峽谷中的空氣仿佛凝固了。南離玄的目光死死的盯著甦墨眉心的那道紋路,指尖不受控制地顫抖著。那紋路他太熟悉了——青銅色的棺槨圖案,邊緣纏繞著細密的鎖鏈,正是二十多年前拯救他們全族的那位大人所擁有的。
“鎖魂棺......…”南離玄的聲音低沉得幾乎听不見,喉結上下滾動了一下。他忽然抬手一揮,十二名南離衛立即會意,化作十二道赤色殘影消失在峽谷外圍。
“父親?”南離星驚愕地看向突然變臉的南離玄,不明白為何要對甦墨如此恭敬。
南離玄沒有理會女兒的疑問,只是死死盯著甦墨,眼神中混雜著震驚、敬畏和一絲難以察覺的恐懼。“沒想到......在我有生之年還能見到鎖魂棺。”
甦墨皺眉,右眼的青色晶體微微閃爍。他能感受到南離玄身上那股壓抑的情緒波動,那不是偽裝出來的。“你認識這個紋路?”
南離玄深吸一口氣,強迫自己冷靜下來,“認識,二十多年前,南離全族面臨滅頂之災時,是一位青衣女子救了南離家,她眉心的紋路,跟您紋路一摸一樣。”
峽谷中一片死寂,只有遠處傳來幾聲悶響,那是南離衛在處理剛剛離開的白虎戰區搜救隊。有些消息,絕對不能走漏。
華 把玩著手中的匕首,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怎麼?南離家主這是要報恩?”
南離玄冷冷掃了華 一眼,那目光中的寒意讓華 手中的匕首微微一頓。
他轉向甦墨,聲音中帶著前所未有的鄭重,“那位大人曾留下話,不久之後會有人收服南明離火。”
甦墨沉默。又是青衣女子。他在記憶碎片中見過那道身影,卻始終無法看清她的面容。右眼深處的黑火本源突然躁動起來,似乎在回應著什麼。
“我不信任你。”甦墨直截了當地問。
南離玄站直身體,做了一個讓南離月都瞪大眼楮的動作—,他微微欠身,行了一個南離家最高規格的禮節。“信與不信,請大人移步南離祖地。一切自然明了。”
“父親!”南離月失聲叫道,“南明離火是家族根基,族老們絕不會同意!”
“他們沒有反對的資格。”南離玄的聲音陡然冷了下來,眼中閃過一絲厲色,“當年若非那位大人出手,南離家早已灰飛煙滅。今日鎖魂棺既然現身,南明離火自當歸還。”
甦墨沒有立即回答。他看了一眼重傷的冰晶狼皇和破甲暴熊皇,兩頭皇級異獸短時間內難以恢復戰力。華 等人也各自帶傷,此刻與南離玄翻臉絕非明智之舉。
“好。”甦墨最終點頭。
南離玄神色稍緩,抬手一揮,赤霄飛舟降下數道火焰階梯。“請。”
飛舟內部遠比外觀看起來廣闊。艙壁由赤紅色金屬鑄造,表面流淌著細密的火焰紋路,溫度卻出奇地溫和。中央廳室內擺放著一張青銅案幾,上面懸浮著炎夏國的全息地圖,四大戰區清晰可見。
南離玄親自為甦墨斟了一杯茶,茶水呈現出淡淡的赤色,散發著奇特的香氣。“大人可知道那位青衣女子的來歷?”
甦墨搖頭,接過茶杯卻沒有立即飲用。“我只在記憶碎片中見過她。”
南離玄沉默片刻,突然抬手在案幾上一按。全息地圖驟然變化,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漆黑的領域——永夜之地。七道龐大的陰影蟄伏其中,每一道都散發著令人窒息的威壓。
“二十多年前,永夜之地的初代種暴動。”南離玄的聲音低沉,眼中閃過一絲痛苦,“其中一頭突破天塹防線,直襲南離祖地。”
全息影像中,三道身影在漆黑巨獸面前節節敗退,其中一人被生生撕成兩半,血灑長空。甦墨注意到南離玄的拳頭已經握緊。
“當時南離家三位鎮國級老祖聯手,仍不敵其一爪之威。”南離玄的聲音有些沙啞,“就在全族即將覆滅時,她出現了。”
影像變換,一道青色身影凌空而立,單手按在初代種的頭頂。那足以撕碎鎮國級的巨獸,竟在她掌下發出哀鳴,轟然跪地。
“她只用了一招。”南離玄的聲音中帶著難以掩飾的敬畏,"鎖魂棺開,七頭初代種盡數被鎮壓回永夜之地。"
影像中,青衣女子抬手一揮,七道青色鎖鏈從額頭飛出,將初代種拉入永夜深處。
甦墨的右眼突然發燙,黑火本源在瞳孔深處翻涌。這些畫面比他之前在記憶碎片中看到的更加清晰,尤其是那道青衣身影,再次讓他感到一種莫名的親切感。
“她臨走前,留下了南明離火。”南離玄繼續道,眼神變得復雜,“並告訴我們,此火終有一日需歸還給甦家人。”
華 突然嗤笑一聲︰“所以你們南離家隱世不出,就是為了守著這團火?”
南離玄冷冷看了他一眼,並未生氣。“南明離火是南離家的根基。沒有它,南離家早被各方勢力吞並。”他轉向甦墨,語氣重新變得恭敬,"大人,南明離火對鎖魂棺有特殊的感應,到時候您就知道了。”
甦墨若有所思地看著全息影像中定格的青衣女子身影。她是誰?為什麼會出現在自己的記憶里?這些問題在他腦海中盤旋。
“父親。”南離月突然開口,聲音中帶著擔憂,“族老們不會輕易交出南明離火,尤其是大族老......”
“由不得他們。”南離玄的聲音驟然冰冷,整個廳室的溫度似乎都下降了幾分,“當年那位大人能救南離家,也能毀掉整個南離家。”
甦墨注意到南離玄說這話時,眼中閃過一絲復雜的情緒——不僅僅是敬畏,還有深深的恐懼。這位南離家主顯然比表面上看起來更加了解鎖魂棺和青衣女子的恐怖。
“大人,”南離玄轉向甦墨,聲音恢復了平靜,“前往祖地還需半日時間。您可以先休息,有任何需要,南離家都會滿足。”
甦墨點頭,卻沒有起身的意思。他盯著全息影像中的青衣女子,突然問道︰“她還說過什麼?”
南離玄愣了一下,隨即陷入回憶。“她說......鎖魂棺選擇的人,注定要背負某種使命。”他猶豫了一下,“她還說,當鎖魂棺出現時,永夜之地將再次動蕩。”
廳室內陷入沉默。甦墨雙眼微微閃爍,他隱約感覺到,自己正被卷入一個巨大的漩渦,而青衣女子到底是誰。
正在此時。魏彤的話讓甦墨全身緊繃了起來:“他在說騙你,初代種是九頭,而不是七頭,墟幻燼蝶逃出了永夜之地,南離家封印著一頭!”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