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文清一句“可有憑證”,像是一滴水濺進了滾油鍋,現場瞬間就炸了!
錢有德像是抓住了最後一根稻草,尖著嗓子跳腳︰“對對對!甦大人明鑒!空口白牙,紅口白牙誰不會說?這都是他們串通好了來誣陷下官!刁民!都是一群刁民!”
蕭戰掏了掏耳朵,仿佛嫌他吵,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齒︰“縣尊大人,您這嗓門,不去唱戲真是屈才了。別急嘛,好飯不怕晚,證據這就給您端上來!”他轉身,對早就按捺不住的陳虎一揮手。
陳虎立刻扯著脖子朝村里吼了一嗓子︰“鄉親們!流民兄弟們!青天大老爺在這兒!有啥委屈,有啥實話,都過來說個明白!”
這一聲如同打開了閘門,早就憋足了勁的村民和流民,如同決堤的洪水般涌到了村口!
老村長陳福第一個沖出來,胡子氣得直抖,老淚縱橫,噗通就跪在了甦文清面前,砰砰磕頭︰“青天大老爺啊!蕭戰說的每一個字,那都是拿命拼出來的實話啊!當時村里天天死人,人心都散了,是蕭戰!是他頂著罵名,硬著心腸把病人隔開,又是他帶著幾個後生,冒著被狼啃了的風險進山找藥!縣衙?縣衙在哪兒呢?別說送藥,連個報喪的都沒見著啊!”
他話音未落,李老栓擠開人群,拉著他那個剛從鬼門關撿回條命、還臉色蠟黃的大兒子,噗通也跪下了,漢子哭得像個孩子︰“大人!您看看我兒!要不是蕭戰和林神醫,他早就……早就埋進黃土了!當初蕭戰要隔離,我還罵過他,我混蛋啊!可現在我想明白了,那不是狠心,那是救大家的命啊!縣太爺?他除了會派衙役來催糧逼稅,他管過我們死活嗎?!”
這時,一個帶著哭腔的女聲尖銳地響起,是李寡婦。她緊緊抱著懷里雖然瘦弱但眼神已經清亮的孩子,像是抱著全世界最珍貴的寶貝,踉蹌著跪倒在地,聲音淒厲而絕望︰
“大人!民婦……民婦當時也染了病,發燒燒得糊里糊涂,渾身一點力氣都沒有……可我不敢閉眼啊!我怕我一閉眼就再也醒不過來了!我死了不要緊,可我娃咋辦?他爹死得早,就剩我們娘倆相依為命……他才六歲啊!沒爹沒娘的孩子,在這世道可怎麼活?會不會被人欺負?會不會餓死凍死?當娘的……當娘的哪里敢死?哪里舍得死啊!”
她泣不成聲,用力摟著孩子,仿佛一松手就會失去一切︰“是林神醫!是蕭隊長!他們把藥灌進我嘴里,把我從閻王爺手里硬生生拽了回來!讓我能繼續看著我的娃長大!這份恩情,比山還重!縣太爺?他在哪里?他除了想把我們這些窮苦人往死路上逼,他還做過什麼?!他連一條活路都不肯給我們留啊!”
李寡婦這番字字血淚的哭訴,帶著一個母親最深沉的恐懼和最卑微的祈求,像一把鈍刀子,割在每個人的心上。周圍不少婦人都跟著抹起了眼淚,連一些漢子都紅了眼眶。世界上,再沒有比一個母親不敢死、不敢病,只為孩子能活下去更讓人心碎的事情了。
連一直面無表情的甦文清,眼神也微微動容,袖中的手指輕輕蜷縮了一下。
流民那邊更是徹底爆發了。趙疤臉“嗷”一嗓子,帶著黑壓壓一片流民跪倒在柵欄外,磕頭如搗蒜,哭喊聲震天︰ “青天大老爺!給俺們做主啊!” “蕭大哥和林神醫是活菩薩!縣太爺是活閻王!” “俺們願意按手印畫押!俺們說的要有一個字假的,天打五雷轟!”
人潮洶涌,群情激憤,無數雙手指向面色慘白、抖如篩糠的錢有德。眾口鑠金,積毀銷骨!更何況,這每一句都是血淋淋的事實!
錢有德還想做最後的掙扎,聲音尖利得變了調︰“誣陷!都是誣陷!甦大人,他們……他們這是要造反啊!”
就在這時,蕭戰不慌不忙,從懷里取出那個被油布包裹得嚴嚴實實的醫書手抄本。他小心翼翼地打開,從里面抽出幾張夾雜的、字跡略顯潦草卻清晰可辨的紙張。那是林清源在疫情最嚴峻的幾天里,強撐著疲憊,在油燈下記錄的診療筆記——某月某日,某村某人,癥狀如何,用藥幾錢,效果怎樣,死亡時間……甚至還有零星幾句關于“官府無人至”、“流民淒苦”的嘆息。
“甦大人,”蕭戰將這幾張承載著生死記錄的紙張雙手呈上,語氣沉凝,“這是林郎中留下的行醫筆記。他是醫者,記錄這些只為精進醫術,最是客觀公允,做不得假。上面記錄了疫情始末,用藥詳情,還有……一些他親眼所見的情形。請大人明察。”
甦文清鄭重地接過那幾張薄薄的紙,仿佛接過千斤重擔。他低頭,一行行,一字字,仔細看去。那娟秀而帶著風骨的字跡,記錄著一個個生命的掙扎與消逝,也記錄著在這絕望之中,有人如何奮力抗爭。筆記上的時間、人名、癥狀、藥方,與蕭戰所言、與村民流民的哭訴,嚴絲合縫,互相印證!尤其是其中關于縣衙毫無作為、甚至阻撓求生的零星記載,如同最後的審判,將錢有德牢牢釘死在了恥辱柱上!
鐵證如山,無可辯駁!
甦文清猛地抬起頭,目光如兩道冰冷的閃電,直射向已經癱軟在地、褲襠濕透、散發出陣陣惡臭的錢有德,聲音如同數九寒天的冰凌,帶著凜冽的殺意︰
“錢——有——德!人證物證俱在,你還有何話說?!尸位素餐,欺君罔上,搶功諉過,視百姓如草芥!你讀的聖賢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嗎?!來人!摘去他的官帽,剝去他的官服,給本官拿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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