半夜起床別開燈

第6章 耳邊鬼語

類別︰ 作者︰傾盆等大雨 本章︰第6章 耳邊鬼語

    九月的蟬鳴在梧桐樹上此起彼伏,初三2)班的吊扇發出不堪重負的吱呀聲。我趴在課桌上,看著前排林小雨的馬尾辮隨著她翻書的動作輕輕搖晃。突然,她轉過身來,校服袖口蹭過桌面的草稿紙,帶起一陣細微的沙沙聲。

    "諾,最新的恐怖故事集,全班都在傳呢!"她壓低聲音,眼楮里閃爍著興奮的光芒,刻意把"恐怖"二字咬得很重。說話時呼出的熱氣撲在我臉上,帶著橘子汽水的甜味。

    我接過那本泛黃的小書,封面上印著歪歪扭扭的《怪談奇譚》四個字。紙張邊緣已經卷起毛邊,還有幾處明顯的水漬,湊近能聞到一股混合著油墨和霉味的古怪氣息。隨意翻開一頁,里面的字跡密密麻麻,有些地方被紅筆批注得幾乎看不清原文,那些批注的字跡像是刻意模仿孩童的筆跡,歪歪扭扭卻透著一股說不出的詭異。

    "真的假的?不會是你自己瞎編的吧?"我笑著打趣,指尖卻在觸踫到書脊處凸起的褶皺時,莫名打了個寒顫。那處褶皺摸起來像是干涸的血跡,在紙張上凝結成硬塊。

    林小雨撇了撇嘴,馬尾辮跟著晃動︰"愛信不信,昨晚王浩看完,嚇得被子都不敢露頭。"她突然壓低聲音,神神秘秘地說︰"听說他半夜起來喝水,看見鏡子里有個女人沖他笑呢!"說著,還模仿起王浩縮在被子里瑟瑟發抖的樣子,把全班哄笑的場景描述得繪聲繪色。

    放學後,我抱著那本小書回到家。爸媽今天加班,玄關的感應燈忽明忽暗地閃爍著,發出輕微的電流聲。我踢掉鞋子,拖鞋甩在地板上發出"啪嗒"的聲響,在空蕩蕩的客廳里格外清晰。窩在沙發上隨手翻開第一頁,故事的標題是《午夜耳語》,開頭寫著︰"每當夜深人靜時,你是否能听到有人在耳邊低語?那聲音溫柔又蠱惑,卻能將你拖入無盡的深淵......"

    窗外的天色不知不覺暗了下來,我卻渾然不覺。當翻到最後一頁時,客廳的掛鐘突然發出"當"的一聲,震得我渾身一顫。指針指向十點整,鐘擺擺動的聲音在寂靜中顯得格外刺耳,"滴答、滴答",像是誰的心跳聲。我揉了揉發酸的眼楮,準備起身去洗漱,突然發現茶幾上的玻璃杯里,水面正詭異地泛起漣漪,可四周根本沒有風。

    就在這時,一陣陰風吹過,客廳的吊燈突然劇烈閃爍起來,燈光在明暗交替間,我似乎看到牆角閃過一道白色的人影。我心里一緊,下意識地往四周看了看,卻什麼都沒發現。正當我松了口氣時,耳邊突然響起一個溫柔的女聲︰"換個男生同桌,蓋蓋陰氣......"

    那聲音像是從很遠的地方傳來,卻又清晰地在我耳邊響起,帶著一絲潮濕的氣息,仿佛說話的人剛從水里爬出來。我猛地回頭,背後卻空無一人,只看到自己投在牆上的影子,隨著燈光的閃爍扭曲變形。冷汗順著脊背流了下來,我安慰自己,一定是看故事看入迷了,出現了幻听。

    可當我躺在床上準備睡覺時,那聲音再次響起,比剛才更近,更清晰。這次甚至能感覺到溫熱的呼吸拂過耳垂︰"換個男生同桌......換個男生同桌......"我緊緊閉上眼楮,用被子蒙住頭,想要把那聲音隔絕在外。可那聲音卻像是長了腿,鑽進我的耳朵,鑽進我的腦袋,在我的腦海里不斷回響。我的太陽穴突突直跳,頭痛欲裂,感覺整個腦袋都要炸開了。

