孟買的晨光剛漫過維多利亞火車站的穹頂，邦政府大樓的會議室里已如炸了鍋般沸騰。
紅木長桌兩端，官員們的臉色比桌上冷掉的奶茶還難看，有人捏著咖啡杯的指節泛白，有人頻頻掏出手帕擦汗——凌晨那則消息像顆炸彈，把他們安穩的日子炸得稀碎。
“聯邦特種部隊？穆罕默德怎麼會突然來孟買？”
財政廳的帕特爾司長聲音發顫，眼神飄向旁邊的內政部長，“桑杰的倉庫……咱們誰沒受過他的‘孝敬’？現在人贓並獲，連新型毒品都搜出來了，他要是開口……”
話沒說完，就被內政部長狠狠瞪了一眼︰“慌什麼！咱們都是所羅門的人，穆罕默德總不會讓咱們太難看，說不定他只是踫巧盯上桑杰！”
嘴上在硬撐，指尖卻在桌下攥緊了——他上個月剛收了桑杰送的海景別墅，此刻滿腦子都是那別墅的房產證該怎麼處理。
會議室里的竊竊私語像沒頭的蒼蠅，嗡嗡繞著“桑杰”“毒品”“穆罕默德”這幾個詞轉。
沒人敢提“舉報”，也沒人敢說“撇清”，畢竟桑杰的好處他們都拿過，此刻人人自危，只盼著這場風波能繞開自己。
與此同時，孟買國際機場的跑道上，余順的私人飛機正緩緩升空。
機身銀亮，在晨光里劃出一道弧線，機艙內卻透著與奢華裝飾不符的緊繃——十一個戴著黑頭套的人被反綁在座椅上，腦袋低垂，旁邊各坐著兩名玄武安保隊員，黑色制服襯得他們眼神銳利，哪怕現在是在飛機上，手也始終按在腰間的裝備上。
年輕空姐小秋端著水杯走過，忍不住用眼角瞟了眼那些黑頭套，回到服務艙就拉著江姐小聲問︰“江姐，你說這到底是啥人啊？咱們老板的飛機從來沒載過這樣的乘客，連黑頭套都用上了。”
江姐正整理著毛毯，聞言壓低聲音︰“別瞎打听，玄武的人跟著，又是這陣仗，肯定是重犯。
這應該是臨時把老板的飛機征用了，咱們做好本分就行。”
小秋點點頭，偷偷瞥了眼艙內，看見李向東正和一名安保隊員正一頭一尾盯著那些帶黑頭套的，心里更確定這趟飛行不簡單。
另一邊，張忠武看著周震宇的手從真皮座椅扶手上挪開——那扶手縫里還嵌著細閃的鎏金，是莫雲汐特意選的定制款。
他忍不住打趣︰“怎麼樣小周，這回服了吧？余少不光幫咱們抓了才讓多吉，還把私人飛機借咱們押解人犯，之前人家和你家‘神仙姐姐’分手的小插曲，該放放了吧？”
周震宇梗著脖子，雙手抱在胸前︰“一碼歸一碼！他抓賊是好事，可也彌補不了當初對神仙姐姐的傷害！”
“人家兩口子的事，分分合合多正常，你這腦殘粉操的哪門子心？”張忠武翻了個白眼。
周震宇“哼”了一聲，扭頭看向窗外，不再說話，只是耳根悄悄紅了——其實他也知道自己有點較勁，可一想到“神仙姐姐”當初被傳分手時的落寞，就忍不住替她抱不平。
機場跑道旁，余順斜倚賓利車側，目送私人飛機化作海天相接處的銀梭——自己這架載著跨國毒梟的鐵鳥，終將成為刺破天價藥黑幕的第一縷曙光。
他掏出手機，點開和劇組場務老楊的聊天框，指尖敲下“現在你們去海關取設備，明天開拍”，心里松了口氣——才讓多吉被押走，桑杰的倉庫也被端了，這下總算能順順當當拍《我不是藥神》了，不用再擔心有人來攪局。
阿南站在他身邊，遞過一瓶礦泉水︰“穆罕默德那邊傳來消息，桑杰已經全招了，牽扯出十幾個孟買邦政府官員，阿三國聯邦那邊會接手處理。”
余順接過水，擰開喝了一口，涼意在喉嚨里散開︰“知道了，咱們也回陳青叔那里吧，忙活了一個晚上，去補個覺。”
川省郊外的獨棟別墅里，晨霧還沒散盡，客廳里的水晶吊燈卻亮得刺眼。
洛桑堅贊才讓多吉的父親）坐在真皮沙發上，指尖夾著的雪茄燃了半截，煙灰簌簌落在昂貴的波斯地毯上，他卻渾然未覺——桌上的手機震動起來，來電顯示是“金兄”。
他深吸一口氣，按下接听鍵，聲音盡量平穩︰“喂，金兄。”
“洛桑，你兒子才讓多吉被抓了，你知道吧？”電話那頭的聲音冷得像冰，沒有半分寒暄。
洛桑堅贊的心髒猛地一沉，指尖的雪茄抖了抖︰“知道，剛剛收到消息。”
“那你有什麼打算？”金兄的語氣帶著審視，“x先生很擔心，多吉知道的事情太多了。”
“金兄放心，x先生也放寬心，多吉他……不會亂說話的。”洛桑堅贊的聲音有些發緊，喉結滾動了一下。
“洛桑，你該知道咱們的規矩。”金兄的聲音陡然加重，“x先生的意思是，死人才不會亂說話。”
“轟”的一聲，洛桑堅贊只覺得腦子發麻，手上的青筋瞬間暴起，指節攥得發白。
他盯著地毯上的煙灰，沉默了幾秒，終究還是咬著牙應道︰“好的，我明白了。”
“洛桑，我也知道你心疼兒子，但你得想清楚。”金兄的語氣緩和了些，卻更顯威脅，“多吉要是沒扛住審訊，那死的可就不止他一個人了。趁著他還沒被正式審訊，要盡快。”
電話那頭傳來“嘀”的忙音，洛桑堅贊舉著手機的手卻遲遲沒放下，指腹把手機殼捏得變了形。
客廳里靜得可怕，只有牆上掛鐘的滴答聲，敲得人心慌。
半晌，他緩緩放下手機，眼神里最後一點猶豫被狠厲取代。
他重新拿起手機，撥了一個沒有備注的號碼，電話接通的瞬間，他的聲音冷得像淬了毒︰“阿木，等少爺被押解回川省，找機會……送他上路。”
電話那頭傳來一個沒有起伏的冷酷聲音，像冰粒砸在地上︰“是，老爺。”
洛桑堅贊掛了電話，靠在沙發上，閉上眼楮。
窗外的晨霧漸漸散去，陽光透過落地窗照進來，卻照不進他眼底的黑暗。
當初，只是為了賣些高價藥，為家族多積累些財富，為什麼就沒有克制住內心的貪婪，走上這麼一條不歸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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