蝕心刃上的金紋如指北星芒,牽引著林清羽穿越歸墟邊緣扭曲破碎的時空壁壘。甫一踏出,浩瀚無垠的冰冷星空便如巨獸之口,瞬間吞噬了歸墟內那點微弱的晨曦。眼前並非預想中的璀璨星河,而是一片死寂的星骸荒漠!
億萬破碎的星辰碎片懸浮于虛空,大的如山脈橫亙,小的如塵埃飄散。它們早已失去光澤,只剩下冰冷的灰白與死寂的暗褐,散發著衰亡的輻射。呼嘯的星塵風暴如剃刀般刮過,撞擊在玉髓軀上,發出令人牙酸的“沙沙”聲,留下道道淺痕——這荒漠,本身就是吞噬生命的絕地!
“噗!”林清羽又咳出一口玉髓之血,心口被素心蓮強行封印的終焉黑氣因外界環境的死寂與衰亡之力而更加躁動,沖擊得封印光幕漣漪不斷。每一次沖擊,都讓體表的裂痕加深一絲,素心蓮的光芒便黯淡一分。她如同背負著一座正在噴發的火山在沙漠中跋涉。
蝕心刃上的金紋明滅不定,指向荒漠深處。林清羽深吸一口氣盡管虛空並無空氣),玉髓軀內四色晶脈強行運轉,尤其是世界之眼的碧綠之力,艱難地在這片死寂中捕捉著蝕心刃金紋所感應到的、那微弱到幾乎不存在的“星髓”共鳴。
“醫者救世,先救己魂…我若倒在此地,一切皆休!”雲嘯天的遺言與父親的教誨在心間踫撞。她不再試圖壓制所有痛楚,反而分出一縷心神,以醫者內視之法,引導一絲微弱的素心蓮生機,如同最精密的針線,在體內緩慢修復著被黑氣侵蝕和星塵風暴刮傷最重的晶脈節點。一邊行走,一邊療傷,如同在萬丈懸崖上走鋼絲。
循著金紋指引,林清羽在一片巨大如星辰殘骸的廢墟深處,找到了一處坍塌的祭壇。祭壇材質非金非石,布滿玄奧的星辰刻痕,雖已殘破不堪,卻仍殘留著一絲古老蒼茫的氣息——與星圖烙印中的道韻同源!
“找到了!”林清羽精神一振,蝕心刃上的金紋驟然明亮,與祭壇某處殘缺的刻痕產生共鳴。她毫不猶豫,將蝕心刃輕輕按在那處刻痕上。
“嗡——!”
祭壇劇烈震動,殘留的星辰之力被激發,化作一道微弱的光柱沖天而起,在虛空中投射出一幅殘缺不全的星圖虛影!虛影中,七個星辰位置,只有兩點閃爍著微弱的光芒對應蝕心刃上已有的兩道金紋),其余五點依舊黯淡。
同時,一股磅礡卻充滿怨恨與不甘的破碎意念,順著光柱轟然涌入林清羽識海!
一座輝煌的星辰巨城懸浮于璀璨星河,正是此地未被毀滅前的模樣——曜城!無數修士駕馭流光,參悟星辰大道,繁榮鼎盛。
虛空裂開,並非歸墟,而是更加純粹的虛無之洞!一縷與林清羽心口同源、卻龐大億萬倍的終焉黑氣如瀑布般垂落,瞬間污染了曜城核心的星辰本源!
曜城大能以星辰大陣抵抗,陣法核心正是七座對應七曜星髓的祭壇!其中兩座祭壇的守護者,在城滅的最後關頭,將自身所悟的星髓本源強行剝離,化作兩道星紋射向無盡虛空正是後來融入蝕心刃的金紋來源)。其余五座祭壇,連同守護者,皆在終焉黑氣下化為齏粉,連星髓本源都被徹底污染吞噬!
“恨…恨啊!終焉…不可敵?…不…七曜歸位…或有一線…生機…尋…未被污染的…星髓源種…” 守護者最後的執念如泣血悲鳴,沖擊著林清羽的心神。
“原來如此…” 林清羽玉軀輕顫,碧瞳中燃燒著怒火與悲憫,“曜城毀滅,七曜星髓傳承斷絕,兩道殘紋已是僥幸…其余五星髓源種,或被終焉污染,或早已湮滅…” 蝕心刃上的金紋似乎感受到同源的悲愴,光芒哀傷地閃爍。
就在林清羽沉浸在曜城毀滅的悲壯與絕望中時,蝕心刃與祭壇共鳴處,異變陡生!
