沙棘堡中心,那片新近平整出來的黃土地廣場,此刻活像一鍋燒開了的滾水,咕嘟咕嘟地冒著人聲的熱氣。石碾子反復壓實的地面,面積足有後世兩個籃球場大小,光禿禿的,卻承載著全城百姓的好奇與熱情。兩個剛領了慈幼院口糧、拄著拐棍都快站不穩的老頭,愣是擠在人群外圍,脖子伸得跟老鵝似的,渾濁的眼楮里閃爍著看熱鬧的光。
“老張頭!瞅見沒?蕭將軍讓人平了這塊寶地,不蓋房不種糧,說是要建個啥……‘體育場’!專給城里那些猴崽子們蹦 撒歡,鍛煉筋骨用的!”一個缺了門牙的老頭咧著嘴,口水差點順著漏風處噴出來,含混不清地嚷嚷。
旁邊那個耳朵背的老李頭,側著腦袋大聲反問︰“啥?踢芋場?種芋頭的地方?這地兒倒是平整,可種芋頭能有多大收成?夠誰吃?”
“不是種芋頭!是體育!體——育——場!”缺牙老頭急得直跺腳,拐棍把地面戳得咚咚響,“鍛煉身體的!我听說啊,晚上還能點起火把,讓婆娘們來這兒扭秧歌、跳舞呢!”
“跳舞?”老李頭渾濁的眼楮里閃過一絲異樣的光芒,像是回憶起了什麼年輕時的荒唐事,隨即又使勁搖搖頭,“瞎胡鬧!真是瞎胡鬧!有那扭屁股的力氣,不如多開兩畝荒地,多種幾壟粟米實在!”
就在這時,廣場中央那個用泥土混合草梗壘砌、半人高的簡易點將台上,刷地出現了蕭戰那標志性的身影。他今天沒穿那套略顯拘束的軍服,就一身利落的青灰色短打,腰束皮帶,褲腿扎緊,更顯得猿臂蜂腰,精悍逼人。他也不用什麼鐵皮喇叭,直接氣沉丹田,運足了力氣開吼,聲音如同旱地滾雷,帶著一股子蠻橫的穿透力,硬是在喧囂的人聲中炸開,清晰地傳遍全場︰
“都他娘的給老子安靜!耳朵豎起來,狗眼擦亮了!”蕭戰一腳踩在點將台邊緣,身體前傾,手指著腳下這片嶄新的廣場,唾沫星子在午後的陽光下劃出細小的閃光,“這,就是老子給你們建的——‘體育場’!啥叫體育?就是他娘的把你們多余的力氣、憋著的火氣,都給老子正大光明使出來的地方!以後,這里能跑能跳能摔跤,能射箭能游戲!小子們給老子可勁造!省得整天閑著蛋疼,不是摸狗偷雞,就是聚眾斗毆,給老子惹是生非!”
他話音剛落,旁邊兩個膀大腰圓的親兵就吭哧吭哧,抬上來一個沉甸甸、散發著原木氣味的大箱子。蕭戰走過去,毫不客氣地一腳踹在箱子上,發出“ 當”一聲巨響,箱蓋震開一條縫,陽光下,里面黃澄澄的銅錢折射出誘人的光芒!甚至還有幾塊碎銀子夾雜其間!
“看見沒?真金白銀!老子不說虛的!”蕭戰的聲音充滿了野性的煽動性,他大手一揮,“老子宣布!沙棘堡第一屆‘誰慫誰孫子’比武大會,現在開始!項目簡單!是帶把兒的,就給老子玩摔跤、射箭!娘們……呃,女子巾幗們,可以參加編織、負重跑!凡是能打進前十名的,不光能拿賞錢,還能直接進老子的親衛隊吃皇糧!表現特別突出,讓老子眼前一亮的,老子直接讓他當什長,管十個人!一步登天,就在今朝!”
這話一出,下面的人群瞬間就炸了鍋!進親衛隊?那可是蕭將軍的嫡系,待遇最好,裝備最精良!當什長?那就是軍官了!對于這些大多掙扎在溫飽線上的貧民、流民,還有那些渴望出人頭地的小伙子來說,這誘惑不亞于天上掉下來一個大肉餅,還是純肉的!
作為蕭戰麾下有名的悍卒,打架狂人李鐵頭,覺得這是展示肌肉、鞏固自己在將軍心中“頭號打手”地位的天賜良機。他嗷一嗓子,像頭發情的黑熊般跳上了臨時用石灰劃出的摔跤區,三下五除二就把上身那件舊褂子扯了,隨手丟給下面看熱鬧的同伴,露出古銅色、肌肉虯結如同老樹盤根的上身。他還不知道從哪兒弄來點劣質菜油,嘿嘿笑著往身上一陣亂抹,在陽光下頓時油光 亮,像尊剛從廟里搬出來的護法金剛,沖著下面黑壓壓的人群勾著粗壯的手指,聲如洪鐘︰“來啊!哪個褲襠里帶勁的不服氣,上來跟你李爺爺過過招!讓你三招!三招之內撂不倒你,老子跟你姓!”
