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老夫人聞言,整個人警惕起來,一把給她推開,渾身顫抖。
“不能說,不能說,說了會有殺身之禍。”
沈老夫人狀態一直不好,沈蕪安慰幾句喂了幾口湯水,轉身就要走。
可誰知被沈老夫人拽住怒罵︰“江殊禾你這個賤人,這圖是我蕭兒找來要獻給聖上的,你竟敢將它獨吞!你還給我還給我。”
說著,沈老夫人就要上手打她,沈蕪伸手攔住,又將沈老夫人安撫好,進屋躺下。
這才讓外間的丫鬟進來服侍。
幾個丫鬟都不是原先祖母院里的人,看來此處也不甚好。
沈蕪說著,又讓人將沈老夫人帶回自己院中。
她不能讓知道一些線索的祖母出任何意外。
她這里只有三間房,一間庫房存放禮物,一間是她的臥房,一間是碧落的房間。
將沈老夫人安頓在她的臥房,她在床榻對邊重新支了個床,以便于傾听祖母的話。
等阿娘跟自己的仇報了,她定要買一座很大的院子。
不過,沈蕪細細回想,方才听祖母說,這邊城布防圖居然是小叔父找來獻給聖上的,那為何沒有獻給聖上,反而落在那宦官的手里。
難道小叔父的死跟那宦官有關系?她阿娘又扮演的是什麼角色。
沈蕪越來越看不清這局勢,只覺她前世真的是白活了。
眼下也只好等後日進宮找到那宦官再問了。
累啊,沈蕪躺在躺椅上望著窗外的桃花發愁,人家勛爵人家出門都有馬拉車,她倒好,她就是馬,國公府跑回來腿快斷了。
趕明一定買輛馬車。
壽誕,沈蕪思緒從桃花轉回,困意繾綣眼皮微闔。
馬上入夏了,沈青也該踏上她該走的路了。
......
艷陽高照,國公府內桌上一陣沉寂。
各個面面相覷,都看著上方那黑著臉的人,生怕出點聲音惹人不快。
場面一度尷尬至極,偏偏這上朝的那口子還沒回來,宋夫人開口打破沉寂。
讓宋舒然坐在司懨身旁,為其斟酒。
又命幾個文采頗深的丫鬟作詩,為貴賓行風雅。
丫鬟自知自家主母是何意,各個亦上前展露文采︰“金風玉露一相逢,便勝卻人間無數。”
“妾有心君有意,定能攜手共白頭。”
......
祝的全是男歡女愛。
周圍的人也連口夸贊,氣氛瞬間又活躍起來。
宋舒然小臉一紅,宋夫人立馬見機行了賞。
在望向上方,司懨臉上雖未喜行顯于色,可並未拒絕或大發雷霆。
這是成了!宋夫人笑著深深點頭。
在等二人相處些時日,就讓老爺去上門提親。
許久,司懨開口︰“突然想起還有要事,不知可否借貴府書房一用。”
宋夫人已是高興了頭,隨口應下命人領司懨前往書房。
屏退閑人,書房內,寒鴣道︰“將軍,昨夜其余幾個書房我都找了,根本沒有密室,這間是甦大人的書房,但昨日我也找過了。”
司懨背手而立,眼眸快速掃過屋內,乍一看確實看不出來哪里有被改造過。
可是,司懨來到一堵牆前,伸手摸了摸牆,這堵牆顏色比其他地方要深要舊些。
應當是翻新時,這堵牆從沒被動過。
看來那沈蕪說得沒錯,書房內果然有密室。
只是,司懨巡視一圈,試過各種方法,都沒能將這密室打開。
這時,門外傳來一陣哈哈大笑,宋國公下了朝听見自己兒子被司大將軍治好,且有意宋舒然,又是一陣喜上眉梢。
進門之際,司懨正在提筆寫字,宋國公上前頷首︰“將軍今日休沐還來寒舍為我兒治傷,老朽萬分感激。”
又讓人抬一個錦盒過來︰“這老朽珍藏多年的珊瑚玉,望大將軍莫要嫌棄,也希望將軍日後跟老朽之女能早日共聯枝理。”
“多謝國公好意,本將軍還有事要處理,就不叨擾國公了。”
司懨將紙收起疊好遞給寒鴣,扭頭對宋國公笑了一眼。
“哪里哪里,老朽受寵若驚。”宋國公頷首,臉上是散不去的笑意,送司懨送到門口。
寒鴣伸手接過珊瑚玉,抬步隨司懨踏出國公府。
踏上馬車,寒鴣忍不住好奇︰“將軍,您跟這宋三姑娘是不是要好事將至了。”
禮都收下了,好事想必也不遠了,這宋三姑娘溫文賢淑和藹可人算是個良配。
比那自身分明有婚約,還不守貞潔勾搭他們將軍的沈二姑娘好多了。
如此一來將軍定能早日甩了那沈二姑娘,寒鴣心里高興著。
可司懨卻目光平靜看著車窗外,好似沒听見他的話。
司懨蹙眉,腦海里浮現的是國公府那間密室,他小到商賈大到深宮,什麼密室沒見過。
可方才那間密室工法巧妙,連他也看不出開關在何處。
看來還得問那沈蕪才是,司懨垂眸看向珊瑚玉,後日便是宮中壽誕,還是壽誕後再說吧。
馬車前行,恍惚間,司懨忽地想起之前答應過某人幫她查江府一案,忙了兩日差些忘了。
司懨蹙眉,一想到他若是沒查出來,在壽誕上那個窩囊的人,指責他不守信用張嘴反咬他,嘴里在吐出一些難登大雅之堂的象牙來。
想起那個場景司懨心底便升起一絲煩悶。
這樣的麻煩還是能避免就避免了吧。
司懨吩咐寒鴣立刻去查。
日光穿過雲層變得格外柔和,透過紗簾篩下朦朧的光斑,在酣睡的人身上輕輕晃動。
清風拂進夢鄉,連帶著一句︰“你這個賤丫頭,是要丟盡為父的臉嗎?”
無意識的沈蕪胳膊被人拽起,整個人‘ ’的一聲摔在地上。
腦袋像被無數鐵絲穿過般瞬間炸開。
沈蕪坐在地上撐著摔疼的頭︰“有沒有涵養啊,看不見別人在睡覺嗎?”
抬眸間視線涌進一張怒氣沖沖的老男人黑瘦的臉。
沈槐中?
“涵養?你好意思提涵養,今個我被滿朝文武笑遍了。”沈槐中氣急敗壞。
“知道那些大臣怎麼參我的嗎?說我是個野爹家風不正私德敗壞,才生出你這麼個野女兒,讓你去外面認爹!今日老子被參的在朝堂上連頭都抬不起來,你還有臉在這里呼呼大睡!”
沈槐中咆哮著怒斥,口水沫子噴她一臉,凶狠的神色似是要將她生吞活剝。
沈蕪擦擦臉上的口水,嫌棄地甩了甩。
“那父親想想自己的原因啊。”,沈蕪聳了聳肩︰“為什麼人家就參你,不參人家司大將軍呢,還不是你官位低大家都欺負你,你再回家在欺負我,我還沒說我跟著父親受苦呢。”
什麼?沈槐中瞪大眼楮,他簡直不敢相信他怎麼生出這麼個不知廉恥口出狂言忤逆犯上的東西。
他還沒責罰她,她反倒怪起他這個父親沒能力了?
沈槐中惱羞成怒,一把將沈蕪拽起來往院中拖去。
沈蕪喊了聲護衛,發現沒有人應,連碧落也不見蹤跡。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