甦墨站在光門前，指尖觸踫到那層如水般的屏障，泛起一圈漣漪。身後傳來急促的腳步聲，甦舟拄著劍追了上來。
"少主，等等！"
甦墨沒回頭︰"我說了，別這麼叫我。"
甦舟的喉結滾動了一下，改口道︰"甦墨，這光門不能直接進。"他指向門內隱約可見的石碑林，"這第二關。但和以往不同，這里的石碑上刻的......"他頓了頓，"沒人知道是什麼。"
洛無塵也跟了上來，白發上還沾著血︰"第一關已經折了這麼多人了，第二關只會更凶險。"
華 一瘸一拐地走近，金瞳掃過光門︰"瘸子，要進也得等大伙兒緩口氣。"
甦墨環顧四周。活下來的炎夏武者不足三十人，幾乎個個帶傷。
"需要休整。"洛無塵低聲道，"都傷得不輕。"
甦墨點頭，轉身走向峽谷深處。眾人默默跟上，找到一處相對平坦的空地。華 從背包里翻出應急藥品，分發給傷得最重的幾人。
甦墨盤膝坐下，意識沉入鎖魂棺。武將的墳墓依舊安靜，但當他靠近時，鎧甲虛影再次浮現。
"前輩。"甦墨開門見山，"戰氣之法，可否傳授他人？"
武將的虛影緩緩浮現︰"外界主修淬紋之道，分五品。戰氣之法位列二品，除三大一等淬紋外，已是頂尖。"他聲音低沉，"你確定要傳給外人？"
甦墨心頭一震。戰氣之強他親身體會，竟只是二品？
"他們用命護我。"甦墨的回答沒有猶豫。
武將沉默片刻，突然抬手按在甦墨額頭。大量信息涌入腦海，比上次更加詳細。戰氣運行的三十六種路線，戰印轉化的八十一式手法，甚至包括幾種基礎戰技。
"那個銀眸女子不可傳。"
"白羽？為什麼？"
"她體內有......"武將的話突然中斷，虛影劇烈晃動，"不可說。記住，她絕不能修煉任何淬紋之法，外界有屬于她的路。"
甦墨還想再問，武將的虛影已經消散。
意識回歸現實，甦墨看向眾人。華 正在給唐彬的眼鏡碎片纏上布條，小心收進懷里。諸葛明正在給重傷者止血。南離姐妹相互包扎著傷口。
"都過來。"他聲音不大，但所有人都抬起了頭。
華 一瘸一拐地湊近︰"瘸子，又有什麼鬼主意？"
甦墨沒理會他的調侃，直接說道︰"我準備傳授你們一種修煉法門。"
眾人面面相覷。甦舟和洛無塵對視一眼，同時露出震驚之色。
南離姐妹同時站起身，連一向冷靜的姜璃也睜大了眼楮。魏臨的銀瞳微微收縮，手指不自覺地顫抖。
甦墨取出九枚黃金戰魂。這些是從戰魂體內取出的核心，蘊含著最精純的戰氣。
華 把玩著手中的黃金戰魂︰"怎麼用？"
"先听口訣。"甦墨將武將傳授的簡化法門娓娓道來。眾人全神貫注，連呼吸都放輕了。
口訣不長，只有三百余字。但字字珠璣，直指戰氣本質。甦舟和洛無塵听完後臉色變幻，別人不知道這是什麼，但他們修煉的就是外界得淬紋之道。
隨後甦墨開始分發黃金戰魂魂印，甦舟和洛無塵各一枚，密南離姐妹花各一枚。姜璃，魏臨，華 和諸葛明各一枚。
甦墨開始將戰氣之法的要訣逐一道來。從戰印熔解到經脈運行，從氣旋凝聚到肉體強化。沒有華麗的辭藻，每個字都像刀刻斧鑿般清晰。
"黃金戰魂品質最高。"甦墨將結晶分給甦舟、洛無塵、華 、諸葛明、南離月、南離星、姜璃和魏臨，"白銀次之，青銅最差。"
分到第八枚時，甦墨突然停住。武將的聲音在腦海中回響︰"給那個彈琴的丫頭。"
甦墨轉頭看向角落。季清音抱著斷弦的古琴，右肩的傷口已經結痂。見他望來，下意識地往後縮了縮。
"過來。"甦墨招手。
季清音遲疑地走近，接過黃金戰魂時手指微微發抖。她張了張嘴，最終只是深深鞠躬。
白羽的聲音突然從陰影中傳來︰"我的呢？"
