獨孤鴻死了,這個消息太過意外。
老將軍八十高齡,征戰一生,哪天起不來床,都是不意外的事。
可徐驕心想,當年明君托付三人理國治政,曾將聖人之力打入三人體內。
那可是聖人之力,玄乎其妙。雖然三人不是修者,可無病無災,才活到八十,有點短了些吧。即便是他修為不再長進,活到八十也不是問題。估計六十歲的時候,還能有心有力,策馬奔馳……
獨孤鴻的死,別人第一個想到的,就是軍部誰會來執掌。論資排輩,除了方迎山,似乎沒有更合適的人。
這正是海後和花卿不願見到的。
消息傳的很快,因為這足以改變權力格局。
公主府里,公主憐好生勸慰李漁,也說出自己和徐驕之間的許諾。只要得到封地,離開帝都,便休了駙馬,讓徐驕去做郡馬。她雖也覺得李師師太不成體統,但想想這兩人從狗男女,到現在的奸夫淫婦,只這份堅持,就讓人佩服。
但李漁煩的不是這個。徐驕真的很聰明,竟能猜到那件事。花卿之子在三江源,這個秘密徐驕能知道,他不意外,可他竟能猜到是誰。
聰明的人才是最可怕的,他可不想自己唯一的妹妹,把人生交在如此可怕的人手里。
也就是這個時候,孤獨紅去世的消息傳來。李漁雙拳緊握,這可不是個好時候。
徐驕恰巧相反,他反而覺得這是個機會。
獨孤鴻一死,軍部需要有人執掌,後任人選,非方迎山莫屬。如今,不是花卿或海後,要借他之手除掉方迎山,而是她們非要除掉方迎山不可。
徐驕先是回到衛戍衙門。通知三貓,以衛戍指揮使的名義,調動城內玄甲軍。一時之間,街上戰馬一隊一隊的過去,輕騎重騎,輕甲重甲,滿是肅殺之氣。
百姓們只看個熱鬧,全副甲騎的玄甲軍並不常見。平日街上偶爾見一次巡邏的,和一般衙門士兵也沒什麼太大差別。自從徐驕干倒風靈衛,帝都治安,便是京兆府和大理寺聯合維持。衛戍衙門,得發生大事才輪到他們。
但有心人能看明白。
人上馬,馬套甲。刀兵,槍兵,弩兵,弓兵。當這些都出現的時候,說明玄甲軍有所行動,而且不是一般的行動,必是一場殺戮。
獨孤鴻的死訊傳出沒多久,衛戍營的玄甲軍就開始集結,怎能不讓人多想。
此前衛戍指揮使徐驕和殿前將軍方迎山,鬧的那麼不愉快。獨孤鴻一死,方迎山很可能接掌軍部。敵人變成上司,以徐驕那樣強橫的人,怎會束手就縛……
如今傳言滿天飛,都說徐驕鐵了心,準備除掉方迎山……
大多數人以為這是瞎傳,帝都中,誰能殺得了方迎山。
可徐驕這人,誰也猜不透。把風靈衛逼的並入鎮撫司,天極閣轟然倒塌,這些誰又事先能夠想到呢。
明居正見到徐驕的時候,沖他很有深意的一笑︰“你這麼做,有點不夠聰明。連我都听說了,你誓言為兄弟出頭,要搞死殿前將軍。方迎山若真的死了,誰都以為是你們之間的私仇。”
徐驕說︰“本就是私仇,沒什麼好隱瞞的。我擺下這個局,你猜方迎山敢不敢從西山下來……”
“他一定來。”明居正說︰“否則,又怎麼有機會執掌軍部。你調動玄甲軍,嚇不住他。一個自大而又有本事的人,是不會把我們放在眼里的。”
徐驕一笑,兩人進了國公府。
獨孤鴻爵位國公,死訊剛剛傳出,便有一幫勛爵入府慰問。明中岳和徐元自然也在,兩個老頭心情都很復雜。獨孤鴻的去世,讓他們意識到,死亡離他們並不是太遙遠。
徐元感慨道︰“也許下一個就是我。明中岳,這麼多年了,我們也是時候放手了。”
明中岳沉聲說︰“你我都老了,正因為如此,才放不下手。”他看到徐驕和明居正進了門,對徐元說︰“徐老頭,你覺得這兩個年輕人,是否能像你我一樣,為國為民……”
徐元呵呵一笑︰“你我都做不到的事,就別要求別的人了。”
這時徐驕和明居正到了近前,明中岳開口問︰“你們來這里做什麼?”
