讓晚寶茅塞頓開。
漸漸地,她操控的落葉不再是胡亂飛舞,而是能如同飛鏢般激射而出,雖不能洞穿金石,卻能深深嵌入樹干;那些枯枝也能如同利刺般驟然彈起,帶著一定的穿透力。
她對力量的掌控越發精細,消耗也越來越小。
阿金似乎也對這新法術很感興趣,時不時“啾”一聲,吐出一道細小的電火花,幫晚寶把某片不听話的葉子電焦,弄得晚寶哭笑不得。
又行了一段路,前方傳來潺潺水聲,一條清澈的山澗橫亙眼前。澗水不深,可見底部圓潤卵石。
二人正欲渡過,晚風卻忽然目光一凝,抬手示意晚寶停下。
“有血腥氣。”她聲音微沉。
晚寶立刻收斂氣息,凝神感知。果然,順著山風,一絲極淡的血腥味飄來,還夾雜著一種狂躁的妖氣。
兩人對視一眼,悄無聲息地循著氣味潛行過去。
繞過一片茂密的灌木,只見山澗邊的一片空地上,正上演著一場激烈的搏殺。
一方是三名人類修士,兩男一女,看衣著像是散修,修為均在煉氣中後期,此刻卻狼狽不堪。其中一名男修手臂鮮血淋灕,臉色蒼白,正勉強支撐著一面龜殼狀的法器,釋放出淡黃色的光罩抵擋攻擊。另一名男修手持一柄豁口的長刀,奮力劈砍,卻顯得徒勞無功。那女修則不斷釋放著水箭術,但威力有限。
而他們的對手,赫然是一頭體型壯碩如牛、皮毛黝黑發亮、口中探出兩根尺長獠牙、雙目赤紅的妖獸——獠牙野豬!這頭野豬看氣息,竟已達到了築基初期頂峰,皮糙肉厚,周身籠罩著一層土黃色的光暈,那煉氣修士的攻擊打在它身上,只能留下淺淺白痕,反而更加激怒了它。
“吼!”獠牙野豬一聲咆哮,低頭猛沖,如同攻城錘般狠狠撞在那龜殼光罩上!
砰! 嚓!
光罩應聲破碎!那名持盾男修慘叫一聲,口噴鮮血倒飛出去,重重撞在樹干上,昏死過去。龜殼法器也光芒黯淡地掉落在地。
“王大哥!”另外兩人驚駭欲絕。
獠牙野豬赤紅的眼楮鎖定了剩下的兩人,後蹄刨地,再次蓄力,眼看就要再次沖撞!以它那恐怖的力量和速度,剩下這兩人絕無幸理!
那對男女修士眼中已滿是絕望。
就在這時,晚寶看向晚風。晚風微微頷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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晚寶眼中閃過一絲躍躍欲試的光芒。正好拿這大家伙試試新法術!
就在獠牙野豬即將猛沖出去的剎那,晚寶動了!她並未直接攻擊野豬,而是雙手疾點,目標卻是野豬腳下及周圍地面上的大量落葉與枯枝!
“青帝點兵訣!”
一股無形的、帶著特殊韻律的碧蘿仙力蕩漾開來。
下一刻,令那對絕望的散修目瞪口呆的事情發生了!
只見地面上那些原本毫無威脅的落葉,瞬間如同被無形的手操控,一片片繃得筆直,邊緣閃爍著詭異的綠芒,如同無數飛旋的利刃,鋪天蓋地地朝著野豬的四蹄、眼楮、鼻孔等相對脆弱的地方切割而去!
同時,地上那些枯枝也猛地彈射而起,如同地刺般,狠狠扎向野豬相對柔軟的腹部!
嗤嗤嗤嗤——!
噗噗噗!
密集的切割與穿刺聲驟然響起!
獠牙野豬猝不及防,發出一聲痛苦而又驚怒的嚎叫!它皮糙肉厚,那些葉刃大多只能劃開淺淺傷口,枯枝地刺也難以深入,但架不住數量眾多!尤其是攻擊眼楮和鼻孔的葉片,雖然大多被它眼皮擋住或噴氣吹飛,卻也讓它視線受阻,煩躁不已。最難受的是四蹄被無數葉刃切割,雖然傷口不深,卻疼痛難忍,讓它沖鋒的勢頭驟然被打斷,踉蹌了一下。
“吼!”野豬徹底暴怒,赤紅的眼楮瘋狂掃視,瞬間鎖定了站在不遠處樹下的晚寶!