那祭壇殘留的星辰刻痕深處,一點微不可查的、被曜城終焉黑氣污染後蟄伏萬載的污穢星塵,竟順著蝕心刃與金紋的連接,悄然滲透而入!它極其陰毒,目標並非侵蝕蝕心刃本身,而是直撲林清羽心口那被素心蓮封印的終焉黑氣!
“不好!” 林清羽驚覺時已晚!那點污穢星塵如同最精準的毒針,瞬間刺穿了素心蓮的封印光幕薄弱處,融入了心口的終焉黑氣之中!
“轟——!”
心口如同被投入一顆炸彈!終焉黑氣得了這點來自同源曜城終焉)的污染星塵“補品”,如同烈火烹油,體積瞬間膨脹一倍!恐怖的吞噬與腐朽之力爆發,素心蓮的冰藍與碧綠光華被狠狠壓制,封印搖搖欲墜!林清羽眼前一黑,玉髓軀上裂痕如閃電般蔓延,幾乎遍布全身!她猛地單膝跪地,蝕心刃深深插入祭壇廢墟,才勉強穩住身形。
“呃啊——!”劇痛讓她發出野獸般的低吼。更可怕的是,這融合了曜城污染星塵的黑氣,竟開始散發出一種微弱的、蠱惑人心的精神污染!無數充滿絕望、怨恨、放棄的低語在她識海中響起︰
“放棄吧…終焉不可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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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融入黑暗…得大解脫…”
“七曜已毀…徒勞掙扎…”
“滾出去!” 林清羽雙目赤紅碧瞳邊緣泛起血絲),醫武意志如怒海狂濤般爆發!她深知,若被這精神污染擊垮,瞬間就會被黑氣吞噬,成為終焉的傀儡!
她不再壓制心口劇痛,反而主動引導那狂暴的黑氣與精神污染,狠狠沖擊向自己的醫武意志核心——那柄識海中代表蝕心刃的意志投影!如同將自身置于鍛鐵爐中!暗紫荊棘與金紋在痛苦與污染中瘋狂扭曲、生長、蛻變!每一次沖擊,都讓意志投影的形態更加凝練、更加凶戾,那暗紫中開始透出一種吞噬萬邪的純粹“黑芒”,金紋則愈發璀璨,帶著不屈的星輝!以終焉污染為磨刀石,鍛鑄斬終焉之刃!
左掌素心蓮光華暴漲到極致,幾乎燃燒起來!她不再試圖全面封印,而是將全部蓮華之力收縮、凝聚,化作一枚晶瑩剔透、燃燒著冰焰與碧火的心蓮烙印,狠狠烙在心口黑氣爆發的核心點!
“嗤——!”
如同烙鐵入水!心蓮烙印暫時封住了黑氣最狂暴的噴涌點,代價是素心蓮本體光華瞬間黯淡到近乎熄滅,蓮瓣邊緣甚至出現了焦黑枯萎的跡象!這是本源的重創!
劇痛稍緩,精神污染的浪潮被新生的、更加凶悍的蝕心意志暫時壓下。林清羽渾身浴“血”玉髓能量逸散的光點),拄著蝕心刃艱難站起。蝕心刃的形態發生了微妙變化,刃身纏繞的荊棘更加猙獰,尖端吞吐的紫芒中多了一絲令人心悸的純粹“黑意”,金紋則如星辰脈絡般更加清晰。而左掌的素心蓮,卻萎靡不振,仿佛風中殘燭。
她抬頭,看向祭壇投射的星圖虛影。那五點黯淡的星辰位置中,距離最近的一點,在蝕心刃完成初步“煉意”後,竟極其微弱地閃爍了一下!同時,她心口的心蓮烙印也傳來一絲微弱的、純淨的星辰暖意呼應!
“未被污染的…星髓源種?!” 林清羽染血的嘴角扯出一個冰冷的弧度,眼中燃燒著孤狼般的決絕,“縱使是陷阱…也唯有向死而生!”