    半夢半醒之間,我仿佛看到一個穿著白色長裙的女人站在我的床邊。她的長發遮住了臉,只露出一抹詭異的微笑,嘴角咧到耳根。她的嘴唇一張一合,不斷重復著那句話︰"換個男生同桌......"更可怕的是,我發現自己的手腳根本無法動彈,像是被無形的力量束縛住了。

    第二天早上,我頂著兩個黑眼圈來到學校。昨晚幾乎一夜未眠,那溫柔又恐怖的耳語一直在我耳邊回蕩,頭痛得像是要裂開。鏡中自己的臉色慘白如紙,眼下青黑一片,整個人都透著股說不出的陰森。

    "你臉色好差啊,沒事吧?"林小雨看到我,關切地問道。她伸手想摸我的額頭,我卻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她的手停在半空,臉上露出疑惑的神情。

    我強撐著笑了笑︰"沒事,就是昨晚沒睡好。"我猶豫了一下,還是把那本恐怖故事集還給了她,"這書我不看了,太邪乎了。"遞書的時候,我的手指不小心踫到她的手,她驚呼一聲︰"你的手怎麼這麼涼?像冰塊一樣!"

    林小雨接過書,一臉疑惑︰"怎麼了?難道真的嚇到你了?"她翻開書,突然"咦"了一聲,"奇怪,我記得這本書里沒有夾照片啊。"說著,她從書里抽出一張泛黃的照片。

    我湊近一看,照片上是一個穿著校服的女生,扎著和林小雨相似的馬尾辮,站在學校的老槐樹下。可當我仔細看她的眼楮時,頓時感覺渾身發冷——她的眼楮是空洞的兩個黑窟窿,臉上卻帶著燦爛的笑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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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這......這照片哪來的?"我聲音顫抖地問。林小雨也嚇得臉色蒼白,手一松,照片飄落在地上。就在這時,一陣風從窗戶吹進來,把照片卷到了教室的角落里。

    上課鈴響了,我拖著沉重的步伐回到座位。我的同桌是個女生,叫陳雪,平時和我關系還不錯。可今天,我看著她低頭寫作業的背影,卻莫名涌起一股恐懼。她翻動書本的聲音,在我听來像是指甲刮擦黑板的刺耳聲響。

    一整天,我都恍恍惚惚的,耳邊時不時響起那個女人的耳語。頭痛越來越劇烈,眼前甚至開始出現重影。我感覺自己快要撐不住了。終于,在放學前,我鼓起勇氣找到班主任,強烈要求換同桌。

    "為什麼突然要換同桌?"班主任皺著眉頭問道,手中的紅筆在作業本上停頓下來。

    我張了張嘴,卻不知道該怎麼解釋。難道要告訴老師,因為一本恐怖故事書,我每晚都能听到一個女人的耳語,讓我換男生同桌?這听起來太荒謬了。

    "就是想換個環境,和男生同桌說不定能提高學習成績。"我隨便找了個借口,手指緊張地揪著校服衣角,把布料都揉出了褶皺。

    班主任狐疑地看了我一眼,但還是同意了。第二天,我有了一個新同桌,是班上的體育委員張明。他人高馬大,性格開朗,和我之前安靜的女同桌形成了鮮明的對比。

    說來也奇怪,自從換了男生同桌後,那個詭異的耳語再也沒有出現過,頭痛也漸漸消失了。可我卻發現了新的異常——每天早上,我的課桌上都會出現一些黑色的長發。那些頭發又細又長,纏繞在我的文具上,怎麼清理都清理不完。

    更可怕的是,有一次上自習課,張明突然湊過來,小聲說︰"你有沒有覺得,最近教室里總有一股怪味?"他皺著鼻子,一臉嫌棄,"就像是腐爛的味道,可我找了好久,都沒發現味道是從哪來的。"

    我心里一緊,不敢告訴他,那股味道我早就聞到了,而且每天都在加重。尤其是當我靠近教室後牆的儲物櫃時,那股味道濃烈得幾乎讓人作嘔,仿佛櫃子里藏著什麼腐爛的尸體。

    一周後的體育課,自由活動時,張明突然神秘兮兮地湊過來︰"你听說過我們學校的傳聞嗎?"他的眼神中帶著一絲恐懼,說話時還不時往四周張望,像是生怕被人听見。

    我心里"咯 "一下,想起了那本恐怖故事集,下意識地搖了搖頭。手心已經沁出冷汗,在運動褲上擦出兩道濕痕。

    張明壓低聲音說︰"據說十幾年前,我們班上有個女生,學習很好,性格也很溫柔。可有一天,她突然變得瘋瘋癲癲的,一直說自己能听到一個女人的聲音,讓她換同桌。老師和家長都以為她精神出了問題,帶她去看醫生,也沒查出什麼毛病。"他的聲音越說越小,最後幾乎變成了耳語。

