塔內第二層空蕩蕩的，青灰色的石壁上連一道紋路都沒有。眾人分散開來，腳步聲在密閉空間里格外清晰。
"奇怪。"華 用匕首敲了敲牆壁，"連個鬼影都沒有。"
南離月蹲下身，指尖劃過地面︰"沒有機關。"
諸葛明的銅錢戰紋微微發亮，他掐指算了片刻，搖頭︰"卦象顯示此處無物。"
甦墨站在中央，鎖魂棺紋路忽明忽暗。他忽然開口︰"前輩。"
空氣微微扭曲，武將虛影浮現。他比上次看起來更加凝實，鎧甲上的紋路清晰可見。
"小娃娃們眼力不夠。"武將掃視眾人，聲音低沉，"不是沒有，是你們看不見。"
白羽的銀眸微微收縮︰"請前輩指點。"
武將沒有回答。他抬手按在虛空，鎧甲上的紋路逐一亮起。隨著他的動作，空氣中出現細密的裂紋，像是一面被打碎的鏡子。
"退後。"武將喝道。
裂紋迅速蔓延，最終"嘩啦"一聲碎裂開來。一股奇異的氣息從裂縫中涌出，瞬間充滿整個二層。
華 猛地吸了一口氣，金瞳驟然放大。他感覺全身的毛孔都張開了，每個細胞都在歡呼。南離姐妹同時悶哼一聲，半月戰紋不受控制地浮現。姜璃的長鞭自動纏繞在手臂上，鞭梢炸開細小的電光。
"這是......"諸葛明的聲音有些發抖。
武將收回手，虛影略微黯淡了幾分︰"紋源。"
甦墨感覺吸入的氣息在體內流轉，最終匯入鎖魂棺紋路。原本青黑色的紋路染上一層銀芒，變得更加復雜。
"紋源乃甦家底蘊之一。"武將解釋道，"能同時調節精、氣、神、肉體，四位一體激發紋之本源。"
洛無塵的冰藍戰紋在眉心閃爍︰"外界沒有這種東西？"
"有，但極其稀少。"武將看向甦墨，"你們身負元素異能，這本就是得天獨厚的優勢。外界雖然也有屬性異能者，但萬中無一。"
季清音懷中的古琴輕輕震顫︰"前輩的意思是......"
"進去吧。"武將指向裂縫，"里面感受不到時間流逝。"各選一個。"
裂縫已經擴大成一道光門，隱約可見內部景象。甦墨率先邁步，眾人緊隨其後。
穿過光門的瞬間，甦墨感到一陣輕微的眩暈。等視線恢復，他發現自己站在一片奇異的空間里。頭頂沒有天空，腳下沒有大地，只有十余個大小不一的水潭懸浮在虛空中。每個水潭顏色各異，表面泛著微光。
"這就是紋源？"華 湊近一個金色水潭，水面映出他放大的瞳孔。
武將的虛影跟了進來︰"屬性相合者，入潭修煉。"
白羽走向一個銀色水潭，潭水立刻泛起漣漪。她回頭看了一眼甦墨，銀眸中閃過一絲詢問。
"去吧。"甦墨點頭。
眾人各自尋找合適的水潭。甦墨站在原地沒動，鎖魂棺紋路微微發熱。
"你有三種屬性。"武將突然說道，"火焚表，冰封里，雷醒骨，缺一不可。"
甦墨看向三個水潭——赤紅如血，冰藍刺目，紫電繚繞。
"怎麼修煉？"
武將的虛影開始變淡︰"那是你的事。"
話音剛落，虛影徹底消失。甦墨深吸一口氣，走向赤紅水潭。潭水在他靠近時沸騰起來，熱氣撲面而來。
他褪去上衣，露出精瘦的上身。當他的腳尖觸及水面時，一股灼熱感瞬間竄上脊背。
"嘶——"