拖著幾乎破碎的玉髓軀,林清羽循著那絲微弱的純淨星辰感應,踉蹌地飛向星骸荒漠更深處。蝕心刃上的黑芒與金紋交織,散發著危險而凌厲的氣息。
就在她身影消失于一片巨大星骸山脈之後時,遠方的歸墟方向,異變再生!
那株頂天立地的世界樹,枯萎的速度驟然加劇!近半的星輝樹葉已凋零殆盡,光禿禿的枝椏如同伸向星空的絕望枯爪。纏繞核心樹靈的黑暗漩渦囚籠,搏動得如同擂鼓!漩渦深處,那枚布滿裂紋的終焉之種,表面的一道裂痕悄然擴大了一絲,一股比之前更加貪婪、更加恐怖的吞噬意念彌漫開來,仿佛沉睡了萬古的凶獸,即將睜開一絲眼縫!
一條比之前更加粗壯、卻布滿黑色斑點的星光藤蔓,帶著垂死掙扎的意味,再次從世界樹最高的枯枝上艱難垂落,瘋狂地向著林清羽離去的方向延伸、探尋…藤蔓上的黑斑,正與林清羽心口黑氣,以及曜城廢墟的污穢星塵,同頻共振!
林清羽心口的心蓮烙印猛地一痛,那被暫時封鎮的黑氣劇烈翻騰,仿佛在歡呼,又仿佛在恐懼著什麼。
她猛地回頭,只看到那根布滿死亡黑斑、如同索命之觸的星光藤蔓,在死寂的星空中無限延伸,直指她的背心!
“終焉之種…要醒了?!”
“這黑斑藤蔓…是求救…還是…捕食的陷阱?”
“前方的星髓源種…是希望之光…還是終焉為我準備的…最後墳場?”
重傷瀕危的玉髓醫武,前有渺茫希望與未知陷阱,後有滅世之種甦醒與索命藤蔓。她的蝕心刃在渴飲終焉之力後變得愈發凶戾,而救世的素心蓮卻已近油盡燈枯。這孤絕的尋星之路,每一步,都踏在自身與世界的毀滅邊緣!
循著心蓮烙印與蝕心刃金紋的微弱感應,林清羽撞入一片由巨大星辰骸骨環抱形成的天然星冢。死寂的星冢中央,懸浮著一團拳頭大小、溫潤如月華的純淨光暈——正是那點未被終焉污染的星髓源種!其散發的暖意,竟讓肆虐的心口黑氣都為之一滯。
然而,希望之光下,殺機四伏!
“嘶啦——!”
布滿黑斑的星光藤蔓如毒龍般撕裂星冢入口的骸骨屏障,帶著終焉之種的狂暴意志與捕食渴望,直刺林清羽背心!藤蔓尖端黑斑蠕動,凝聚成一張猙獰的虛無之口,吞噬沿途一切星光與生機!
“哼!”林清羽頭也不回,重傷之軀爆發出最後的狠厲。她並未揮動蝕心刃,而是將左掌那近乎熄滅的素心蓮殘燼猛地向後一甩!
“蓮燼•星障!”
殘存的冰藍與碧綠光華混合著逸散的玉髓能量,瞬間凝結成一面布滿裂痕的星髓晶盾,堪堪擋在藤蔓之前!
“轟 !”
晶盾應聲炸裂!素心蓮最後的光華徹底湮滅,化作漫天冰晶飛散。林清羽如遭重擊,玉髓軀前撲,一口蘊含著本源生機的“玉髓心血”狂噴而出,濺落在前方的純淨星髓源種之上!而藤蔓也被這決死一擋阻了瞬息,虛無之口離她背心僅有三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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心血澆源種,殘靈現真形!
沾染了林清羽蘊含樹靈碧意與醫者仁心的玉髓心血,那團純淨光暈劇烈波動,一個極其虛幻、仿佛隨時會消散的老者靈體從中浮現。老者身著古樸星紋袍,面容悲苦而慈祥,正是曜城毀滅時,守護這座對應星冢祭壇的守塵長老最後一點未泯真靈!
“孩子…快…觸踫源種!” 守塵長老的意念焦急傳來,“此乃老夫以殘靈隔絕萬載、保其純淨的‘搖光’星髓!它能短暫壓制你心口孽障!但藤蔓已鎖定此地,終焉之種即將徹底甦醒…取走源種後速離!老夫…為你斷後!”