    我感覺背後一陣發涼,喉嚨發緊︰"後來呢?"我的聲音干澀得可怕,像是砂紙摩擦的聲音。

    "後來她堅持要換同桌,老師沒辦法就同意了。可換了同桌後,她還是沒好,每天都驚恐萬分。直到有一天,她在教室里自殺了......"張明的聲音低沉而緩慢,每一個字都像是一把重錘,砸在我的心上。"听說她是用自己的長發把自己勒死的,死的時候,臉上還帶著詭異的笑容。"

    我只覺得眼前一陣發黑,差點站不穩。張明繼續說道︰"從那以後,只要有人看了那本《怪談奇譚》,就會听到那個女人的耳語,讓他們換同桌。有人照做了,雖然暫時沒事,但過不了多久,還是會遇到各種怪事。沒人知道那個女人為什麼這麼做,也沒人知道該怎麼擺脫她......"

    我渾身的血液仿佛都凝固了。原來,我並不是第一個听到耳語的人。那個女人的詛咒,就像一個無形的網,籠罩著每一個看過那本恐怖故事集的人。更可怕的是,我發現自己的校服袖口不知何時沾了幾根黑色長發,那些頭發正詭異地蠕動著,像是活物一般。

    當天晚上,我躺在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我以為換了男生同桌就能擺脫噩夢,可現在看來,一切才剛剛開始。就在我胡思亂想時,熟悉的頭痛再次襲來,那個溫柔的女聲也隨之響起︰"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

    這次的聲音里帶著明顯的怒意,像是被人打擾了美夢的怨婦。我猛地坐起身,打開燈,環顧四周,卻什麼都沒發現。可那聲音卻越來越清晰,越來越近︰"該換座位了......再換一個......"伴隨著聲音,我的書桌上的台燈開始瘋狂閃爍,燈光在明滅間,我仿佛看到牆角有個黑影正在緩緩成型。

    我抱著頭,痛苦地蜷縮在床上。我該怎麼辦?如果繼續換座位,真的能擺脫這個詛咒嗎?還是會陷入更深的恐怖之中?更可怕的是,我發現自己的指甲縫里不知何時滲進了黑色的污漬,怎麼洗都洗不掉,那污漬看起來像是干涸的血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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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就像生活在噩夢里。那個女人的耳語每天晚上都會準時出現,頭痛也越來越嚴重。我開始頻繁地換同桌,可每換一次,情況就更糟一分。我的成績一落千丈,精神也瀕臨崩潰。課堂上,我經常會突然看到同學們的臉扭曲變形,他們的眼楮變成兩個黑洞,沖著我詭異微笑。

    班上的同學開始用異樣的眼光看我,他們都听說了我的事,覺得我是個怪胎。只有林小雨還願意和我說話,她看著我日益憔悴的樣子,眼里滿是心疼和擔憂。

    "要不我們去問問學校的保安大爺?"一天放學後,林小雨突然說,"他在學校待了幾十年,說不定知道些什麼。"她說話時,我注意到她的脖子上不知何時多了一道紅色的勒痕,形狀就像是被人用長發纏繞過。

    我猶豫了一下,最終還是點了點頭。死馬當活馬醫吧,我實在是走投無路了。我們在保安室找到了正在喝茶的李大爺。屋內彌漫著濃烈的艾草味,牆上貼滿了各種符咒。听我們說完事情的經過,李大爺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手一抖,差點把茶杯摔了。

    "原來那本《怪談奇譚》還在傳......"李大爺嘆了口氣,眼神中充滿了恐懼和悲傷,"當年那個自殺的女生,就是我的女兒......"他的聲音哽咽起來,布滿皺紋的手顫抖著從抽屜里拿出一張照片。

    照片上的女孩正是那天從書中掉出照片上的女生。李大爺抹了把眼淚,繼續說道︰"她叫李婉,從小就對靈異故事很感興趣。她自己寫了一本恐怖故事集,也就是現在流傳的《怪談奇譚》。可沒想到,在創作的過程中,她走火入魔,陷入了自己編織的恐怖世界里。"

