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菟升仙渡劫失敗了。
身為世間僅有的一株菟絲花,修煉千年,飛升渡劫,被九十九道天雷,被劈的外焦里嫩,隕落了。
沈菟朦朧的睜開雙眼,周身一片黑暗,又暈又熱。
是瀕死之前的幻象嗎?
那感覺,就好像踩在雲端上一樣,飄飄忽忽,身體提不上半點力氣。
黑暗中出現的一縷光,離她越來越遠。
沈菟下意識伸手去抓,所觸及的卻是一抹堅實滾燙的肉牆,費力的想睜開眼,看清眼前的東西。
……
次日,沈菟是被疼醒的。
身體好似重塑筋骨一樣,又酸又脹,讓她格外不適。
她還活著?
還會等她弄清楚狀況,一段不屬于她的記憶,如海水般涌入大腦。
僅是一秒鐘,就接受了她的新身份。
原身也名為沈菟,是70年代杏花村農家女,今年剛滿十八歲,是家中老ど。
在娘胎受了刺激,成了早產兒,打小身子孱弱。
沈母懷原主時因受刺激,導致早產,對原身心生愧疚,把原身當成眼珠子寵。
頭上有五個混不吝的哥哥,名聲臭名遠昭,但都是妹控。
在這個重男輕女的年代,沈家相反,重女輕男,沈菟的地位高于一切。
即便是在物資貧瘠的七零年代,也被養得嬌嬌嫩嫩。
原身因身體緣故,也乖巧的緊,性格又嬌又軟,討人喜歡。
只是常年被家人保護的極好,平日大門不出,二門不邁,常去的地方,就是村里建設的小學。
每天都是兩點一線,識字,養身體。
沈家人心疼原身,不舍得原身下地掙工分。
再加上原身隨著年紀增長,生出一丁點逆反心理,再加上好奇心重。
一個星期前,撒嬌纏著沈母要去曬谷場看電影。
70年代看電影主要以露天電影放映為主,由公社的電影放映員,帶著熒幕和發電機,在各村之間巡回放映。
輪到杏花村播放還要大半個月,原身在家呆著乏悶。
從幾個哥哥口中得知,隔壁村青雲村放映電影,只需要半個時辰,就能到青雲村的曬谷場。
實在是無聊,就纏著沈母,非要到青雲村看電影。
不看還好,一看就出事。
電影高潮之際,青雲村的幾個痞子,盯上了長得白白淨淨的原身。
趁著場地混亂,幾個痞子打配合,帶走了原身。
原身哪里見過這種場面,被嚇得哭喊不止。
雖然害怕,不過還是趁痞子們不注意,逃了出去。
逃跑中,不小心摔進了河里。
河水湍急,痞子們怕擔上人命,連滾帶爬的跑了。
原身直接被河水嗆暈,等醒來時,身上裹著一件軍綠色的大衣,身邊圍了一通看熱鬧的村民。
青雲村的村民認出了軍綠色大衣的主人,站在邊上指指點點,在水里被男人該摸的都摸了。
僅是一晚上的功夫,就一傳十,十傳百。
這樣一來,原身的名聲直接臭了。
好在男方是個識禮數的,表示會負責,傳出謠言的第二天,就請媒人到杏花村下聘。
沈母哪里舍得女兒嫁過去吃苦,說什麼也不肯同意。
礙于謠言的壓力,還有原身的爺爺奶奶,一口咬定原身敗壞了沈家名聲。
要是不嫁,就喝農藥,去黃泉見祖宗。
要到黃泉痛斥原身父親母親的不孝,縱容一個賠錢貨,敗壞人家名聲。
在這年頭,不孝是大過。
逼死爹娘,不僅要在祖籍上除名,還會被趕出杏花村。
沈母死活不肯讓原身嫁,表示大不了和公婆一塊喝農藥,一起到黃泉,和祖宗請罪。
原身心疼母親,不想讓父母難做,選擇了妥協。
可真要嫁到青雲村,心里又沒了底。
雖然被男人救了,但到底是沒見過面的,想起大伯娘的叮囑,新婚之夜要是不洞房,就是對婆家的不敬。
到時候惹得婆家不滿,對方說不定還會跑到沈家鬧。
心一橫,在昨天的新婚夜,吞下了大伯娘女兒給的催情藥。
為了新婚夜順利進行,還在新郎官許凜的杯里下了藥。
自己一次性吃的太多,導致身體承受不住,還沒盼到新郎來,自己則被硬生生的折騰而死。
機緣巧合下,讓她轉生到了這具身體里。
甚至還接收到了原身瀕死之前最後的心願,想要她代替自己好好活下去,孝敬爹娘。
沈菟躲在被褥里,眼含熱淚,心底又委屈又慶幸。
委屈的是,苦苦修煉千年的法力沒了,以後該如何在條件這麼艱苦的地方活下去。
慶幸的是,她還活著,沒有灰飛煙滅。
咯吱——
“醒了?”頭頂響起清冷沙啞的聲音。
沈菟縮在被窩里,委屈得直掉眼淚,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全然沒有注意到屋子里進人。
許凜隱隱約約听到啜泣聲,低著頭,將蒙著沈菟的大紅繡花被往下拉了點。
一張梨花落淚的小臉,映入眼簾。
想起這個星期的經歷,許凜聲音微沉,語氣有些冷。
“昨晚是個意外,我以後保證不會再踫你,你想一個人住一個屋,我就去柴房睡,你想怎樣就怎樣,是我欠你的。”
沈菟小心翼翼的從被褥里探出頭,眼楮紅的跟個小兔子似的,打量著眼前的男人。
將近一米九的大高個,一條淺藍色的褲子裹著修長的大長腿,身著白色背心衣,強壯有力的胳膊露在外面。
一張臉輪廓分明,沈菟對男人的第一印象,就只有四個字。
很凶…嗯…又猛。
身為菟絲花精,沈菟很擅長用自己的優勢,委屈的吸了吸鼻子,聲音又綿又軟。
“你昨天弄疼我了,有好些個地方都是淤的,疼~凜哥哥。”
許凜虎軀一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