負責維持秩序和充當臨時裁判的趙疤臉,抱著膀子站在人群外圍,看著熱火朝天的場面,尤其是李鐵頭那䱇瑟樣,嘴角撇了撇,露出一絲陰惻惻的、只有自己懂的笑容。他慢悠悠地踱步到射箭區附近,趁著沒人注意他這個“裁判”,不動聲色地從懷里掏出幾顆小巧冰涼、帶著尖刺的鐵蒺藜,看似隨意地用腳尖撥弄,精準地撒在了幾個射箭手最可能站立的落腳點以及箭矢掉落區。“哼,想進親衛隊?光有李鐵頭那身傻力氣可不行,還得有點眼力見兒和運氣……吃點小虧,長點記性,對你們有好處。”他低聲嘟囔,像是在進行某種神聖的“入職培訓”。
人小鬼大、無利不起早的五寶,怎麼可能錯過這種渾水摸魚、大發橫財的好機會?她像條泥鰍一樣在激動的人群褲襠底下鑽來鑽去,不知從哪個角落搗鼓來一塊破木板,用燒火的炭筆歪歪扭扭寫上“比武盤口,買定離手!發家致富,就在今日!”,然後找了個稍微高點的小土堆站上去,扯著還沒變聲的稚嫩嗓子,學著他四叔的語氣吆喝︰“來來來!下注了下注了!賭東街張屠戶能扛住西市王鐵匠幾拳!一賠三!賭北營李黑牛能不能摔贏趙疤臉手下那個麻桿親兵,一賠五!童叟無欺,概不賒賬!信用保證,輸光了別找你娘來哭啊!”你還真別說,這沙棘堡閑漢不少,看熱鬧不嫌事大,手里有幾個銅子兒的,竟真被這小兒吸引,圍著五寶和他臨時找來的兩個小幫手,開始下注,場面更加混亂而熱烈,充滿了市井的生機或者說混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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比賽進行得如火如荼,摔跤區吼聲震天,肌肉踫撞的“啪啪”聲不絕于耳;射箭區箭矢破空,不時引來一陣叫好或噓聲。誰也沒想到,在摔跤決賽圈,竟然殺出了一匹黑得發亮的馬——正是當初那個被地主催債,差點把他女兒杏兒拉去做暖腳丫頭、後來被蕭戰一番“自強教化”去挖排污渠的張老棍!
這張老棍,幾個月前還是個爛泥扶不上牆的弱雞,風吹就倒。可這幾個月,在排污工地上,為了那點能換糧食的工分和蕭戰畫下的“風險補貼”大餅,再加上吃的好,他幾乎是玩命地干,天天跟堅硬的凍土層、沉重的陶管和臭氣燻天的淤泥打交道,竟然無意中練出了一身不講道理的蠻力和一股子駱駝般的耐力。只見他在摔跤場上,也不講什麼技巧章法,就是憑著挖溝練出的驚人臂力和極其穩定的下盤,像頭發了瘋的蠻牛,低吼著,接連用“抱摔”、“扛摔”這種樸實無華的招式,硬生生把三個比他壯實一圈、技巧也更好的對手給掄翻在地,引得全場驚呼連連,下巴掉了一地!
蕭戰在臨時搭建的看台上其實就是幾張桌子拼起來的高台)看得眼楮發亮,摸著下巴,臉上樂開了花。等張老棍氣喘如牛、汗流浹背,卻一臉壓抑不住的興奮與茫然站在決賽圈時,蕭戰直接抓起一個代表什長身份的木質腰牌,隔著老遠就扔了過去,那腰牌在空中劃出一道弧線,精準地砸在張老棍汗濕的懷里!
“行啊!張老棍!真他娘的是個人才!沒看出來,你老小子挖溝還挖出一身橫練筋骨皮了!”蕭戰哈哈大笑,指著西邊那段亟待加固、看起來有點單薄的城牆,“你這身挖溝的力氣,別浪費在泥巴里!明天開始,升你為工頭,帶著你那幫挖溝的兄弟,給老子轉戰西城牆,把地基往深里、往實里再刨三尺!干好了,老子給你記大功,賞錢翻倍!”
張老棍捧著那沉甸甸、代表著身份改變的腰牌,激動得渾身發抖,眼淚鼻涕差點一起出來,噗通一聲跪在地上,朝著點將台方向砰砰磕頭,哽咽著嘶喊道︰“謝將軍!謝將軍再造之恩!我張老棍以後這條賤命就是將軍的!一定把城牆地基挖得比排污渠還深、還結實!要是偷懶,天打五雷轟!”
【叮!成功舉辦大型群體性競技活動,尚武風氣初步形成,民眾凝聚力、積極性與歸屬感顯著提升。積分+10!解鎖隱藏成就“爛泥上牆”,獲得稱號“伯樂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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