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把這條蛇妖交出來,我可以留你們全尸!”葉天搖著折扇從陰影中踱出,金絲繡邊的衣擺掃過沾血的枯葉,身後十幾個葉家護衛呈半月形散開,長刀出鞘時的寒光映得他眼底的貪婪愈發猙獰,“嘖嘖,葉家最沒用的庶子,竟能收服青龍幼崽,這運氣該拿去賭坊才是。”
王鼎鐵塔般的身軀轟然擋在葉楓身前,精鐵大棍重重杵在地上,震得方圓三丈內塵土飛揚︰“姓葉的!上次祠堂沒把你打夠?三天兩頭找事兒,當老子的棍子是吃素的?”
葉天嗤笑一聲,指尖突然勾住衣領猛地一扯,猙獰的疤痕如扭曲的蜈蚣盤踞在蒼白脖頸,在月光下泛著詭異的青紫色︰“打夠?從你母親把我娘逼死的那天起,這筆賬就永遠算不清!”他的聲音陡然拔高,帶著近乎癲狂的顫抖,“明明大夫說只是難產,可我親眼看見她鬼鬼祟祟往藥碗里倒東西!若不是她爭寵下毒,我娘怎會......”
葉楓瞳孔驟縮,原主記憶里模糊的片段突然清晰起來——那個暴雨傾盆的夜晚,主母院傳來的哭嚎,還有後來被匆匆下葬的側夫人。他剛要開口,葉天的長劍已出鞘三寸︰“這些年我變著法子折辱你,就是要讓你替你娘還債!如今你突然有修為、得重寶,我豈能讓你逍遙!”
“荒謬至極!”上官雲闕從樹梢倒掛而下,折扇“唰”地展開擋住葉天刺來的劍,扇面上“商道酬信”四個金字被劍氣削去邊角,“當年接生的李穩婆還活著,城西回春堂的吳大夫也能作證,你這是自己鑽進死胡同出不來了!”
“我不管!”葉天突然仰頭大笑,笑聲驚飛林間宿鳥,“今日不是你死,就是我亡!給我上,把他們碎尸萬段!”
葉家護衛們齊聲吶喊著撲來,刀光如林。王鼎暴喝一聲掄起大棍,棍影化作呼嘯的旋風,兩個沖在最前的護衛直接被砸得倒飛出去,肋骨斷裂的脆響混著慘叫回蕩在山林。葉楓青蒼劍劃出銀白弧線,“破甲劍”的劍氣撕開空氣,卻在觸及護衛的鎖子甲時火星四濺。
小青突然昂首發出清越的嘶鳴,蛇尾橫掃之處燃起青色火焰,沾到火苗的護衛瞬間被燒成焦炭,皮肉焦糊的味道與硝煙混在一起,燻得上官雲闕直皺眉頭。他一邊往嘴里塞了顆闢塵丹,一邊從袖中掏出符紙︰“這蛇妖的本命真火比築基修士的靈火還凶!”
葉天見狀臉色驟變,猛地將一枚刻滿骷髏的黑色玉簡按在眉心,詭異黑霧如活物般從玉簡中涌出,將他包裹成巨大的黑色繭蛹。“不好!是暗影堂的‘幽冥借命術’!”上官雲闕的聲音都變了調,“他居然為了殺你,甘願與這種邪道組織勾結!”
黑霧中傳來葉天扭曲的嘶吼︰“今天誰也別想活著離開!”十幾道黑影踏著樹梢疾掠而來,匕首上滴落的毒液腐蝕著地面,冒出陣陣白煙。為首的黑衣人面罩下露出半張青灰色的臉,陰測測地笑道︰“葉少爺放心,我們暗影堂出手,從無失手......”
“小心淬毒!”葉楓腳尖點地倒飛而出,青蒼劍舞出朵朵劍花。“清風劍”“斷水劍”連環施展,劍氣卻只能勉強逼退殺手。王鼎渾不在意地用大棍硬接匕首,金屬相撞的火花中,他的手臂立刻泛起紫黑︰“他奶奶的!這毒夠狠!”
