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陵郊區的廢棄倉庫里，鐵銹味混著塵土氣息彌漫在空氣里。
一只破鐵桶倒扣在地上，鴨舌帽被隨手扔在桶沿，露出的臉赫然是阿木——正是當初潛入拘留所，親手毒死才讓多吉的那個殺手。
他指尖摩挲著腰間的彈簧刀，刀鞘上的劃痕在昏暗光線下泛著冷光。
對面的鐵桌後，扎西穿著藏青色民族袍，領口繡著金線紋樣，正弓著背貼在手機上，聲音像抹了蜜似的諂媚︰“洛桑老爺放心，都聯系妥當了！”
桌上攤著一沓照片，邊角被手指摩挲得發卷︰剛出道的嫩模林薇薇穿著吊帶裙笑出梨渦，演家庭劇小有名氣的甦曼舉著劇本比耶，還有幾個十八線女配角擠在才讓多吉身邊，臉上滿是討好的笑。
“林薇薇的第一個愛馬仕包是才讓少爺送的，甦曼能拿到《外鄉人》女三號，也是少爺托了制片方的關系。”
電話那頭的洛桑冷哼一聲，指節攥得發白，腕間銀鐲硌出紅痕︰“別跟她們廢話。明天白天必須到金陵，晚上準時去‘鎏金時代’——給我把余順灌到人事不省。敢說一個不字……”
他頓了頓，語氣里的威脅像淬了毒的冰稜，“那個林薇薇哥哥在藏南的旅行社，甦曼媽媽日喀則的藥材鋪，就別想開門了。”
扎西抹了把額頭的汗，轉頭看向剛進門的阿太。
洛桑的聲音還透過手機免提飄著，帶著未散的戾氣︰“多吉生前最疼這些‘紅顏知己’，現在該讓她們為多吉還債了。”
車廂內，達娃見洛桑堅贊打完電話，從腳邊帆布包里掏出一沓皺巴巴的資料，指尖都在發顫︰“老爺，余順住的金陵國際大酒店查清楚了——《戰狼》劇組包了兩層，玄武安保的人守得跟鐵桶似的，全是退役特種兵，咱們帶的改裝彈簧刀、消音手槍，硬拼根本討不到好。”
他咽了口唾沫，偷偷瞥了眼洛桑︰“好在阿木盯得緊，听見余順說明天還去‘鎏金時代’。
這小子滑得像泥鰍，前幾天換了三個夜場，總算被咱們抓住規律了——他去夜場只帶兩個保鏢，明天肯定也一樣。”
“他那劇組拍的什麼電影？”洛桑突然打斷他，聲音里帶著點不耐。
“叫《戰狼》，听說是講軍人……”達娃話說一半猛地頓住，喉結滾了滾——他突然想起這電影的題材，下意識閉了嘴。
“講軍人什麼？”洛桑的聲音沉了下來。
“講……講軍人抓毒販。”達娃的聲音細若蚊蚋。
“抓毒販？”洛桑突然笑了，笑聲里滿是嘲諷，像夜貓子的嘶叫，“裝什麼英雄！拍抓毒販的戲，就真當自己是緝毒警了？
明天晚上，我就讓他親身體驗下，毒販的刀有多快。”
他頓了頓，語氣陡然變得狠厲︰“讓你手下的弟兄們把家伙藏進漁具包，明天白天別露面，晚上七點前在夜場附近集合。這次要是失手了，你們就別回藏南了。”
達娃剛應下“是”，洛桑的手機就響了，屏幕上顯示一串手機號碼，是陌生來電。
他接起電話︰“我是洛桑堅贊，請問是哪位？”
電話那頭的傳來一個女子的聲音里，“嗯，洛桑老爺，我是林薇薇。”
“你怎麼會有我的電話？”
“是，是才讓少爺生前告訴我的。”
林薇薇聲音裹著哭腔，帶著藏不住的抗拒︰“洛桑老爺……我真的不行啊！我咖位這麼小，余少根本不會理我……圈子里都知道他難接觸，連7薇那樣的都貼不上……”
“用不用你，不是你說了算。”
洛桑的聲音冷得像冰，“明天會有人跟著你，你只要端著酒杯湊上去，想辦法讓他多喝一口就行——男人哪有不吃腥的？”
“可……可你到底想干什麼啊？”林薇薇的聲音抖得更厲害了，“我听說余少家里背景硬，犯法的事我可不做！”
“由不得你。”洛桑打斷她，語氣里的威脅毫不掩飾，“你哥哥的旅行社剛拿到布達拉宮的特許經營權，想丟了飯碗嗎？
還有，才讓生前跟你在酒店拍的那些激情視頻……你想讓它們傳遍全網嗎？”
“別！千萬別發！”林薇薇的哭聲瞬間炸響，“我去！我明天一定去！我一定讓他喝酒！”
掛了電話，洛桑把手機扔給達娃，眼底的狠厲像要溢出來︰“這種女人，給點顏色就開染坊，不逼到份上不知道怕。”
達娃趕緊點頭附和，心里卻暗自嘀咕——余順要是真那麼好對付，金家也不會跟他虛與委蛇了。
可這話他不敢說，只能把疑惑咽進肚子里。
此時的金陵國際大酒店，余順剛帶著張雨琦走進套房。
張雨琦脫了高跟鞋，赤著腳踩在地毯上，揉著腳踝抱怨︰“今晚可累死我了，7薇、闞青子她們看你的眼神，都快把你生吞了。”
她突然湊過來，指尖戳了戳余順的胸口，語氣里帶著點委屈的試探，“余少，你是不是有什麼事瞞著我？從夜場出來你就很興奮，那些人里面，你是不是看中誰了？那個佟麗丫？”
余順笑著抓住她的手，指腹蹭過她的指尖，語氣里帶著哄小孩似的溫柔︰“沒有的事，哪有瞞著你？就是心情有些好。”
他揉了揉她的頭發，眼底深處卻藏著一絲沒來得及褪去的冷光，“乖，你先回臥室換身舒服的衣服，我打個電話安排下明天的事，待會兒進去陪你玩點好玩的。”
“真沒看上誰？”張雨琦還是不放心，盯著他的眼楮看。
“真沒有，這種事沒必要騙你。”
余順刮了下她的鼻尖，故意壓低聲音，帶著點壞笑，“就把你剛剛想出門的那套換上，那套最顯你身材，嗯，再穿上最新款的巴黎世家。”
張雨琦的臉頰瞬間紅了，瞪了他一眼︰“哪還有最新款的？全部被你撕得都沒法穿了！新訂的絲襪明天才到呢。”
“沒事，不挑。”余順伸手攬住她的腰，指尖輕輕捏了捏，“你穿什麼都好看——實在沒有，就當給我省點力氣，天然的手感更好。”
“流氓！”張雨琦拍開他的手，卻忍不住笑了，轉身往臥室走，走到門口又回頭叮囑，“快點進來，別讓我等太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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