徐驕說︰“老將軍突然離世,讓人好生意外,所以來看看。前幾日才見過他老人家,精氣十足,目光如炬,不像是油盡燈枯之相。”
明居正在一旁心想︰徐驕呀徐驕,你可千萬別亂來,想用獨孤鴻的死做文章,對付方迎山。空口白牙的咬人,這是為官大忌。
于是他說︰“人有旦夕禍福,老將軍已經高壽,走的也安詳。”
徐元隱約猜到徐驕想什麼,也提醒他︰“獨孤老頭沙場一生,早年受了不少罪,吃了不少苦……”
明中岳笑而不語,他們體內,都有明君賜予的聖人之力。死亡只能是自然,若是意外,恐怕只有鬼王山主那樣的人出手……
徐驕覺得沒意思︰兩個老頭不上道,難道真想方迎山接過軍部,和你們三足並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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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個時候,獨孤鴻之子獨孤淼從後堂走出來,沖明中岳和徐元跪下︰“孝子謝兩位尊長……”
徐元悲傷道︰“怎麼樣了……”
獨孤淼說︰“已給家父洗漱更衣,派人通知親友,稍後進宮面見陛下……”
話沒說完,只見徐之信從後堂出來,神色有異。看到徐驕,便說︰“我記得京兆府有個燕老頭……”
徐元一驚,他知道這人,是京兆府仵作。臉色一沉︰“你在胡扯什麼,什麼話都敢往外說,都到後堂來。”
明居正也覺奇怪,沖徐驕使了個眼神,兩人也跟了進去。
獨孤鴻一身滾蟒壽衣,躺在楠木大棺里。
明中岳看了一眼,心里感慨。
徐元斥責徐之信︰“你可知道自己隨便一句話,讓別人听了去,會有多少聯想。不要說獨孤鴻,將來無論我怎麼個死法,也都是壽終正寢,絕不是什麼意外。”
明中岳嘆道︰“孩子們知道什麼。實話告訴你們,我們三人皆有明君所留聖人之力,既不怕病,也不怕毒,更不怕別人來殺。不然這幾十年,早就死過不知多少次……”
徐之信說︰“可我總覺得哪里不對,昨日見老將軍,還和他走了一趟大槊,老將軍氣血皆旺,怎麼能說走就走……”
徐元冷哼︰“人老了就是這樣。說不定,明天我也這樣。你還指望我們,病榻百日,受盡折磨再咽氣……”
徐驕今日來,本是想借著獨孤鴻的死,放出流言,就說是方迎山為奪軍部之權,可能謀害獨孤鴻。這確實有些離譜,但他不要人相信,只要有個借口就行。
可他看到獨孤鴻的遺容,頓時覺得奇怪。
獨孤鴻明顯有些脫相,這本來是正常的。但他體內有聖人之力,不應該會出現這種情況。他去過皇陵,兩位先帝不過是大宗師,死了幾十年,可模樣根本不像死人。難道聖人之力,人死就消麼……
“是不對!”他說。
徐元哼道︰“閉嘴,不要亂言惹事。”
明居正也說︰“徐驕,可不要胡說。你該知道,哪怕只是傳言,便要引起多大動蕩……”
徐驕說︰“只要你們不說出去就行。”看向獨孤淼︰“我能觸摸一下老將軍麼?”
獨孤淼皺眉,他可不管什麼動亂。若父親的死真有什麼疑問,他當然要弄清楚。說了一句︰“請!”
