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成都方向的烽火台連續三日沒有按時燃起平安煙時,諸葛亮正在相府後院埋下第七壇杜康酒——那是先帝最愛喝的牌子。他起身撢去袍角的泥土對姜維說︰“伯約,去把魏延將軍請來。該給司馬懿唱最後一出空城計了。”
長安,丞相府。
秋日的陽光透過窗欞,在鋪滿輿圖的案幾上投下斑駁的光影。諸葛亮靜立于圖前,目光沉凝如水,手指無意識地劃過輿圖上益州的位置,最終停留在那片已然失去聯系的成都平原。
“第幾天了?”他開口,聲音平靜,卻帶著一絲不易察覺的緊繃。
侍立一旁的姜維立刻躬身回答︰“回丞相,已是第三日。按制,成都至劍閣一線,十二處烽燧,每日午時應依次舉煙報平安。然……三日來,烽煙皆無。派往查探的三批‘天眼’精銳,亦無一人回報。”
廳內陷入一片死寂。落針可聞。
烽煙斷絕,斥候不歸。這意味著什麼,不言而喻。李嚴在梓潼起事的消息早已傳來,但進展如此之快,勢頭如此之猛,還是超出了不少人的預料。成都,這座季漢的舊都,如今的新政經略重地,恐怕已非坦途,甚至可能已陷入重圍,危在旦夕。
李嚴這老小子,動手還真快!成都要是丟了,麻煩就大了……政治意義、錢糧儲備!必須立刻平叛!
諸葛亮緩緩閉上眼,腦海中飛速運轉。他不是歷史上的那個諸葛亮,他擁有更廣闊的視野,但也深知此刻局勢的凶險。李嚴叛亂,絕非孤立事件,其背後必然站著司馬懿那只老狐狸。
“司馬昭策劃良久,司馬懿豈會坐視?”諸葛亮睜開眼,眸中精光一閃而逝,“此刻,恐怕洛陽的武庫議事廳內,也已定下了趁火打劫的方略。”
他走到巨大的天下輿圖前,目光如鷹隼般掃過漫長的戰線。
潼關? 天險,易守難攻。魏延鎮守,麾下皆是百戰精銳。司馬懿用兵謹慎,大概率不會選擇這塊硬骨頭強攻。但……萬一呢?司馬懿若行險一搏,賭自己不敢抽調潼關兵力呢?不能不留後手。
宛城? 關平、徐庶新得之地,民心未附,城防未固。且遠離中樞,一旦被攻,救援困難。此地,極有可能是魏軍的主攻方向!司馬懿不會看不到這一點。
淮南? 陸遜、張苞剛經歷壽春之敗,雖主力尚存,但士氣受挫,防線需要時間重整。鐘會那小子,狡詐狠辣,剛剛得手,氣勢正盛,絕不會放過這個機會。東線,必然承受巨大壓力。
東西兩線,宛城和淮南都是軟肋啊……司馬老賊肯定盯著這兩處打。媽的,老子又不是三頭六臂,總不能劈成三瓣用!得想個辦法,既要快速平定內亂,又要擋住外敵……
內心的焦慮如同野草般滋生,但他臉上卻依舊是那副古井無波的沉穩。他是諸葛亮,是季漢的擎天之柱,他不能亂。
“李嚴之亂,必須速平!”諸葛亮斬釘截鐵地說道,“遲則生變,若讓其在益州站穩腳跟,或與魏賊勾結更深,則大局危矣!平叛,非亮親往不可!”
姜維聞言,臉上露出擔憂之色︰“丞相!您若親征,長安空虛,萬一……”
“沒有萬一。”諸葛亮打斷他,語氣不容置疑,“長安有陛下在,有你在,有董允、陳震、郭攸之等在,亂不了。眼下首要之敵,是內患!內患不平,外敵必至!”
他知道,自己必須去。不僅是為了平叛的速度,更是為了穩定益州的人心,只有他親自出面,才能最大程度地瓦解李嚴所謂的“清君側”的號召力,迅速整合益州內部那些觀望的力量。
決心已下,接下來便是如何應對魏國幾乎必然到來的進攻。
諸葛亮再次將目光投向輿圖,大腦如同最高效的計算機,結合著自己對司馬懿用兵習慣的了解,以及自己作為現代人的戰略思維,進行著推演。
“司馬懿用兵,向來求穩,擅後發制人,喜攻其必救。”諸葛亮喃喃自語,手指在幾個關鍵點上移動,“潼關險峻,他強攻的可能性不足三成。那麼,他的目標……”
他的手指重重地點在宛城上。
“關平、徐庶雖能,然根基太淺。司馬懿若以重兵猛攻,宛城危矣。”
隨即,他的手指又移向壽春。
“陸伯言雖敗,余威猶在,然鐘會小兒,銳氣正盛,又新立大功,必欲再建奇功以固位。東線壓力,絕不會小。”
雙線施壓,想讓我首尾難顧,標準的圍魏救趙,還是加強版的。司馬老賊,算盤打得挺響啊。老子偏不讓你如願!
