然而,門內的情況,與麗莎和昔拉想象的頹廢絕望截然不同。
厚重的窗簾緊緊拉著,只透進幾縷微弱的光線,將寬敞奢華的臥室籠罩在一片昏暗中。
空氣里彌漫著淡淡的藥味和一種揮之不去的、獨屬于威廉的氣息,但獨獨沒有了那熟悉的玫瑰甜香。
威廉沒有躺在床上。
他背對著房門,靜靜地站在房間中央巨大的落地窗前,身影在昏暗中顯得有些孤寂,卻又像一塊沉默的礁石,透著一種異乎尋常的冷硬。
他身上只穿著一件單薄的黑色絲質睡袍,領口微敞,露出鎖骨和部分纏著干淨繃帶的胸膛。
睡袍的下擺垂落,隱約能看到他腿上同樣包扎著的傷口。
他的臉色依舊蒼白,帶著重傷未愈的虛弱,但那雙眼楮…
那雙眼楮,不是空洞和絕望的死寂。
此刻,它們在昏暗中亮得驚人!左眼是深邃如夜的黑色,而右眼…那只原本屬于切茜婭的粉色魔眼,此刻正散發著一種極其微弱、卻異常穩定的粉紅色幽光。
那光芒並不刺眼,反而帶著一種奇異的冰冷感,如同燃燒在極寒之地的火焰。
威廉的右手抬起,指尖正輕輕地、輕輕地撫過自己的右眼眼瞼,他能清晰地“感知”到這只魔眼的存在。
“契約斷裂…能力加成消失…”威廉的聲音在死寂的房間里響起,低沉、沙啞,卻帶著一種近乎凍結靈魂的冷靜和清晰,完全不像一個沉浸在巨大悲痛中的人。
“…唯有這只魔眼還在…證明她…曾活過…”
悲傷嗎?當然悲傷。
那是一種如同心髒被硬生生剜去一塊,空落落、血淋淋的痛楚。切茜婭最後撲向火球時那決絕而眷戀的眼神,如同烙印般深深刻在他的靈魂深處,每一次回想都帶來窒息般的劇痛。
但是!
前世身為劍仙,歷經無數生死磨礪的強大意志,在此刻如同被徹底點燃的熔爐,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力量!
這份意志強行壓制住了悲痛,將所有的痛苦、憤怒、仇恨,都轉化為了一種冰冷的、燃燒到極致的動力!
頹廢?消沉?不!
那是對切茜婭犧牲最大的褻瀆!
“只要…我還活著…”威廉的指尖離開了眼瞼,緩緩攥緊成拳,指節因為過度用力而發出咯咯的輕響,蒼白的手背上青筋暴起。
他那只散發著粉光的右眼,瞳孔深處仿佛有冰冷的火焰在跳躍。
“…只要我能恢復到前世的巔峰!”
他的目光穿透了厚重的窗簾,仿佛看到了那虛無縹緲、貫穿過去未來的時間長河!
前世身為劍仙,逆轉時空,從時光的長河中撈取一個特定的靈魂,對于尋常強者需要付出難以想象的代價,但......那不是自己!
“時光長河…我能救她!”這個念頭如同驚雷,在他心中炸響,帶來了前所未有的希望和決心!
這希望並非虛妄的幻想,而是建立在他對自身潛力和前世認知基礎上的、無比清晰的目標!
悲傷?現在不是時候!
頹廢?那毫無意義!
他現在需要的,是力量!是足以撼動規則、踏破時間長河、碾碎一切阻礙的絕對力量!
一股冰冷刺骨、卻又蘊含著焚天之怒的殺意,如同沉睡的火山般在威廉體內緩緩甦醒、積聚。
這股殺意不再像之前那樣狂暴外露,反而變得更加內斂、更加深沉,如同淬煉了千萬次的寒冰,散發著令人心悸的危險氣息。
“邪神教會…”威廉的聲音如同來自九幽地獄的低語,每一個字都浸透了刻骨的仇恨和必殺的決心。
“…還有那些所謂的‘神’!”
他緩緩轉過身,目光冰冷地掃過房間角落衣架上掛著的、那套已經徹底報廢、布滿裂痕和焦痕的暗黑輕甲殘骸。
那曾是他對抗高階力量的依仗,但終究是外物。真正的力量,源于自身!
他走到書桌前,拿起桌上放著的一把普通的長劍——並非什麼神兵利器,只是城堡守衛的制式裝備。
他的眼球微微轉動,目光落在了自己左手邊的匕首上。
匕首烙印上了一個極其微小、卻散發著不祥氣息的刺青圖案︰一把滴血的匕首刺穿心髒!正是邪神教會的標志!
威廉注視著那個刺青,右眼的粉光似乎變得更加冰冷、更加銳利。
他緩緩抬起右手,握緊長劍。
沒有憤怒的咆哮,沒有力量的爆發,只有一種令人窒息的、如同暴風雨來臨前死寂般的平靜。
“等著我…”他低聲呢喃,聲音輕得幾乎听不見,像是在對邪神說,又像是在對虛空中某個消散的身影承諾,更像是在對自己立下的誓言。
“…我會變得足夠強。強到能把你帶回來…強到能把那些該死的雜碎…統統碾成齏粉!”
昏暗中,他握劍的身影筆直如松,那只粉色的魔眼幽幽閃爍,蘊含著冰冷、堅定,燃燒著焚盡一切的決意。
門外的擔憂和悲傷,此刻都被這道門隔絕。
門內,一個為了奪回摯愛、為了復仇而徹底燃燒的靈魂,正悄然甦醒,並準備踏上一條布滿荊棘與血腥的、不擇手段的變強之路。
哎嘿,接下來可以合理開車了兄弟們,要是切茜婭一直在男主身邊,男主性格怎麼轉變?正常修煉哪有直接采補來得快☉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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