徐驕握住獨孤鴻的手,只覺他體內一股炙熱無比的氣息游蕩。人死氣消,這是不應該的。那氣息仿佛受到感應,猛地鑽入徐驕體內。
徐驕一驚,退後一步,立刻運轉心法,一股陰寒之氣涌上手臂,立刻騰起一陣水霧。
徐之信愕然︰“怎麼回事?”
徐驕搖頭︰“我不知道,但這不應該發生。人死已矣,體內不應該有任何氣息存在……”
明中岳說︰“莫要大驚小怪。徐驕,你若想用獨孤鴻的死做文章,我可不答應。”
“可是,老先生,確實奇怪的很。”
徐之信說︰“不如就讓燕仵作來看看,這也符合規矩。人死,本來將該京兆府簽文……”
“不行!”徐元冷聲道︰“只要他來了,就會有人瞎傳。獨孤鴻一死,軍部空虛,只要一點亂子,就是大事。你在軍部這麼久,這個道理還不明白。”
獨孤淼本來沒有疑心,也被徐驕弄得心里不安起來。
徐驕說︰“不如這樣,不請燕仵作,去干王府,請神醫薛醫生。他是治病救人的,應該不會有人亂想。但若真有蹊蹺,也應該能看出不妥……”
獨孤淼心道︰這個法子好。
沒過多久,薛宜生請來,對外的說法,是家屬悲傷過度,有人躺下了。
可薛醫生來了才知道,他要看的不是活人,是死人。
“幾位大人,這就有點為難在下了。”薛宜生說︰“不能切脈問診,讓我怎麼個看法。何況,老將軍早已西去……”
徐驕說︰“你是神醫,有起死回生的本事。”
薛宜生無語。
徐驕又說︰“老將軍體內有一股奇怪氣息,炙熱無比,我想知道是怎麼回事?”
薛宜生一愣︰“這怎麼可能,老將軍已然亡故了。”伸手一踫獨孤鴻手臂,立刻嚇得縮了回來。
徐之信問︰“怎麼?”
“怎會如此?”
“你說清楚些。”
薛宜生說︰“老將軍體內血液還在流動。”
抓住手腕,無脈搏,按住胸口,無心跳。拿銀針在手背扎了一下,鮮血立刻滲出,其色殷紅,哪像已死多時之人。
現在,都覺得奇怪了。昨夜已死之人,怎麼可能流血鮮紅。
徐元沉吟著︰“之信,你親自走一趟,把燕仵作帶來。不能讓任何人察覺……”
明中岳皺眉︰“徐老頭,你也懷疑……”
“我不懷疑,只是可疑。”看向薛宜生︰“今天的事,不要說出去。不然……”
“小的明白。”
死人,燕仵作才是專業的。徐之信讓他遮住面容,偷偷帶到後堂。
他看到薛宜生,有點意外︰“神醫在,我來不來都是一樣的。以老將軍的身份,無需京兆府簽審死因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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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驕說︰“還是麻煩燕老看一下——”
燕仵作也看到了還在往外滲血的傷口,頓覺奇怪。上手一摸,和徐驕一樣,立刻後退一步,手臂上冒出一團水氣︰“好霸道的氣息……”
薛宜生說︰“正是這股氣息,在老將軍體內流竄,致使血液不能凝滯。我甚至懷疑,老將軍沒死……”
獨孤淼驚訝道︰“真的?”
