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輕語的翡翠手鐲在燈光下折射出冷冽的光。她站在白家主廳中央，目光掃過白無涯緊繃的下頜線，又落在白洛天平靜的臉上。“白將軍不打算回答我的問題？”
白無涯的七環長劍在劍鞘中發出細微的震顫。白塵上前半步，血飲劍的劍穗無風自動。“魏小姐，白家內部事務不勞費心。”
魏輕語輕笑一聲，“夏家明日就到，白家主真以為能瞞得住？”她轉向白洛天，“曙光區傳聞，甦墨就是——”
“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麼，”白洛天打斷她，軍裝肩章上的將星閃著冷光，“這是我和曙光區陳陽總司令戰術調整而已。”
廳內陷入詭異的沉默。白玄拄著拐杖站起身，木質杖頭敲擊地面的聲音格外清晰。“魏丫頭，告訴你父親，白家的事，輪不到外人插手。”
魏輕語臉上的笑意褪去。她深深看了白洛天一眼，轉身時裙擺劃出鋒利的弧度。“這麼熱鬧啊，陳屠夫也來湊熱鬧！”
待所有人離開，大門關閉的瞬間，白無涯的手指敲擊著劍柄，“三弟，現在可以說了。”
白洛天解開軍裝最上方的紐扣，從內袋取出一枚金屬芯片。他將芯片按在桌面上，全息投影立刻展開，顯示出劍鋒防區周邊的地形圖。七個藍色光點均勻分布在防線外圍，每個光點旁都標注著能量讀數。
“都是王級異獸？”白塵驚呼出聲。
“是的，”白洛天的手指劃過投影，圖像切換到紅外掃描畫面。十個體型龐大的熱源輪廓清晰可辨，其中麒麟形態的熱源格外醒目。“十頭王級，全部處于受控狀態。”
白無涯的瞳孔驟然收縮。他伸手放大麒麟熱源的細節，畫面上顯示出金黃鬃毛和骨翼的特征。“燼？傳說中的分解者？”
“它現在守護著防區東翼。”白洛天關閉投影，“條件是小羽必須成為天劍計劃的最大受益者。”
廳內陷入死寂。白塵起身，血飲劍在鞘中發出嗡鳴。“我與甦墨的協議是——讓他控制異獸協防，你能抽身回來。可沒說讓小羽卷入天劍計劃之中。”
白洛天重新系上紐扣︰“這不重要。”
"不重要？"白無涯的劍鞘重重頓地，“十頭王級異獸壓境，一旦失控，你跟我說不重要？”
"重要的是結果。"白洛天直視兄長，“白家需要鎮國級戰力，而天劍計劃最快的方式。”他頓了頓，“是讓白塵成為先祖的容器，還是讓白羽獲得力量慢慢吸收。我們必須做出選擇。”
白塵面露愧疚。他想起多年前那個銀瞳少女在練武場上的身影，十二柄訓練劍曾在她周圍形成完美的劍陣。 自那以後少女就成族中的異類，是自己把她推入深淵，但也保護了她這些年。
白無涯轉頭看向廳內供奉的白家先祖畫像，畫中人身旁懸浮十二柄巨劍。“天劍計劃至今已開啟了八次，匹配成功率不足百分之三十。”
“因為缺少純淨靈能。”白洛天取出另三個存有靈能的靈能瓶，"這是甦墨給我的。足夠完成初步融合。"
白塵突然按住血飲劍︰“他想要什麼？”
白洛天將靈能瓶推向白無涯，“他要夏家這次來的人——有來無回！”
……
月光透過千機壘頂層的鋼化玻璃，在白羽的銀發上灑下冷輝。她盤坐在醫療艙內，斷裂的靈能回路在皮膚下顯現出淡藍色光痕。甦墨將靈能瓶接入艙體控制系統，乳白色靈能順著導管緩緩流入艙內。
“會疼。”甦墨的手指懸停在啟動鍵上方。
白羽睜開眼楮，銀色瞳孔倒映著操作屏的藍光︰“我不怕！”
甦墨按下啟動鍵。靈能霧瞬間充滿醫療艙，白羽的身體猛地繃直。她咬住嘴唇，鮮血從齒間滲出，在蒼白的皮膚上格外刺目。靈能霧順著她皮膚上的光痕鑽入體內，像無數銀針在經脈中穿行。
監控屏上的數據瘋狂跳動。唐彬死死鎖定著各項指標︰“靈能融合率89%，比預計高12個百分點。”
“還不夠。”甦墨調出靈髓試管，“需要突破臨界值。”
白羽的銀發無風自動。醫療艙內的靈能霧開始旋轉，形成微型漩渦。她的眼角浮現出細密的劍紋，這是劍意即將成型的征兆。甦墨將三支靈髓試管同時插入注射端口，液態星光瞬間注入循環系統。
白羽的痛苦聲被醫療艙的隔音層吸收。監控屏上的數值沖破紅色警戒線，警報聲被甦墨一拳砸碎。華 的探測器顯示，白羽體內的靈能回路正在重組，斷裂處生長出連接體。
“她在吸收靈髓。”華 的聲音罕見地帶著震驚，“不是融合，是吞噬。”
醫療艙的鋼化玻璃出現裂紋。白羽懸浮在艙中央，銀發如瀑般散開。十二道劍影在她周圍緩緩成形，每一道都呈現出不同的武器特征，最後凝聚成十二柄形態各異的劍。
“天劍共鳴。”唐彬調出古籍記載的對比圖，“和白家初代鎮國級完全一致。”
甦墨的鎖魂棺紋突然發燙。他猛地轉頭看向走廊，霜魂刀自動出鞘三寸。華 的金瞳同時鎖定門口︰“能量讀數異常。”
門禁系統突然失效。一道修長的身影出現在走廊盡頭，他的目光穿透觀察窗，落在醫療艙內的白羽身上。
“原來如此。”他的指尖輕觸玻璃，“白無涯藏得真深啊。”
霜魂刀的雷紋在刀身上游走。甦墨擋在觀察窗前︰“你是誰？這里不歡迎你。”
男子輕笑一聲。他的手環上突然投射出全息影像，顯示出千鈞學院發生的一切。
“你以為陳陽就能做到滴水不漏？”然後收回投影，“夏家這次前來，主要目的就是你！”
醫療艙突然爆發出刺目白光。鋼化玻璃徹底粉碎，靈能風暴席卷整個房間。白羽懸浮在風暴中心，十二柄劍影完全實體化。她的銀眸變成純粹的亮白色，目光所及之處，金屬表面浮現出細密劍痕。
男子雙眼一眯。他的手指輕輕觸踫著裂開一道縫隙︰“劍意具現化，白家十二劍有點東西啊......”
白羽的指尖輕點虛空。一柄三尺青鋒突然抵在男子咽喉處，劍尖距離皮膚不到十厘米時。被一股力量擋住了。
“離開。”白羽的聲音帶著金屬質感。
男子並未在意白羽，他深深看了甦墨一眼，轉身踩著玻璃碎片向外走去︰“我在外面等你。”
靈能風暴逐漸平息。白羽從半空落下，十二柄劍影沒入體內。她的銀發恢復常態，只有眼角殘留的劍紋證明剛才發生的一切。甦墨接住她搖晃的身體。
“成功了？”華 檢查著監控數據，“靈能回路完成重組，但......怎麼可能一下子就突破到了御氣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