十頭王級異獸的腳步聲震動著荒野。鐵甲犀牛的角質層與地面摩擦發出金屬般的聲響，冰晶巨狼的呼吸在空氣中凝結成霜。甦墨站在麒麟獸旁，暗金紋路在他脖頸處微微發亮。
“按我說的路線繼續收編異獸。”甦墨說道，所有異獸都停下了腳步。母影螳的精神波動在獸群中傳遞著指令，片刻後，獸群轉向東南方向，逐漸消失在晨霧中。
白羽收起血色羽翼，劍影沒入體內。她看向交鋒防區的方向︰“該回去了。”
四人登上停在附近的裝甲車，引擎發出低沉的轟鳴，駛向白家宅邸的方向。車內沒有人說話，每個人都沉浸在各自的思緒中。車窗外，黃昏的光線將大地染成橘紅色，遠處偶爾能看到異獸群移動的輪廓。
白家宅邸燈火通明。當裝甲車駛入庭院時，早已等候的侍從立刻上前打開車門。甦墨第一個下車，他的黑色風衣在夜風中微微擺動。白羽緊隨其後，她的白色制服一塵不染，與甦墨形成鮮明對比。
會客廳內，白無涯正與陳陽和唐山交談。听到腳步聲，三人同時抬頭。
如今的白無涯鬢角已經全部變成了灰白色，但眼神依然銳利如鷹。陳陽穿著曙光防區的標準制服，肩章上的將星在燈光下閃閃發光。唐山則是一身靈輝科技的白色實驗服，眼鏡後的眼楮閃爍著科學家的狂熱。
“回來了？”白無涯的聲音平靜，仿佛只是在詢問一次普通的出行。
甦墨點頭，走向會議桌︰“夏家的事情已經處理完畢。
“沒人逃走吧？”陳陽直截了當地問。
“陳屠夫，你這是看不起誰呢？”錢武祥插話道。
白無涯和陳陽交換了一個眼神，唐山則似乎對這個消息毫不關心，他的注意力完全集中在為魏芊身旁位置。
唐山突然從椅子上彈起來。他三步並作兩步沖到魏芊身旁，手指懸在七彩光流上方顫抖，像是怕驚擾了什麼珍貴標本。
“這是……？”他的喉結滾動兩下。
魏芊松開七彩光流，零號 當一聲砸在金屬桌面上。唐山立刻撲上去，從實驗服口袋掏出微型掃描儀。藍光掃過零號胸口時，儀器發出尖銳的警報聲。
唐山的聲音變了調，“臥槽，見鬼了，他們居然真的......”
陳陽和白無涯同時皺眉︰“怎麼了？”
“這不是普通的機械改造體。”唐山突然抬頭，眼鏡後的雙眼閃爍著狂熱的光芒，“它的核心不是人造能源。”
白無涯皺眉︰“什麼意思？”
唐山沒有立即回答。他取出一套精密儀器，連接在零號的胸口接口處。屏幕上立刻跳出瀑布般的數據流。“看這里。”他指向一組不斷跳動的數字，“能量讀數完全不符合常規機械體的波動曲線。這不是電力，也不是核能。”
“不可思議……”唐山喃喃自語，“這結構……這能量讀數……”
陳陽走到唐山身後，看著那些對他來說如同天書的數據︰“能解釋一下嗎，唐董事？”
唐山深吸一口氣，推了推眼鏡︰這東西的動力系統……不是常規能源。”他的手指在屏幕上劃過，放大一組數據，“這些能量波動特征……是異晶，而且是鎮國級的異晶。”
房間里的空氣似乎凝固了。陳陽的瞳孔微微收縮，白無涯的手指無意識地敲擊著桌面。就連一向冷靜的魏芊也皺起了眉頭。
“不可能。”白無涯斷然道，“鎮國級異獸死後異晶會自毀，這是常識。”
唐山推了推眼鏡︰"常識是用來打破的。“他調出一組掃描圖像，“看這個能量節點的分布模式。普通異晶的能量流動是放射狀的，但這個......”他放大圖像，“是螺旋狀的。只有鎮國級異獸的異晶才會形成這種結構。”
房間內瞬間安靜下來。白無涯的眉頭緊鎖︰“你確定？”
“百分之百確定。”唐山的聲音變得嚴肅，“更驚人的是，他們不是簡單地使用整塊異晶作為能源，而是將異晶分解後重新構建……這技術……”他的聲音因震驚而略微顫抖，“這理論上是不可能的。異晶一旦被分解就會失去穩定性，但它的核心顯示他們找到了穩定分解狀態的方法。”
甦墨走到唐山身旁，注視著那塊藍色晶體︰“所以零號的力量來源于被分解的鎮國級異獸？”
“正是如此。”唐山點頭，“而且從能量讀數來看，不止一頭。至少融合了三頭不同鎮國級異獸的異晶碎片。”
甦墨盯著屏幕上的圖像，突然開口︰“能確定是什麼異獸嗎？”
唐山搖頭︰“數據不足。但可以確定的是，這些異晶至少保留了原主95%的能量。”他轉向零號，“更可怕的是這機器，主導思維竟然還是人！”
錢武祥的刀鞘輕輕點地︰“所以這不是機器，是個人？”
“是。”唐山的手指劃過零號的面具，“星耀科技抓了一個活人，把鎮國級異晶植入他體內，然後用機械改造來控制這股力量。”他頓了頓，“簡單來說，這是個帶著鎮國級引擎的人類。”
白羽的指尖凝聚出一道劍氣，輕輕點在零號的金屬面具上︰“他還活著？”
“嚴格來說，是的。”唐山調整著儀器參數，“只是不知為何程序被強制關閉了，就像人昏迷一樣。”
“這東西實力如何？”唐山猛地抬頭︰“你們是怎麼擊敗它的？”
“力戰夏家三位融氣境，在夏家十余位高手的手中——搶走了夏沐的頭顱。”白羽開口說道。
大廳陷入了沉默。白無涯走到零號跟前，仔細打量著這個半人半機械的造物︰“這東西的弱點是什麼。”
“精神干擾！”魏芊的七彩瞳孔微微閃爍︰“它的精神世界很特別。像被分割成兩個部分——一邊是完全的機械邏輯，另一邊是......”她停頓了一下，“某種被禁錮的原始意識。”
陳陽突然問道︰“能逆向研究嗎？”
“給我十天！”唐山的眼楮亮了起來︰“這可是鎮國級戰力啊。”
魏芊突然開口︰“也許......你們可以喚醒它。”
所有人都看向她。魏芊的七彩瞳孔中流光溢彩︰“我能感覺到，那個被禁錮的意識......很痛苦。"她輕聲道，“它在求救。”
白羽皺眉︰“風險太大。”
“但收益也大。”唐山立刻附和，“想想看，如果能控制一個擁有鎮國級能源的......”
“他不是機器。”甦墨打斷他，聲音罕見地帶上情緒，“他是人。”
正在這時，敲門聲響起:“家主，魏家魏無暇和魏輕語拜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