蝕心吞藤•凶兵反噬
藤蔓受阻的暴怒化為毀滅性能量,黑斑蔓延,整條藤蔓如同燒紅的烙鐵,再次噬來!這一次,威勢更勝之前!
“前輩大恩,清羽永世不忘!” 林清羽沒有絲毫猶豫,染血的左掌狠狠抓向那團“搖光”星髓源種!觸手溫潤,磅礡純淨的星辰之力如甘泉涌入瀕臨崩潰的玉髓軀,心口躁動的黑氣竟被強行壓制回封印深處,體表蛛網般的裂痕也暫時停止了蔓延!
然而,就在她觸及源種的剎那——
“吼——!”
她右臂的蝕心刃突然發出凶戾無比的咆哮!刃身上那縷由終焉污染與曜城星紋融合而成的“黑芒”,竟對純淨的搖光源種產生了本能的貪婪與排斥!凶兵反噬!蝕心刃不受控制地劇烈震顫,暗紫荊棘瘋狂蔓延,竟主動纏向林清羽抓取源種的左臂,試圖阻止她,甚至…想要吞噬那純淨的星髓!
“孽障!安敢噬主?!” 林清羽驚怒交加。她右臂肌肉玉髓結構)因對抗蝕心刃的反噬之力而發出不堪重負的呻吟,裂痕再現!
前方,守塵長老的殘靈爆發出最後的璀璨星光,化作一道堅韌的星紋鎖鏈,死死纏住噬來的黑斑藤蔓︰“快走——!記住!七曜非盡滅!‘天樞’源種…在…歸墟…彼…岸…” 殘靈在藤蔓的瘋狂撕扯與終焉黑斑的侵蝕下,迅速黯淡、消散…
星髓化針•醫武極變
後有凶藤索命,內有凶兵反噬!林清羽陷入前所未有的絕境!守塵長老用殘靈換來的寶貴時間正在飛速流逝!
“毒可蝕心…醫可救心…兵刃…亦為心之延伸!” 雲嘯天與父親的教誨在心間炸響!一個前所未有的念頭,在生死一線間照亮她的識海!
她不再壓制蝕心刃的反噬,反而主動引導那狂暴的、想要吞噬搖光源種的黑芒凶氣,連同剛剛涌入體內的純淨搖光星髓之力,狠狠撞向自己的醫道本源核心——那因素心蓮湮滅而沉寂的心湖!
“給我…融!”
如同在沸騰的油鍋中傾注冰泉!凶戾黑芒、純淨星髓、殘存的冰魄素心、樹靈碧意、乃至玉髓軀的本源能量,在她醫武意志的瘋狂捶打下,在她瀕臨破碎的識海中,發生了難以想象的劇變!
嗤——!
並非爆炸,而是一種玄奧的嗡鳴!一柄形態前所未有的“兵刃”,在她識海與左掌心同時凝聚成型!
其形非刀非劍,而是一根長約七寸、通體流轉著溫潤星輝、卻又內蘊一絲寂滅黑芒的長針!
針體剔透如星辰水晶,核心卻是一道蜿蜒的暗紫荊棘脈絡蝕心毒元),荊棘脈絡上,兩點金紋已有曜城星紋)與剛剛融入的一點純淨搖光星芒第三星紋)如星辰般瓖嵌其上,散發出鎮壓與淨化的氣息,而針尖一點極細微的黑芒,卻散發著蝕滅萬邪的恐怖銳意!
此為︰星蝕淨世針! 以蝕心凶刃為骨,搖光源種為髓,融醫道本源與終焉抗性為一體,乃毒元與醫道在絕境下的終極蛻變!
星蝕淨世針成型的剎那,反噬的蝕心刃如同遭遇天敵,凶焰頓消,纏繞左臂的荊棘畏縮收回。林清羽左掌虛握,那根介于虛實之間的神針,散發著令心口黑氣恐懼顫抖的氣息!
“斷!” 她清叱一聲,左手並指如劍,引動星蝕淨世針的虛影,朝著身後已突破守塵殘靈封鎖、噬咬到咫尺的黑斑藤蔓,輕輕一“點”!