甦墨咬牙踏入潭中。赤紅潭水立刻包裹上來，像無數根燒紅的鋼針扎進皮膚。他的肌肉不受控制地痙攣，汗水剛滲出就被蒸發。
鎖魂棺紋路瘋狂閃爍，青黑火焰自動浮現，與赤紅潭水對抗。甦墨強迫自己沉入潭底，灼痛感立刻增強了十倍。他感覺皮肉正在融化，又不斷重生。
不知過了多久，灼熱感開始減弱。甦墨浮出水面，發現赤紅潭水變得清澈了些。他的皮膚表面覆蓋著一層淡淡的紅光，鎖魂棺紋路中的青色部分更加鮮艷。
沒有停留，甦墨走向冰藍水潭。寒氣逼人，潭面結著薄冰。他剛踏入一步，刺骨的寒意就順著腳底直沖頭頂。這次是內髒開始凍結，每一次呼吸都帶著冰碴。
甦墨沉入潭底，感覺自己變成了一塊冰。心跳越來越慢，最終停止。鎖魂棺紋路中的黑色部分開始蔓延，將冰寒之力吸收。當紋路完全變成墨色時，心髒重新跳動。
他爬出冰潭時，身上結了一層霜。紅光與藍光在皮膚下交替閃爍，鎖魂棺紋路變得更加復雜。
"骨頭。"武將最後提醒，"記住，是醒，不是毀。"
甦墨微微點頭，踏入池中。千萬根鋼針同時扎入骨髓，電流在骨骼表面游走。他看見自己的骨架在紫光中顯現，每一根骨頭都亮著青黑的微光。
雷霆越來越密集。鎖魂棺的紋路從額頭蔓延到全身，與三種屬性的能量交織。當一道雷霆劈在天靈蓋時，甦墨听見了" "的一聲輕響。
不是骨頭斷裂，而是某種桎梏被打破了。
三種力量在體內交鋒，甦墨的皮膚開始龜裂。就在他快要支撐不住時，鎖魂棺紋路突然大亮。青、黑、紫三色光芒交織，最終達成微妙的平衡。
當甦墨再次睜開眼楮時，發現自己漂浮在虛空中央。三個水潭已經變得透明，能量被他吸收殆盡。
他看向其他水潭。白羽整個人浸在銀潭中，只露出半個腦袋。銀眸緊閉，眉心浮現出一道劍形紋路。華 所在的金潭沸騰不止，暗金光芒在他體表流動。
甦舟的青色劍紋已經實體化，在頭頂形成一柄小劍虛影。洛無塵的冰藍長槍紋路則變得更加鋒利。南離姐妹的半月紋路相互呼應，在兩人之間形成光橋。
姜璃的火鞭紋路活了過來，像條小蛇在她手臂上游走。諸葛明的銅錢紋路分裂成八枚，圍繞著他緩緩旋轉。季清音的古琴紋路自動演奏，發出無聲的旋律。
甦墨感受著體內的變化。三種屬性之力完美融合，鎖魂棺紋路徹底穩固。他輕輕握拳，青、黑、紫三色電光在指間流轉。
虛空突然震動，十余個水潭同時亮起耀眼的光芒。眾人被一股柔和的力量托起，緩緩送回二層塔內。
武將的虛影早已經消失，只留下一道淡淡的痕跡。甦墨環顧四周，發現每個人都有了明顯變化。
華 的金瞳變成了暗金色，瞳孔深處有火焰跳動。白羽的銀眸更加純粹，看一眼都覺得刺痛。甦舟的劍氣凝實了許多，青芒在體表流轉。
"感覺如何？"甦墨問道。
華 活動著手腕︰"從來沒這麼好過。"
甦墨點點頭，看向通往第三層的階梯︰"繼續吧。"
眾人踏上階梯時，誰都沒注意到武將留下的痕跡微微閃動了一下。虛空中傳來一聲幾不可聞的嘆息，隨即消散無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