一個清晰的應對策略,在他腦海中逐漸成形。他不能分兵,因為兵力本就捉襟見肘,更要集中力量快速平定李嚴。他只能依靠現有的防線和將領,通過精準的預判和戰術指導,來最大化防御效果。
想到這里,諸葛亮頓了頓,眼中閃過一絲奇異的光芒。他走到書案前,取出兩個早已備好的、用火漆密封的錦囊。
“伯約,將這兩個錦囊,六百里加急,分別送至宛城關平、徐庶,以及壽春陸遜手中。告訴他們,若司馬懿來犯,按照錦囊行事即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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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維,領命!”姜維鄭重地接過錦囊,心中充滿了好奇與敬畏。丞相的錦囊,往往蘊含著扭轉乾坤的妙計。
看著姜維小心的樣子,諸葛亮不禁笑了笑︰“嘿嘿,玩一把神秘感。其實里面寫的也不全是啥神機妙算,更多的是基于情報和心理學的推斷,再加上一點冒險
安排好東西兩線,最重要的,還是長安的門戶——潼關。
“去請魏延將軍。”諸葛亮對姜維吩咐道。
不多時,一身戎裝、氣勢彪悍的魏延大步走入廳內,抱拳行禮︰“丞相!可是要出兵平叛了?末將願為先鋒,直搗梓潼,生擒李嚴那反復小人!”
諸葛亮看著他,這位歷史上爭議極大的名將,如今在季漢的體系中,雖依舊桀驁,但也被磨礪得更加沉穩,對諸葛亮更是心服口服。
“文長,”諸葛亮示意他坐下,語氣凝重,“平叛之事,我自有安排。今日請你來,是有更重要的任務托付于你。”
他指著輿圖上的潼關︰“此乃長安咽喉,國之命門!我料司馬懿大概率不會強攻此地,然,兵者詭道,不可不防!我走之後,潼關防務,全權交由你負責!”
魏延聞言,胸脯一挺,傲然道︰“丞相放心!有我在,別說司馬懿,就是曹魏天子親征,也休想踏過潼關半步!”
“莫要輕敵!”諸葛亮嚴肅地看著他,“司馬懿老謀深算,慣用聲東擊西、調虎離山之計。我予你將令︰謹守關隘,無論東西兩線戰事如何吃緊,無論收到何種求援訊息,哪怕是我親手所書調兵手令,只要未見我本人或陛下明確聖旨,絕不可分出一兵一卒出關! 你的任務,就是像一顆釘子,死死釘在潼關!守住它,就是守住我大漢的根本!”
這話說得極重,幾乎剝奪了魏延所有的臨機決斷權,只為確保潼關萬無一失。
魏延臉上閃過一絲掙扎,他本性好戰,讓他眼睜睜看著別處打仗而自己按兵不動,實在是一種煎熬。但他看到諸葛亮那不容置疑的眼神,想起丞相算無遺策的過往,最終還是重重抱拳︰“末將……遵命!人在關在!”
看著魏延的樣子,諸葛亮內心想道︰“對不起了老魏,知道你手癢,但潼關真不能有失。得給你上道緊箍咒,不然你腦子一熱沖出去,老家就沒了。”
安排好潼關,諸葛亮又對姜維吩咐︰“伯約,我走之後,長安防務,由你總督。與董允、郭攸之、陸抗、向寵等同心協力,穩定朝局,保障後勤。尤其要嚴密監控城內動向,謹防司馬懿或李嚴的細作趁機作亂。”
“維,定不負丞相重托!”姜維單膝跪地,語氣堅定。
一切安排就緒,已是深夜。
諸葛亮獨自一人坐在書房內,燭火搖曳,映照著他略顯疲憊但眼神依舊銳利的面容。案頭,是即將隨軍攜帶的文書印信。
他深吸一口氣,壓下心中的雜念。此刻,他必須展現出絕對的信心。
翌日清晨,長安城外,旌旗招展,刀槍如林。五萬平叛大軍已然集結完畢,肅殺之氣直沖雲霄。這其中,包括了部分原屬李嚴麾下、但忠于朝廷的益州籍將士,他們的存在,對于瓦解叛軍士氣至關重要。
他翻身上馬,最後看了一眼巍峨的長安城,看了一眼送行的同僚,看了一眼那通往未知戰場的西方。
“出發!”
一聲令下,大軍開拔,鐵流滾滾,向著被叛亂陰雲籠罩的益州方向迤邐而行。
沒有人知道,諸葛亮留給關平、徐庶和陸遜的錦囊里,究竟寫了什麼。
沒有人知道,他為何如此篤定司馬懿不會強攻潼關。
更沒有人知道,他此次入蜀平叛,究竟需要多久,又會以何種方式結束。
他帶走的,是季漢幾乎全部的戰略機動兵力。
他留下的,是一個依靠“錦囊”和“囑托”維系的東西兩線防線,以及一個充滿了擔憂與期盼的長安。
所有的謎底,所有的勝負,都將在未來的血與火中,逐一揭曉。
諸葛亮的車駕消失在官道的盡頭,只留下漫天煙塵,以及一個懸念叢生的危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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