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離月的箭矢剛剛搭上弓弦，葉舟的青衫已經擋在她面前。
"別插手。"葉舟的聲音很輕，卻帶著不容置疑。
南離月皺眉︰"夏鐘踏空而行，分明是掌氣境！大人他——"
"那不是掌氣境。"洛無塵的冰藍眸子倒映著空中的戰斗，"氣息不對。"
葉舟點頭︰"掌氣境是御氣飛行，夏鐘周身卻只有血氣翻涌。這不是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
空中，夏鐘的赤紅紋路已經蔓延至全身，皮膚表面浮現鱗片狀紋路。他居高臨下地看著甦墨，九柄飛刀在周身組成殺陣。
甦墨抬頭與夏鐘對視。他右手握刀，體內恢復六成的內勁注入脊椎，兩道青黑色光翼猛然展開——不是純粹的雷翼，翼骨由雷霆構成，表面卻纏繞著青黑色火焰。
"這是......"南離星瞳孔微縮。
"有意思。"葉舟嘴角微揚，"看來甦墨也有所保留。"
甦墨雙翼一震，身形沖天而起。夏鐘的飛刀立刻襲來，刀身纏繞著血色能量。甦墨不閃不避，無妄刀橫掃，純粹的力量配合戰氣爆發，將九柄飛刀同時震退。
金屬踫撞聲還未消散，甦墨已經逼近夏鐘。刀鋒直取咽喉，夏鐘倉促間以兩柄飛刀格擋。巨力傳來，夏鐘被劈得倒飛十余米。
"怎麼可能，力量變強了？"夏鐘穩住身形，眼中閃過一絲驚色。他的飛刀再次結陣，這次刀身上的血色能量更加濃郁。
甦墨沒有追擊。他懸浮在空中，感受著戰氣在體內的流動。武將傳授的法門正在發揮作用——每一次交鋒，戰氣就活躍一分。
夏鐘突然變招。九柄飛刀首尾相連，化作一條血色刀蟒撲來。甦墨雙翼收攏，身形急速下墜。刀蟒擦著頭頂飛過，他立刻展開雙翼折返，無妄刀直刺夏鐘後心。
夏鐘仿佛背後長眼，身形詭異地橫移半米。飛刀組成的刀蟒回旋襲來，甦墨不得不放棄攻擊，轉身揮刀格擋。
刀蟒與無妄相撞，血色能量與青黑火焰交織。沖擊波在空中擴散，兩人同時後退。
"你不是掌氣境。"甦墨突然開口。
夏鐘冷笑︰"眼力不錯。"
"你的力量來自那些紋路。"甦墨的刀尖指向夏鐘胸口的赤紅紋路，"不是這個世界的修煉體系。"
夏鐘沒有否認。他雙手結印，赤紅紋路突然亮起刺目光芒。九柄飛刀上的血色能量暴漲，刀身延長了一倍有余。
"殺你足夠了。"夏鐘暴喝一聲，飛刀再次襲來。
這次飛刀的速度和力量都提升了一個檔次。甦墨全力揮刀格擋，仍被震得虎口發麻。一柄飛刀突破防御，在他左肋留下深深傷口。
鮮血頓時浸透衣衫，甦墨咬緊牙關。戰氣雖能增強力量，卻無法修復肉體損傷。他強忍劇痛，雙翼猛地一振，身形如電光般突進。
無妄刀上的青黑火焰暴漲，與雷霆交織成奇異的光暈。夏鐘的飛刀再次結陣阻擋，甦墨卻突然變向，從刀陣縫隙中穿過。
刀鋒距離夏鐘胸口只剩半米時，夏鐘的赤紅紋路突然蠕動，在胸前形成一面血色盾牌。霜魂刀斬在盾上，發出沉悶的撞擊聲。
盾牌碎裂，但夏鐘已經借機拉開距離。他的飛刀從背後襲來，甦墨回身格擋，卻被巨大的沖擊力震退，右肩再添新傷。
"沒用的。"夏鐘獰笑，"我的"血紋"來自這個世界之外，不是你們這些低等外練能比的。"
甦墨呼吸粗重，傷口不斷滲出鮮血。他調整姿勢，感受著戰氣在經脈中的流動。
夏鐘的攻勢越來越猛。飛刀上的血色能量幾乎凝成實質，每一次踫撞都震得甦墨手臂發麻。又一柄飛刀突破防御，在他大腿劃開一道血口。
