爆炸的煙塵還未散盡，甦墨已經將霜魂歸鞘。刀柄上的裂痕在夜色中並不顯眼，但唐彬的眼鏡捕捉到了這一細節。
“你的刀......”
“能用。”甦墨打斷了他，轉頭看向燃燒的大廈。星耀科技的人已經消失在夜色中，只留下滿地狼藉。
唐山咳嗽著從懷中取出一個金屬盒︰“意兵本就珍貴，這里有靈輝最新研發的納米修復劑，應該能暫時穩定刀身結構。”
甦墨接過盒子，指尖觸到冰涼的金屬表面。盒內三支藍色藥劑在透明管中微微晃動。
華 踢開腳邊的機械殘骸︰“拍賣會前搞這出，星耀科技那群雜碎膽子這麼大？”
白羽的輪椅碾過碎玻璃，發出細碎的聲響︰“他們摧毀的的只是外殼，核心數據還在。”
唐彬扶了扶眼鏡，鏡片上閃過一串數據︰“父親，備份芯片里的資料完整度97.8%，足夠重建實驗模型。”
唐山點點頭，目光掃過眾人︰“星耀不會善罷甘休。異物閣拍賣在即，你們來是......”
“錢。”甦墨突然開口。他取出一個漆黑的袋子，十二枚王級異晶核在月光下泛著幽光，三十六枚S級異晶核如星辰般鋪開。“拍下 珀，這些夠不夠？”
空氣凝固了一瞬。唐山的手指微微顫抖，鏡片後的眼楮瞪大︰“王級異晶核......十二枚？”他拿起其中一枚七彩的晶核，表面還殘留著強大的精神威壓，“這是......墟幻燼蝶的晶核？”
“是的！”甦墨簡短地回答。
唐山的眼鏡瘋狂刷新著數據︰“按照當前黑市價格，單枚王級異晶核價值約一億源幣起價，S級異晶核約一千萬起價。總計......”
“十六億左右！”白羽輕聲報出數字，銀眸中映出晶核的微光。
華 吹了聲口哨︰“瘸子，你是個移動金庫啊！”
魏芊站在陰影處，七彩瞳孔注視著那堆晶核。她突然伸手，從唐彬掌心拿回了那枚七彩晶核——那是墟幻燼蝶的異晶核。“這個，我的。”
甦墨沒有阻攔。他看著魏芊將晶核按在自己額頭，血色紋路如活物般纏繞而上，將晶核緩緩吞噬。
“先去估價。”唐山收起震驚，指向遠處一棟黑色建築，“劍鋒防區的地下交易所，靈輝有股份。”
......
暗區深處，一棟沒有任何標識的黑色建築靜靜矗立。入口處站著兩名機械守衛，眼部閃爍著紅光。唐山上前，將一枚芯片插入守衛胸前的卡槽。
“身份驗證通過。”機械守衛的聲音冰冷刻板，“歡迎您，唐山董事。”
厚重的金屬門無聲滑開，露出向下的階梯。空氣驟然變冷，牆壁上的藍色應急燈將人影拉長成扭曲的形狀。
“跟緊我。”唐山低聲提醒，“暗區交易所不受防區法律約束。”
階梯盡頭是第二道門，這次需要虹膜和聲紋雙重認證。門開後，刺目的白光撲面而來。
交易大廳呈圓形，中央懸浮著全息投影的報價表。數十個穿著隔絕服的交易員在透明隔間內忙碌，他們的聲音通過骨傳導耳機交流，整個大廳安靜得可怕。
“這里交易的都是違禁品。”唐山帶著他們走向最里面的VIP室，“異晶核、軍火、人體器官......甚至異獸活體。”
VIP室的牆壁是單向玻璃，可以俯瞰整個交易大廳。一個穿銀色制服的老者起身相迎︰“唐董事，稀客。”
“李老，急單。”唐山示意甦墨取出異晶核，“幫忙估價。”
李老的目光在晶核上停留了片刻，布滿皺紋的臉上閃過一絲震驚。他戴上特制手套，開始逐一檢測晶核。
“王級雷角犀晶核，純度92%？王級赤焰鳥晶核，純度89%......”檢測儀發出規律的滴滴聲，“十一枚王級，三十六枚S級，總估值二十一億源幣。是否參加異物閣拍賣，兌換拍賣數據憑證？”
甦墨點頭︰“換。”
李老按下桌面的隱藏按鈕，地板滑開，升起一台精密的制卡機。他將晶核放入輸入槽，機器發出低沉的嗡鳴。三分鐘後，一張半透明的黑色卡片從輸出口吐出。
“異物閣黑金卡，不記名，最高權限。”李老將卡片和異晶核遞給甦墨，“建議分開保管。”
甦墨將卡片交給了白羽，異晶核自己收起。就在他們準備離開時，李老突然開口︰“年輕人，最近估價王級晶核的人不少。”
唐彬轉頭︰“還有誰？”
“三天前，夏家的人估價了七枚王級晶核。”李老意味深長地說，“昨天，欽天司的星判也來過。”
離開交易所時，夜色已深。防區的霓虹燈在雨霧中暈染開來，遠處的異物閣大樓若隱若現。那棟建築外形像一只蹲伏的巨獸，外牆覆蓋著類似鱗片的黑色材質，偶爾閃過暗紅色的流光。
“那就是異物閣！”唐山看了看時間，“走吧，時間還早，都回去休息吧。”
......