燕仵作說︰“老將軍卻已亡故,只是體內勁氣充沛,血液流動不止。諸位大人,我不用驗了,老將軍並非壽終正寢,而是遭人毒手。”
徐元冷笑︰“燕仵作,你可知獨孤鴻體內有聖人之力,除非是鬼王那樣的人出手,否則誰也殺不了他。”
燕仵作愣了一下︰“小的不知,只是照實來說。人死而氣息不散,只能有一個解釋,這氣息不是老將軍本身所有。薛神醫是此道大家,當明白其中道理。”
薛宜生沉吟道︰“可即便是外來之氣,也該隨死而滅。不可能留在死人體內,還能推動血液流淌,這豈非太詭異了。”
燕仵作說︰“這氣息,老夫遇見過,乃是赤陽功。”
眾人目光看向徐驕,都想︰小子你是不嫌事兒小,為了對付方迎山,這種齷齪點子也用上,還收買燕仵作。
徐元想的更多,這件事,最先是徐之信提出來的。兩人有這種合計,事先竟然也不告訴他。
可徐驕自己心里清楚,他的確有意,但只想污蔑,借題發揮,也不敢做成一樁案子,大大方方的搞。
只听燕仵作又說︰“我見過許多死人,許多死法,這一種情況最是罕見。乃是以無上功力,生生將人體氣海取出。本來人不至于死,只是成為廢物……”
薛宜生大驚︰“噬靈之術?不可能,此法只在于傳說。邪道之人,妄圖以此法奪取他人修為。可從未有成功的記錄……”
燕仵作說︰“可天遺族保有此法……”
“你又說是赤陽功,又說是天遺族,不覺得矛盾……”
“若是赤陽功,只需削掉皮肉,查看骨頭是否焦黑便可知……”
“好了,不用再說。”徐元冷聲道︰“當年那黑甲神秘人何等了得,尚殺不了我們,何況方迎山……”
“嘿嘿,閣老是明白人。”這聲音突然出現,從外廳傳來,正是方迎山。
徐驕和明居正相視一眼,心想︰他還真來了。
外面流言蜚語,方迎山怎會放在心上。徐驕要殺他,他正求之不得,正好把徐驕弄死,一泄心頭之恨。
明中岳說︰“進來!”
方迎山邁步後堂,沖著獨孤鴻的尸體,彎腰行禮。嘴上說︰“徐驕,你還是個下作之人,竟想用老將軍的死來污蔑我。”
徐驕說︰“我不想污蔑你,可現在,我相信是你。老將軍體內那股炙熱氣息,我本也覺得熟悉,只是沒想起來。經燕仵作一說,還真是你的赤陽功。”
方迎山笑道︰“就像閣老說的那樣,我沒那個本事。”
徐驕冷哼︰“這個誰知道。我現在還是京兆府的司法參軍,老將軍之死極度可疑。我要將老將軍帶回京兆府,驗尸……”
獨孤淼大驚︰“驗尸!這個,徐兄,兩位尊長……”
明中岳和徐元心里都認定獨孤鴻之死無可疑,若是方迎山能殺了獨孤鴻,那他們三個老頭,恐怕早就不在世上了。
“夠了!”徐元說︰“就讓獨孤老頭走的安寧些吧……”
徐驕說︰“不行,死因有疑,按律當查。職責所在,這才能讓老將軍走的安穩。我是京兆府司法參軍,這事兒我說了算。”
徐元心想︰這孩子,怎麼忽然如此蠢笨。你當獨孤鴻是一般百姓,他乃柱國將軍,榮封公爵,執掌軍部。要動他的遺體,豈是小事。
“你現在不是司法參軍了。”徐元說︰“讓老將軍安寧些吧……”
徐驕笑道︰“你雖是閣老,但官員任免,不是你一句話就能決定的。等吏部公文吧,這一刻,我還是司法參軍,主管帝都審案刑獄。”
“你這孩子……”徐元惱怒。
方迎山冷笑道︰“閣老,即便徐驕沒這個意思,我也要到都察院告他個污官之罪。”
心想︰徐驕,這是你自找的。我倒要看看,等你驗了老將軍尸骨之後,還如何在衛戍衙門待下去。誰能保得住你。等我執掌軍部,再送你去為我兒陪葬。
這是,明中岳忽然說︰“那就依律法辦事吧。”
徐元心想︰好你個明老頭,竟想趁機毀了我徐家的未來。孤獨老頭人還沒入土呢,你就忍不住了。看向徐驕,這孩子恍若不知。
“通知京兆府……”徐驕大聲喊道。
他這一句話,許多人都听到了,事情便再不可挽回。
徐驕看了一眼明居正,後者會意,悄悄離開……
一時間,人人驚愕。徐驕這得是多大的膽子,敢做這樣的事。雖然他和方迎山有仇,也不用出此下策。驗過尸首,那可就是一翻兩瞪眼。
消息很快傳開,大理寺,都察院,各部主官都到了國公府。他們純粹是為看熱鬧,看看徐閣老,會怎麼處理自己孫子。是要輕輕放過,還是要依法辦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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溫有良帶著京兆府一應人等,到了國公府的時候,頭大如斗。也覺得徐驕這計策笨的不著邊際,眾口鑠金確實可行。可也得看看你有沒有那麼多張嘴,對付的又是誰。
明居正再次回來,輕聲問徐驕︰“你可有把握?”