"甦墨在適應。"觀戰的洛無塵突然開口。
葉舟眉頭緊鎖︰"但他失血太多了。"
正如兩人所說，甦墨雖然逐漸找到應對血色能量的方法，但傷勢在不斷加重。他的動作開始變得遲緩，臉色蒼白。
一次交鋒後，甦墨突然變招。無妄刀不再大開大合，而是化作一道道細密刀網。青黑火焰與雷霆交織，將血色能量一點點消磨。
夏鐘察覺到變化，飛刀陣型立刻改變。但甦墨的刀網密不透風，所有攻擊都被擋下。
"該死！"夏鐘咬牙。他沒想到重傷之下的甦墨還能堅持。赤紅紋路開始閃爍，顯示能量消耗過大。
甦墨抓住機會突進。無妄刀上的青黑火焰突然內斂，只剩下純粹的雷霆之力。刀鋒劃過一道完美弧線，劈向夏鐘左肩。
夏鐘倉促間以飛刀格擋，卻見甦墨手腕一抖，刀勢突變。無妄刀繞過格擋，直取咽喉。
千鈞一發之際，夏鐘的赤紅紋路在頸部形成防護。刀鋒劃過，帶起一蓬血花，但未能致命。
夏鐘暴退十余米，摸了下頸部的傷口，眼中閃過一絲驚懼。他的飛刀立刻回防，在周身形成密不透風的刀陣。
甦墨沒有追擊。他懸浮在原地，無妄刀斜指地面。鮮血順著刀尖滴落，在陽光下折射出刺目的紅光。
"看你還有多少血流？"夏鐘的聲音有些嘶啞。
甦墨沒有回答。他強提最後的力量，雙翼一震，再次發起進攻。這次他的刀法更加簡潔，每一刀都直指要害。夏鐘的飛刀陣被迫收縮，只能苦苦防守。
地面上，觀戰者們屏息凝神。
"夏鐘要敗了。"葉舟輕聲道。
洛無塵卻搖頭︰"甦墨也撐不了多久了。"
正如兩人所料，夏鐘的防御開始出現漏洞。一柄飛刀被霜魂刀劈飛，來不及回防。甦墨抓住機會突進，刀鋒直取心口。
夏鐘的赤紅紋路瘋狂蠕動，在胸前形成血色鎧甲。霜魂刀刺入鎧甲三寸，再難前進。
兩人僵持的瞬間，甦墨左拳突然轟出。戰氣凝聚在拳鋒，結結實實命中夏鐘腹部。
"噗——"夏鐘噴出一口鮮血，身形倒飛出去。他的飛刀陣瞬間潰散，赤紅紋路也開始暗淡。
甦墨想要追擊，卻突然眼前一黑。失血過多的身體終于到達極限。他強撐著沒有倒下，但動作明顯遲緩了許多。
夏鐘察覺到甦墨的狀態，獰笑著擦去嘴角血跡︰"看來你先撐不住了。"
他雙手結印，殘余的赤紅紋路全部亮起。一股狂暴的能量從他體內爆發，形成血色沖擊波。
甦墨被震退數十米，雙翼急振才勉強穩住身形。鮮血從多處傷口涌出，視線開始模糊。
"同歸于盡吧！"夏鐘嘶吼著。他的赤紅紋路開始崩裂，血色能量不受控制地外泄。
葉舟臉色大變，"他要自爆！"
甦墨咬破舌尖，強迫自己清醒。他雙翼收攏，身形急速下墜。但夏鐘已經鎖定了他，帶著狂暴的血色能量追來。
就在此時甦墨突然轉身。無妄刀上的青黑火焰全部內斂，戰氣壓縮到極致。他不再後退，而是迎著夏鐘沖去。
兩人在半空相撞。
沒有預想中的爆炸。霜魂刀穿透夏鐘胸口，青黑火焰順著刀身瘋狂涌入。夏鐘體內的血色能量突然凝固，然後如潮水般被火焰吞噬。
"這不可......能......"夏鐘低頭看著胸口的刀，赤紅紋路迅速暗淡消散。
甦墨抽出長刀，夏鐘的尸體從空中墜落。他想要飛回地面，卻見眼前一黑，青黑火焰不受控制地從體內爆發，將夏鐘的殘軀徹底吞噬。
"甦墨！瘸子！"在白羽等人的驚呼聲中，甦墨如斷線風箏般從高空墜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