它舍棄了那對嚇傻的散修,咆哮著,周身土黃光暈大盛,如同一輛失控的戰車,朝著晚寶猛沖過來!地面都在微微震顫!
那對散修這才發現還有人,見是一個皮膚黝黑、看似普通的少女,不由得失聲驚呼︰“小心!”
晚寶卻是不慌不忙,她本意就是吸引仇恨。面對猛沖而來的築基初期妖獸,她深吸一口氣,青羅步施展到極致,身形如同鬼魅般向側後方飄退。
同時,她雙手再次疾點!這一次,目標不再是落葉枯枝,而是野豬沖鋒路徑兩側的幾株碗口粗的小樹!
“纏!”
碧蘿仙力注入,那幾株小樹仿佛活了過來,柔軟的枝條如同綠色的毒蛇,瘋狂生長蔓延,交錯著纏向野豬的四蹄和身體!
野豬沖勢極猛,瞬間扯斷了大量枝條,木屑紛飛,但更多的枝條前赴後繼地纏繞上來,極大地遲滯了它的速度,讓它如同陷入泥沼!
晚寶眼神專注,不斷變換位置,雙手十指如同彈奏無形的琴弦,精準地操控著周圍的草木進行干擾、束縛。她將青羅步與青帝點兵訣結合運用,身形飄忽不定,總是在箭不容發之際避開野豬的獠牙沖撞和土刺攻擊,顯得游刃有余。
那對散修早已看得目瞪口呆,幾乎忘了呼吸。他們從未見過如此神奇的戰斗方式!那個看似不起眼的少女,竟能操控草木為己用,將一頭築基初期的妖獸玩弄于股掌之間!這簡直是…神乎其技!
晚風靜靜站在遠處一棵大樹梢頭,看著晚寶的戰斗,微微頷首。雖然手法依舊稚嫩,消耗也偏大,但已初具雛形,懂得利用環境,揚長避短。碧蘿仙體的潛力,正在一步步被激發。
阿金站在晚寶肩頭,似乎覺得有些無聊,打了個小哈欠。
久攻不下,反被不斷騷擾戲弄,獠牙野豬的怒火積累到了頂點。它猛地人立而起,發出一聲震天咆哮,周身土黃色靈光瘋狂匯聚于那兩根巨大的獠牙之上!
一股危險的氣息彌漫開來!
“不好!它要發動本命妖術了!”那名女散修驚呼。
只見野豬兩根獠牙驟然爆發出刺目的黃光,猛地向前一甩!
咻!咻!
兩根由精純土系妖力凝聚而成的、凝實無比的尖銳石矛,如同閃電般射向晚寶!速度之快,遠超之前的攻擊!且封鎖了她左右閃避的空間!
晚寶瞳孔微縮,青羅步急轉,身形向後暴退,同時雙手向前一推,前方地面猛地竄起大量粗壯的藤蔓,交織成一面厚厚的藤盾!
噗!噗!
石矛威力驚人,瞬間便洞穿了藤盾, abeit 速度減緩了大半,但仍帶著余勢,射向晚寶!
眼看石矛及體!
晚寶眼中卻毫無慌亂,反而閃過一抹狡黠。她並未強行抵擋,而是足尖在地面輕輕一點,身形如同失去了重量般,借著石矛沖擊的氣流,以一種不可思議的柔韌角度向後飄飛而出,同時雙手十指如同穿花蝴蝶般連連彈動。
“散!”
那兩根去勢已竭的石矛周圍,憑空出現無數旋轉的青色葉片,如同磨盤般一絞!
嚓! 嚓!
兩根石矛竟被這些看似柔弱的葉片硬生生絞得粉碎,化為精純的土靈氣消散空中!
而晚寶已借力輕飄飄地落在三丈之外,氣息平穩,仿佛剛才驚險一幕從未發生。
這一手化解得舉重若輕,漂亮至極!
那野豬似乎也因爆發本命妖術而氣息一滯。
就在它舊力剛去、新力未生的瞬間!
一直安靜蹲在晚寶肩頭的阿金,似乎覺得終于輪到自己表現了,猛地張開小嘴,喉嚨里發出一聲低沉卻蘊含威嚴的嘶鳴,一道比之前粗壯了數倍、凝練無比的金紫色電蛇驟然射出,速度快得肉眼難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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嗤啦!
電蛇精準無比地命中野豬相對脆弱的鼻子!