銀眸在黑暗中格外醒目。甦墨與她對視︰"你不能學。"
"為什麼？"
"你自有道路。"
白羽沉默片刻，轉身消失在黑暗中。甦墨能感覺到她沒走遠，就站在營地邊緣的陰影里。
"戰氣與內勁不同。"甦墨指向紋路節點，"需要先震碎原有氣旋，用戰印重塑。"
華 的金瞳微微收縮︰"等于廢功重修？"
"不錯。"甦墨抬起手，銀紋在皮膚下流動，"痛苦非常，但值得。"
甦舟和洛無塵對視一眼，同時捏碎黃金戰魂。兩人眉心的符文大亮，青色與冰藍光芒交織。他們本就修煉淬紋之道，轉化起來比其他人容易得多。
至于其余六人吸收黃金戰魂的過程遠比甦舟二人艱難。華 剛捏碎魂印就悶哼一聲，金瞳瞬間充血。暗金色紋路在他皮膚下亂竄，像無數鋼針在血管里游走。
"忍住。"甦墨一掌按在華 後背，銀白戰氣渡入體內。他引導著暴走的戰氣沿脊椎上行，在第七節椎骨處形成第一個節點。華 咬破嘴唇，鮮血順著下巴滴落。
南離姐妹的情況更糟。雙胞胎同時吸收魂印，兩股戰氣在經脈中相互牽引。姐姐月兒的右臂不正常地腫脹，妹妹星兒的左腿皮膚開始龜裂。甦墨雙手同時按住兩人天靈蓋，強行將糾纏的戰氣分開。
"走羶中，過曲池。"甦墨的聲音很穩。銀白戰氣如手術刀般精準，在姐妹倆體內開闢出全新路線。兩人的戰氣終于歸位，眉心各自浮現出半月形戰紋。
諸葛明的情況最危險。他的銅錢扇早已破碎，體內經脈比常人縴細。黃金戰氣剛入體就撕裂了三處主要經脈。甦墨不得不分出一縷青黑火焰護住他的心脈，同時用戰氣一點點修補破損處。
"會疼。"甦墨警告道。諸葛明還沒反應過來，銀白戰氣已經粗暴地沖開堵塞的經脈。他仰頭發出一聲不似人聲的慘叫，隨後昏死過去。但戰紋終究是在他眉心成型了——一枚古樸的銅錢圖案。
姜璃和魏臨稍好些。火焰長鞭的少女本就擅長能量操控，戰氣入體後雖然面色慘白，但還能保持清醒。魏臨的銀瞳能看穿能量流動，主動引導戰氣避開脆弱部位。兩人最終各自凝結出戰紋——姜璃是火焰狀，魏臨則是一道豎瞳。
最令人意外的是季清音。這個琴師接過黃金戰魂後，竟像喝水般輕松地吸收了。戰氣在她體內流暢運轉，沒有半分阻滯。當其他人還在痛苦掙扎時，她眉心已經浮現出一架古琴形狀的戰紋，琴弦上還跳動著銀色光點。
鎖魂棺內，武將虛影劇烈震動。"果然如此啊！"他的聲音帶著難以置信，"可惜那個掌握時間之力的小子死了，否則......"
甦墨聞言一怔。唐彬的時停能力確實罕見，但武將為何特意提起？
沒等他細想，華 突然睜開眼。金瞳中的戰紋一閃而逝，他抬手虛握，一縷銀金光芒在掌心流轉。"這就是戰氣？"他猛地揮拳，三米外的岩壁應聲出現蛛網狀裂紋。
南離姐妹同時躍起，動作比之前快了近倍。兩人在空中交錯而過，半月形戰紋交相輝映。諸葛明也醒了過來，銅錢戰紋讓他對能量的感知變得極其敏銳。
季清音輕輕撥動琴弦。沒有琴的虛空竟傳出清越音色，音波掃過之處，碎石無聲化為齏粉。她自己也嚇了一跳，慌忙收手。
"戰氣會持續改造你們的身體。"甦墨環視眾人，"讓戰紋會越來越穩固。"
甦舟和洛無塵早已完成轉化。兩人的戰紋分別是青色小劍和冰藍長槍，與原本的異能完美融合。此刻他們站在營地邊緣警戒，目光不時掃向黑暗中的某個角落——白羽始終沒有現身。
誰都沒注意到季清音指尖殘留的銀色光點。那些光點不是戰氣，而是某種更古老的力量。鎖魂棺深處，武將的嘆息久久不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