狹霧山,清晨的霧氣尚未完全散去,林間的空地上已然響起了少年急促的喘息與堅定的腳步聲。
炭治郎額頭上綁著汗帶,正按照鱗瀧左近次的要求,進行著最基礎的體能訓練——全速往返沖刺。
他的雙腿如同灌了鉛般沉重,肺部火辣辣地疼,但那雙赫紅色的眼眸中卻燃燒著不屈的火焰。
自從那日鱗瀧左近次為了讓他真切理解“鬼”為何物。
帶他親眼目睹了被囚禁的鬼在陽光下灰飛煙滅,以及感受過那殘暴、混亂、充滿對血肉渴望的邪惡氣息後,炭治郎內心受到了巨大的沖擊。
他瞬間明白了那位“仙人”警告中“後果不堪設想”可能意味著什麼。
如果那樣的怪物襲擊了毫無防備的家人……他不敢再想下去。
恐懼過後,涌上心頭的是前所未有的決心。
他找到了正在打磨日輪刀的鱗瀧左近次,深深鞠躬,聲音因激動而微微顫抖︰
“鱗瀧先生!請您……請您教導我修行!請教我能夠對抗鬼的方法!我想要保護我的家人!”
鱗瀧左近次放下手中的刀,天狗面具毫無表情地對著炭治郎,沉默了片刻。
他能感受到少年話語中的真誠與那源于守護的強烈意志,但這條道路的殘酷,他比任何人都清楚。
“這是一條很危險的道路,遍布荊棘與死亡,與鬼戰斗,意味著時刻游走在深淵邊緣。”
鱗瀧的聲音透過面具,低沉而嚴肅。
“你確定,要踏上這條路嗎?”
“我確定!”
炭治郎沒有絲毫猶豫,回答得斬釘截鐵。家人的臉龐在他心中閃過,給予了他無窮的勇氣。
他已經見識了世界的另一面,知道了威脅的存在,逃避無法帶來安全,唯有擁有力量,才能守護珍視之物。
看著少年眼中那不容置疑的堅定光芒,鱗瀧左近次仿佛看到了昔日一些同伴的影子。
他緩緩點了點頭︰
“我明白了。那麼,從今天起,我會對你進行嚴格的訓練。能否堅持下去,能否最終揮動日輪刀,就看你的覺悟和毅力了。”
于是,炭治郎的修行開始了。
遠超年齡負荷的體能訓練、枯燥卻至關重要的呼吸法調整、對身體每一寸肌肉的精準控制……每一天都疲憊到幾乎無法動彈,但炭治郎從未叫過一聲苦。
他的進步肉眼可見,那份堅韌與純粹的心性,也讓鱗瀧左近次暗自頷首。
這天,在炭治郎完成一組沖刺,正扶著膝蓋大口喘氣時,鱗瀧左近次走了過來,手中拿著 鴉帶來的回信。
“炭治郎。”
他開口道。
“當主已經給我回信了。”
炭治郎立刻抬起頭,眼中充滿了期待。
“當主同意派遣‘隱’的成員,幫助你的家人搬遷到狹霧山附近的鎮集,那里有紫藤花家紋的保護,會比雲取山安全很多。”
鱗瀧將好消息告訴了他。
“真的嗎?太好了!”
炭治郎欣喜若狂,一直懸著的心終于放下了一半。家人能夠安全搬遷,這比什麼都重要。
“只是……”
鱗瀧話鋒一轉。
“當主還有一個請求。他希望你能仔細回憶那位‘仙人’的容貌特征,越詳細越好,我們需要將他的樣貌繪制下來。”
炭治郎雖然不明白為什麼要畫下來,但他對那位拯救了他們一家的“仙人”充滿感激,立刻用力點頭︰
“是!我一定會努力回憶的!”
隨後,在鱗瀧左近次的引導下,炭治郎開始盡力描述王玄的樣貌。
“黑色的頭發,像夜晚一樣……眼楮很亮,感覺能看到很多東西……穿著白色的。
很干淨的衣服,料子好像會微微反光……臉很好看,但是感覺……很平靜,好像什麼都不怕……”
他努力搜尋著詞匯,雖然有些描述在孩子氣中帶著抽象,但核心特征被反復強調。
鱗瀧左近次根據他的描述,又請來了附近鎮集上一位擅長人物畫的匠人,由炭治郎在一旁口述,匠人執筆繪制。
經過數次修改和確認,一幅盡可能接近炭治郎記憶中形象的畫像終于完成了。
畫中之人,黑發白衣,面容俊朗,眼神深邃平和,雖只是靜態畫像,卻隱隱透出一股超然物外的氣質。
“來,看看是這個樣子嗎?”
鱗瀧將畫像遞給炭治郎。
炭治郎仔細端詳了許久,用力地點了點頭︰
“沒錯!就是這個樣子!雖然……雖然感覺畫出來的沒有真人那種……那種說不出來的感覺,但樣子很像!”
鱗瀧左近次小心地將畫像卷起,進行嚴密的防水防潮包裹,然後交由一只最為穩健可靠的 鴉。
命令其以最高優先級,速遞回鬼殺隊總部,呈交產屋敷耀哉當主。
之後不久,一隊身著樸素服裝、行動敏捷利落的“隱”成員也抵達了狹霧山。
由熟悉路況的鱗瀧左近次親自帶隊,炭治郎也隨行其中,一行人踏上了返回雲取山的旅程,去執行灶門家的搬遷任務。
炭治郎的心早已飛回了家人身邊,既有即將重逢的喜悅,也有對開啟新生活的期盼。
……
而就在炭治郎和鱗瀧左近次帶領“隱”部隊前往雲取山的同時,鬼殺隊總部,一場風暴正在醞釀。
產屋敷耀哉在收到鱗瀧左近次的初步報告並發出回信後,沒有絲毫耽擱,立刻通過遍布各地的 鴉網絡。
向所有現任的“柱”發出了最高級別的緊急召集令。
“所有柱,即刻返回總部,召開柱合會議!”
命令簡短而不容置疑。
一時間,分布在櫻花國各處,或執行任務,或獨自修煉的柱們,無論在做什麼,都立刻放下了手中的事情。
全力向著總部趕去。
平時,基本上每半年才會開啟一次柱合會議,但是上一次的柱合會議才剛結束沒多久就再一次召集柱們回去,那麼一定是發生了什麼事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