上官雲闕躲在巨石後瘋狂甩符,金色火網困住三個殺手,卻被他們用匕首生生割裂;藍色冰牆剛豎起,就被另一個殺手甩出的淬毒飛鏢擊碎。小青突然弓起身子,蛇瞳閃過猩紅,龐大身軀如離弦之箭竄出,張開血盆大口將兩個殺手囫圇吞下,喉間發出滿足的吞咽聲。
“先殺葉天!只要他死,殺手就會退!”葉楓抹了把臉上的血,突然發現王鼎身上的毒紋正在蔓延,當即咬破舌尖噴出精血,青蒼劍瞬間燃起金色火焰,“混沌開天!”
劍氣如長虹貫日,黑霧轟然炸裂。葉天踉蹌著從煙霧中跌出,胸口插著半截斷裂的玉簡,眼中滿是不可置信︰“不可能......你怎麼會......”葉楓的劍尖抵住他咽喉時,卻听見對方用只有兩人能听見的聲音說︰“就算你殺了我,葉家也不會放過你......”
“那就讓葉家一起陪葬。”葉楓手腕翻轉,劍刃沒入三寸。葉天瞪大的雙眼中,倒映著小青騰空而起的身影——這條青龍幼崽正用尾巴卷著試圖逃跑的殺手,將他們一個個甩向布滿尖刺的岩壁。
戰斗結束時,東方已泛起魚肚白。上官雲闕翻看著從殺手身上搜出的令牌,突然打了個寒顫︰“暗影堂懸賞榜前十的‘黑蠍’居然都來了,看來有人出了大價錢......”他話音未落,葉楓已將葉天的尸體踢進了附近的鱷魚潭︰“毀尸滅跡,回山!”
接下來的三天,他們在十萬大山深處如同開掛。王鼎一棍敲開千年岩龜的殼,取出能淬煉肉身的龜甲;上官雲闕用家傳羅盤找到生長在瀑布後的“聚靈草”,這種靈草能讓修煉速度提升三成;最離譜的是小青,不知從哪座秘境拖回一株開著九色花朵的“九轉還魂花”,據說此花能生死人肉白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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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說咱們差不多該回去了吧?”上官雲闕第無數次檢查儲物袋,里面塞得滿滿當當,“再待下去,我怕天蒼城的修士都要以為咱們把十萬大山掏空了。”
然而剛到山腳下,他們就被一個消息驚得目瞪口呆。路邊茶館的小二唾沫橫飛地說著︰“柳家那位大小姐啊,放著好好的少夫人不當,非要追著葉家那個庶子進了十萬大山!柳家主氣得把前廳的古董都砸了!”
“什麼?夢琪她......”葉楓的茶杯“啪”地碎在地上,茶水濺濕了衣擺都未察覺。王鼎撓著腦袋嘿嘿笑︰“早看出那丫頭對你不一樣,咱們趕緊回去找!”上官雲闕苦著臉收起折扇︰“得,剛出狼窩又入虎口。”
三天後,當他們在赤焰谷找到柳夢琪時,少女正蜷縮在焦黑的樹干後。她的粉色襦裙沾滿泥漿,發間還別著半朵枯萎的野花,卻依然固執地握著一把斷劍,與包圍她的火狼群對峙。
“夢琪!”葉楓的聲音里帶著連自己都未察覺的顫抖。青蒼劍出鞘的瞬間,王鼎的大棍已先一步砸向頭狼,小青噴出的青色火焰與火狼的赤焰相撞,在空中炸開絢麗的火花。
柳夢琪听見熟悉的聲音,原本倔強的眼眶突然泛紅。可當她看見葉楓被三只火狼逼得險象環生時,體內突然涌起一股滾燙的力量。她的發梢開始燃燒起淡紅色火焰,垂落的發絲無風自動,在身後形成若隱若現的火鳳虛影。
“這是......鳳凰血脈!”上官雲闕的驚呼被淹沒在火狼群的哀嚎中。柳夢琪下意識抬手,掌心飛出的火焰化作火鳳形態,所到之處火狼紛紛化為灰燼。當最後一只火狼落荒而逃時,她終于支撐不住軟倒在地,卻在昏迷前抓住了葉楓伸來的手︰“我就知道......你會來......”
遠處,柳家搜尋的隊伍已點燃信號煙火。葉楓看著懷中沉睡的少女,又望向上官雲闕手中微微發燙的鳳凰血脈覺醒圖鑒,突然覺得,一場更大的風暴正在醞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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