沒有驚天動地的聲響。針尖那點內蘊的黑芒與純淨星輝交融,化作一道細若發絲、卻無視空間阻隔的淨蝕星線,瞬間刺入藤蔓核心最大的那塊終焉黑斑!
“滋…噗!”
如同燒紅的針尖刺入朽木!那猙獰的黑斑瞬間由內而外塌陷、湮滅!整條狂暴的藤蔓如同被抽去了脊椎,發出無聲的慘嚎,黑斑迅速蔓延的勢頭戛然而止,藤蔓本身也如同失去活力般軟垂、枯萎,最終化作飛灰消散!
一擊!僅僅一擊!便湮滅了終焉之種延伸出的索命觸手!
林清羽毫不停留,借著搖光源種之力與星蝕淨世針初成的威勢,玉髓軀化作一道黯淡卻決絕的星芒,朝著守塵長老最後意念所指的方向——歸墟彼岸,亡命飛遁!
身後,那片星冢在失去源種後徹底崩塌,被無盡的星骸荒漠吞噬。而遙遠的歸墟深處,世界樹核心的黑暗漩渦中,那枚終焉之種上擴大的裂痕內,一只冰冷、漠然、仿佛由純粹虛無構成的眼瞳虛影,緩緩睜開了一絲縫隙!一股令諸天星辰都為之戰栗的吞噬意志,如同無形的海嘯,瞬間席卷而出,遙遙鎖定了林清羽遁逃的方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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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清羽在死寂虛空中亡命飛遁,搖光源種的力量在飛速消耗,壓制心口黑氣的同時也在修復她殘破的玉髓軀,但速度遠不及消耗。星蝕淨世針的虛影在左掌心明滅,每一次使用都消耗巨大。
終于,一片熟悉又陌生的混沌壁壘出現在眼前——那是歸墟的邊界,卻非她來時的方向。壁壘之外,並非星空,而是翻滾涌動、充斥著無盡毀滅氣息的終焉黑潮!黑潮之中,隱約可見巨大的、扭曲的、如同腐爛星辰般的陰影蠕動,散發著比歸墟怨念恐怖億萬倍的氣息!
“歸墟彼岸…竟是無盡終焉黑海?!” 林清羽心頭巨震。守塵長老所說的“天樞”源種,難道在這片能蝕滅一切的終焉黑海之中?這如何可能到達?
更可怕的是,她心口被暫時壓制的終焉黑氣,在感受到外界浩瀚無邊的終焉黑海氣息後,如同朝拜君王般徹底沸騰!素心蓮湮滅後,僅靠搖光源種和新生星針的壓制,已岌岌可危!封印光幕劇烈扭曲,黑氣瘋狂沖擊,玉髓軀再次崩裂!
而身後,那只睜開一絲縫隙的終焉之種眼瞳,其恐怖的意志已如影隨形!無形的吞噬力場籠罩而來,拉扯著她的玉髓軀,要將她拖回歸墟,成為終焉之種徹底甦醒的第一份祭品!
前有蝕滅萬物的終焉黑海,後有甦醒的滅世之種,心口封印即將崩潰!星蝕淨世針雖強,卻初生孱弱,難挽狂瀾!
就在這十死無生之際,林清羽左手掌心,那星蝕淨世針的虛影,其針尖那點細微的黑芒,竟對前方翻涌的終焉黑海,產生了一絲微弱的…共鳴與吸引?仿佛那至邪至惡的黑海深處,有什麼東西在呼喚著這縷同源而異變的“蝕滅”之力!
林清羽死死盯著掌心針尖的黑芒,又看向那無邊恐怖的黑海,一個比“心爐煉劫”更加瘋狂、更加絕望的念頭,如同毒草般在她心中瘋長︰
“歸墟無岸…黑海…或為通路?”
“以毒攻毒…借終焉之力…橫渡黑海…尋天樞源種?”
“此去…是自投羅網…還是…向死而生的唯一生路?”
“星蝕淨世針…你這點終焉黑芒…究竟是鑰匙…還是…葬我的引魂幡?!”
她不再抵抗身後終焉之種的拉扯,反而將殘存的所有力量,連同搖光源種最後的星輝,瘋狂灌注進左手的星蝕淨世針!針尖那點黑芒,驟然亮起,如同在無盡黑暗中點燃的一盞…通往地獄的引路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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