    "有一天,她告訴我,自己能听到一個女人的聲音,那個女人說她身上陰氣太重,需要換同桌來化解。我一開始沒當回事,以為女兒在開玩笑。直到她的情況越來越嚴重,我才意識到事情的嚴重性。"李大爺說著,掀開衣袖,露出手臂上的抓痕,"她發病的時候,會把自己抓得遍體鱗傷,嘴里還一直念叨著"換同桌,換同桌"。"

    可惜,一切都太晚了。李婉最終沒能擺脫那個聲音的糾纏,選擇了自殺。在她死後,那本《怪談奇譚》就像被詛咒了一樣,凡是看過的人,都會听到那個女人的耳語,陷入無盡的恐懼之中。更詭異的是,李大爺說,每次那本書消失後,都會在李婉生前的課桌里重新出現。

    "我試過很多辦法,想毀掉那本書,可每次毀掉後,它都會再次出現......"李大爺老淚縱橫,"我對不起我的女兒,是我沒有保護好她......"

    我和林小雨听得毛骨悚然。原來這一切的根源,竟然是一個走火入魔的創作者。可現在,我們該怎麼擺脫這個詛咒呢?李大爺擦了擦眼淚,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泛黃的筆記本︰"這是婉婉的創作筆記,或許里面有破解詛咒的方法。"

    我接過筆記本,手心里全是汗。翻開第一頁,上面寫著︰"當恐怖故事成為現實,唯一的出路,就是讓故事有一個結局......"接下來的日子里,我和林小雨日夜研究李婉的筆記。我們發現,每一個被詛咒的人,听到的耳語內容雖然都是讓換同桌,但具體細節卻有所不同。這說明,這個詛咒並不是一成不變的,而是會根據每個人的情況進行調整。

    在研究過程中,我發現一個可怕的細節——李婉的筆記里夾著的照片上,所有人物的眼楮都被挖去了。而更詭異的是,林小雨的眼楮不知何時變得異常渾濁,就像是蒙上了一層白膜。

    "或許,我們可以利用這一點。"林小雨突然眼楮一亮,她說話時,嘴角不自然地抽搐了一下,"既然這是一個恐怖故事,那我們就給它寫一個結局!"她的眼神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讓我不寒而栗。

    我恍然大悟。如果能按照李婉的創作思路,給這個恐怖故事設計一個合理的結局,說不定就能打破詛咒。我們開始搜集資料,了解當年李婉的生活細節,試圖還原她創作時的心境。在這個過程中,我發現李婉其實是一個很孤獨的人。她沉迷于恐怖故事的創作,很大一部分原因是想尋找一種情感的寄托。

    終于,在一個月後的深夜,我們完成了故事的結局。在這個結局里,那個神秘的女人其實是李婉內心恐懼的化身。她通過不斷地讓別人換同桌,來尋找一種安全感。而最終,李婉勇敢地面對了自己的恐懼,和那個女人達成了和解。

    寫完結局的那一刻,我感覺渾身的壓力都消失了。頭痛也奇跡般地好了,那個困擾我許久的耳語,再也沒有出現過。可當我轉頭看向林小雨時,卻發現她正用一種陌生的眼神看著我,嘴角上揚,露出一個詭異的微笑。

    "你以為這樣就結束了嗎?"林小雨的聲音突然變得和那個耳語一模一樣,溫柔又蠱惑,"真正的恐怖,才剛剛開始......"她的頭發開始瘋狂生長,瞬間纏住了我的脖子。我驚恐地發現,她的眼楮不知何時已經變成了空洞的黑窟窿,就和照片上李婉的眼楮一模一樣。

    從那以後,每當有人在深夜看到初三2)班的教室里亮著燈,就會听到兩個女人的笑聲,一個溫柔,一個癲狂。而那本《怪談奇譚》,依然在學生們之間流傳著,每一個接過它的人,都會听到那個溫柔的耳語︰"換個男生同桌,蓋蓋陰氣......"而在學校的老槐樹下,時常能看到兩個身影,一個穿著校服,一個穿著白裙,她們的眼楮都是空洞的黑窟窿,臉上掛著詭異的微笑,仿佛在等待著下一個獵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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