青澤眨了眨眼,鏡中頭頂那純白色的標簽依舊清晰,沒有任何變化。
他嘗試仰起頭,標簽也隨之向上移動,視線里只剩下天花板。
他低下頭,再次凝視鏡中的自己,【魔法學徒】四個字穩穩地懸浮在那里。
他非常確信,早上出門前還沒有這個標簽。
看來是剛才吸收多個紅名標簽帶來的力量提升,讓他自身也發生某種質變,達到所謂“魔法學徒”的力量水準?
如果按照這個思路推斷,他相信未來頭頂的標簽還會隨著力量的增強而繼續變化。
這種充滿無限可能的未來,光是想象一下就讓他心潮澎湃,激動得幾乎想放聲高歌一曲。
青澤迅速用冷水洗了把臉,提振精神,隨即走出衛生間。
他換上一套干淨的白色運動裝,決定出門遛狗,順便踫踫運氣,看能不能遇到其他顏色的標簽。
但他沒有將鳥籠里的五只麻雀放出來使用群鳥之眼。
群鳥之眼和幽影咒縛的使用時間不是獨立計算,兩者都需要消耗他的精神力驅動。
先前他頻繁進行陰影跳躍,精神力消耗頗大,此時再使用群鳥之眼,持續時間會大大縮短,又會讓自身變得更疲倦,不如不用。
他給大黃套上項圈,系好牽引繩,牽著它離開公寓。
一人一狗踏出公寓大門,青澤便開始慢跑起來,步伐變得無比輕盈,仿佛全身重量都消失了,自己變成一片雲。
他相信,如果自己全力奔跑,瞬間就能把大黃遠遠甩在身後,連影子都看不見。
但那種非人的速度,顯然不適合在光天化日之下展示。
他依舊按照往常的習慣,讓大黃興奮地跑在前面帶路,自己則不緊不慢地跟在後面。
一路小跑,他的目光掃視著周圍的行人與環境,不放過任何可能出現的顏色標簽。
溫暖的陽光從天空灑下,街道旁的樹叢中偶爾傳來幾聲清脆的鳥鳴。
“真是祥和啊……”
他剛生出這樣的感慨,一陣刺耳的警鈴聲便驟然撕裂街道的寧靜。
青澤側頭望去,只見四輛警車閃爍著紅藍警燈,有序地從馬路上疾馳而過。
“東京哪里又發生大案了嗎?”
他眼眸閃過一絲疑惑。
……
與此同時,為首的那輛警車後座上,金田清志正將筆記本電腦放在膝蓋上,全神貫注地瀏覽著川越警署剛剛提交給警視廳的現場初步報告。
警視廳一收到報告中提及的“狐狸面具”和“防滑鞋套”這兩個關鍵特征,立刻意識到這與之前的真田家案件可能存在關聯,隨即將案件移交到金田清志手上。
看著屏幕上的照片和文字描述,金田清志的心情難以抑制地激動起來。
果然!
和他推測的一樣,“狐狸”背後必然是一個有組織的犯罪團體。
根據現場勘查報告,那座庭院的圍牆高達三米,牆上還鋪設帶電的鐵絲網。
正門和後門都安裝監控攝像頭,但鏡頭一律朝向外部。
調取的監控錄像中沒有捕捉到任何闖入者的身影。
這極有可能是監控系統被黑客入侵並篡改了。
所有死者均是被一刀致命,干淨利落。
從其他信徒口中匯總的信息顯示,凶手身高大約在一米八五左右。
這個身高數據,與真田家那個徒手打死真田次郎的凶手描述高度吻合。
“會是同一個人嗎?”
金田清志思索著。
如果真是,那就意味著對方不僅精通徒手格斗,也是一位精通劍道的達人。
但真正讓金田清志斷定,背後有大規模組織的是另一個細節。
根據信徒供述,聖佛教飼養二十條凶猛的獵犬。
除了被上杉正介擊斃的那一條,剩下的十九條全都活著。
而且鑒識課的檢驗報告明確指出,這些獵犬身上沒有任何鎮靜類藥物殘留,排除了使用防狗噴霧的可能性。
凶手的劍道再怎麼出神入化,也都是肉體凡胎,不可能單憑所謂的“氣勢”就震懾住這麼多條訓練有素的獵犬。
所以,凶手必定掌握著某種尚未在市面流傳的黑科技!
而能夠掌握並運用這種技術,絕不是小打小鬧的勢力能夠辦到,其背後必然站著某個龐然大物。
是國內某個野心勃勃的大財閥?還是來自國外的財閥?甚至是某個國家在暗中行動?
金田清志越想越覺得心驚,但一股難以遏制的興奮感也隨之從心底升起,如同發現獵物的獵犬。
他之所以如此痴迷于偵探游戲,享受的正是這種一步步抽絲剝繭、逐漸逼近真相的過程。
此刻,他感覺自己離那個神秘的“狐狸”前所未有地接近。
……
川越警署,地下停尸間。
金田清志與上杉正介簡單互相介紹後,工作人員拉開了九個冰冷的太平櫃,每個櫃子里都裝著一具用黑色尸袋包裹的尸體。
其中一人迫不及待地上前,動作利落地拉開尸袋的拉鏈。
上杉正介眼中掠過一絲疑惑,打量著這個人。
他沒有穿著警服,而是一身深藍色的傳統劍道服,留著齊肩的長發,面容看起來三十歲出頭,劍眉星目,整個人透著一股逼人的英武。
“他叫佐佐木峰,”金田清志出聲介紹道︰“別看他年輕,已經是通過劍道八段考試的超一等劍士。
我特意請他過來,就是希望能從傷口上,判斷出凶手所使用的劍道流派。”
“原來如此。”
上杉正介恍然。
佐佐木峰沒有理會兩人的對話,他的心神都沉浸在對九具尸體傷口的檢視中。
他對劍道有著近乎偏執的熱愛,從六歲起便開始握竹刀,至今已經有二十多年。
他自認見識過日本所有流派的招數與風格,往往在交戰前,便能夠看穿,並預判對手下一步的動作。
但此刻,他看不出異樣。
凶手的劍路太過純粹。
每一招都簡潔到極致,也可以說是冷酷到極致。
沒有任何多余的花哨動作,唯一目的是斬殺對手。
尤其是砍下吉川昌也頭顱的那一刀……
佐佐木峰近乎痴迷地伸出手,指尖輕輕拂過那平滑得驚人的頸部斷口,低聲喃喃道︰“完美……”
作為劍道達人,他太清楚這一刀背後所蘊含的恐怖實力。
想要一刀斬下成年人的頭顱,絕不像電影或電視劇里表現得那般輕松寫意。
放眼整個日本,能做到這一點的人屈指可數。
而報告中提及,凶手是單手持刀……
這一點,連佐佐木峰都沒有絕對的把握能做到。
“佐佐木先生,您有什麼發現嗎?”
上杉正介忍不住開口詢問。
佐佐木峰緩緩抬起頭,眼眸閃爍著復雜的光芒,搖頭道︰“沒有固定的流派痕跡。
凶手是純粹的實戰派,他的劍,只為殺戮而生。”
他的語氣中帶著難以掩飾的驚嘆,一股難以言喻的情緒在胸中翻涌。
佐佐木峰真想和這名神秘的人斬,來一場賭上性命的交鋒。
看看誰才是日本的第一劍豪!
金田清志聞言,身軀微顫,一個大膽的猜測涌上心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