“嗷——!!!”
野豬發出一聲淒厲到變形的慘嚎,整個鼻子瞬間一片焦黑,劇痛直沖腦髓,讓它瞬間陷入了瘋狂的劇痛和眩暈之中,龐大的身體踉蹌著原地打轉,徹底失去了方向感。
晚寶豈會錯過如此良機?她眼神一厲,雙手猛然合十,體內碧蘿仙力毫無保留地傾瀉而出!
“青帝點兵——絞殺!”
剎那間,野豬周身地面上,所有草木——無論是青草、藤蔓、還是灌木枝條,仿佛都被賦予了最純粹的殺意,瘋狂地生長、纏繞、勒緊!如同無數綠色的蟒蛇,將其死死捆縛!
尤其是那幾株一直被晚寶重點“照顧”的小樹,枝條變得如同鋼鐵般堅韌,死死鎖住野豬的四肢關節和脖頸!
野豬瘋狂掙扎,吼聲震天,卻根本無法掙脫這來自整個環境的憤怒絞殺!越掙扎,纏繞越緊!
嚓! 嚓!
令人牙酸的骨裂聲不斷響起!
最終,那龐大的身軀轟然倒地,抽搐了幾下,便不再動彈,竟是被硬生生絞殺致死!
周圍瞬間陷入一片死寂。
只有山澗流水淙淙,以及風吹過樹葉的沙沙聲。
那對幸存的散修男女,早已看得瞠目結舌,如同泥塑木雕般站在原地,看向晚寶的目光充滿了敬畏與難以置信。
晚寶輕輕呼出一口氣,小臉上也露出一絲疲憊,但更多的卻是興奮與成就感。這式‘青帝點兵訣’威力果然不凡!雖然消耗巨大,但以築基中期之力,獨立斬殺一頭築基初期頂峰的皮糙肉厚妖獸,此等戰績,足以自傲!
她走到野豬尸體旁,熟練地取下最有價值的獠牙和妖丹,又將其收入儲物袋——這可是上好的食材和煉器材料,不能浪費。
然後她才走向那對還在發愣的散修,露出一個友善的笑容︰“你們沒事吧?”
那對男女這才如夢初醒,連忙躬身行禮,語氣無比恭敬︰“多…多謝前輩救命之恩!”他們已將晚寶當成了隱藏修為的前輩高人。
晚寶被這聲“前輩”叫得有些不好意思,擺擺手︰“舉手之勞,不必客氣。你們同伴傷勢如何?”
那女修連忙去查看昏迷的男修,喂他服下丹藥,男修悠悠轉醒,雖傷勢不輕,但無性命之憂。三人再次對晚寶千恩萬謝。
通過交談得知,這三人是結伴進山獵殺低階妖獸換取修煉資源的散修,不料誤入了這頭獠牙野豬的領地,險些全軍覆沒。
晚寶想了想,將那顆築基初期的妖丹遞給那受傷最重的男修︰“這個你們拿去,應該能換些靈石療傷。”
三人一愣,隨即連連推辭︰“使不得!使不得!前輩救我等性命已是天大的恩情,豈能再要如此貴重之物!”
“拿著吧。”晚寶語氣不容拒絕,“相逢即是有緣。”她深知散修修行不易。
三人推辭不過,最終感激涕零地收下,又是一番拜謝,這才相互攙扶著,千恩萬謝地離去。
待三人走遠,晚風才從樹梢飄然而下,落在晚寶身邊。
“感覺如何?”她淡淡問道。
晚寶興奮地點頭︰“這‘青帝點兵訣’好厲害!就是消耗太大了點,而且對草木本身損傷也不小。”她看著周圍那些因她法術而顯得萎靡的草木,有些不好意思。
“初學乍練,已是難得。”晚風點評道,“日後需感悟生機循環之道,減少損耗,甚至反哺草木,方為正途。至于消耗,隨著熟練與修為提升,自會改善。”
“嗯!”晚寶認真記下。
經此一戰,她不僅實戰經驗大增,對新法術的掌握也更進一步,信心更足。
“走吧,去青木集。”
兩人不再耽擱,身形再次掠起,向著東南方向而去。山林間,只留下那頭野豬的一灘血跡和一片狼藉的戰場,訴說著方才那場短暫卻精彩的戰斗。
仙法初成,鋒芒已露。禍世雙嬌的足跡,正一步步邁向更廣闊的天地。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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