徐驕說︰“我相信燕仵作的本事,而且我感受過那股炙熱氣息,確實像極了赤陽功。”
溫有良同樣對獨孤鴻遺體三恭行禮。
徐元說︰“溫有良,你的司法參軍,非要打擾死者。這事兒實在胡鬧,不能憑著手中職權,想怎樣就怎樣,不顧忌顏面,不顧及家屬。你這個上官,說句話吧。”
溫有良看向獨孤淼︰“小公爺,這件事……”
獨孤淼說︰“你是京兆府,當然要听大人的。”
他是半信半疑。
他相信徐元的說法,但徐驕如此堅持,他又不敢確定。
打擾亡父不孝,但若讓亡父枉死,豈非更大的不孝。況且死于非命,被掩蓋死因的事,不是沒有發生過。
二十年前,勝王,怡王等人的命案,不就是個例子。
“好吧!”溫有良說︰“既然司法參軍認為死因有疑,本官秉京兆府職責,下令驗尸。一應後果,本官承擔。”
明中岳嗯了一聲︰“京兆尹……”
溫有良說︰“若是下屬的錯,都有下屬自己負責。那我這個做上官的,豈不是沒有一點擔當。”
明中岳眉頭微皺,這是要替徐驕背鍋呀。看向徐元,後者神色自若。心道︰原來京兆尹也是你的人,還真是看不出來。
方迎山哼哼冷笑︰“要誰來負責,不是你溫有良有能耐決定的。燕仵作,你之前不是說,骨若焦黑,便是死在赤陽功之下。”
燕仵作說︰“將軍,難道不是。”
方迎山呵呵一笑︰“我只是奇怪,你一個仵作,怎會知道這些。”
燕仵作笑而不語,對獨孤淼說︰“小公爺,在下要開始了。”
獨孤淼跪下砰砰磕了三個頭︰“父親在天之靈,原諒孩兒不孝。燕仵作,請!”
明晃晃的小刀伸進棺材里,所有人都屏住呼吸。
明居正輕踫徐驕,沖他比個歐了的手勢。
他已安排妥當,稍後只要徐驕動手,外面三貓就在接應著。有玄甲軍打掩護,相信徐驕有能力把方迎山引到城外,到了那時候,就按原計劃進行。
這時,只見燕仵作取了一截指骨,又要了一碗酒。
指骨泡在酒水里,不多一會兒,用竹鑷子夾出,陽光之下,果然焦黑如焚。
所有人都倒吸一口冷氣。
方迎山噌的站起來,這怎麼可能。這世上,只有他會赤陽功,他有沒有動手,自己心里清楚。
徐元和明中岳愣愣看著,如果之前他們猜測是真,那獨孤鴻的死,無疑和方迎山有莫大關系。可方迎山,根本沒那個本事。
“你們敢陰我!”方迎山大怒︰“徐驕,這是不是你設的局,你們都是一伙的?”
“方迎山,我如果有本事設這個局,何不直接殺了你。”徐驕說︰“還真讓燕仵作說對了,骨質焦黑,老將軍是死在你赤陽功之下。”
“不可能!”方迎山大叫。
明中岳和徐元也覺不可思議。
方迎山大喝,渾身如火焰蒸騰,轟的一聲沖向離他最近的徐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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