次日傍晚，異物閣正門。
排隊入場的隊伍已經延伸到了街角。所有入場者都必須通過三道安檢，包括全身掃描、能量檢測和血液采樣。穿黑色制服的安保人員眼神銳利，腰間配備著造型古怪的武器。
“那是異物閣的閣衛。”莫璃低聲解釋，“每個都是御氣境的改造人。”
甦墨注意到，這些人員的頸部都有細密的縫合痕跡，耳後嵌著微型芯片。他們的動作精準得不像人類，掃描儀掃過時，瞳孔會不自然地收縮。
輪到他們時，為首的閣衛伸出機械臂︰“請出示邀請函和資產證明。”
莫璃亮出千機壘的徽章，楚河則直接展示了斬馬刀上的認證符文。閣衛的電子眼閃爍了一下︰“千機壘，準入。請遵守異物閣規則。”
當魏芊上前時，閣衛的掃描儀突然發出尖銳警報。三把造型怪異的長槍立即對準了她。
“檢測到高能反應。”閣衛的聲音變得冰冷，“請解除所有武裝。”
甦墨立刻擋在魏芊身前，緩緩握住霜魂刀柄，這下意識的動作，讓魏芊懶散的眼神，閃過了一絲波動。就在氣氛劍拔弩張時，一個穿暗紅色長袍的男人從內廳走出。
“把槍收起來。”他的聲音溫和卻不容置疑，“他們是貴客。”
閣衛立即退下。紅袍男人向甦墨微微欠身︰“在下異物閣劍鋒防區管事，紅葉。請問閣下是？”
魏芊眯起眼楮︰“有必要嗎？”
紅葉做了個請的手勢，“介意聊聊嗎？”
甦墨和魏芊對視一眼，難道異物閣能發現墟幻燼蝶的本體意識？
“走吧，看樣子不聊聊今日是進不去異物閣了。”楚河一馬當先，走向內廳，甦墨和魏芊緊隨其後。
內廳的裝潢出乎意料的典雅。紅葉親手泡了茶，茶香中帶著一絲血腥氣。
“這是"血凰茶"，采自王級異獸血羽凰的巢穴。”紅葉將茶杯推到三人面前，“每年產量不足一斤。”
魏芊沒有踫茶杯︰“什麼事？”
紅葉笑了笑，眼角浮現出細密的鱗紋︰“例行公事。按照異物閣規矩，寄體者需要驗明身份。”他取出一台微老舊設備，“請您展現主意識！”
魏芊的七彩瞳孔微微收縮，血色紋路從脖頸蔓延至臉頰，在皮膚下如活物般游走。她輕笑一聲︰“寄體者？你確定？”
紅葉的鱗紋在燈光下泛著詭異光澤︰“異物閣的規矩，還請配合。”
甦墨皺眉看向楚河︰“什麼是寄體者？”
“不同于機械改造體。”楚河詫異的看了一眼魏芊，難怪此人給他的感覺極其危險，隨後沉聲解釋，“寄體者是異獸意識與人類肉體完美融合的存在，保留人類形態的同時，擁有異獸的全部能力。”
甦墨瞳孔驟縮︰“那豈不是......”
“比改造體更危險。”紅葉的指尖輕敲桌面，“改造體只是肢體替換，而寄體者......是靈魂層面的融合。”
話音未落，魏芊突然抬手。七彩鱗粉從她指尖飄散，在空中凝結成無數微型幻象。每個幻象都在演繹不同生命的最後時刻——這正是墟幻燼蝶的招牌能力。
紅葉的鱗紋瞬間全部豎起，設備屏幕瘋狂閃爍，最終“砰”地一聲爆裂。他猛地站起，長袍無風自動︰“墟幻燼蝶？！這不可能！”
魏芊的瞳孔已經完全變成了蝶類的復眼結構，聲音帶著雙重回響︰“現在，夠清楚了嗎？”
楚河的斬馬刀已經出鞘三寸，刀身嗡鳴不止。整個內廳的空氣仿佛凝固，連時間都變得粘稠起來。
紅葉的額頭滲出冷汗，緩緩坐回椅子上︰“失禮了......您這樣的存在，確實不需要驗明什麼。”他取出一張暗金色卡片雙手奉上，“這是異物閣最高級別的通行證，請您收下。”
魏芊的復眼漸漸恢復正常，隨手將卡片丟給甦墨︰“走吧，我的小主人！”
“小主人！”楚河和紅葉同時驚呼，墟幻燼蝶的可怕他們都清楚，可如今竟然認主了，兩人同時看向甦墨，那種崇拜感，油然而生。
離開內廳時，甦墨注意到牆角陰影處站著一個人形生物。它全身覆蓋著灰白色骨甲，頭部像昆蟲般分裂成四瓣，每片內殼上都長著復眼。當甦墨經過時，所有復眼同時轉向他。
“那是異物閣的"守閣人"。”楚河仍處于震驚中。“王級巔峰異獸"百目蜃"的改造體。她到底是墟幻燼蝶，還是……”
“都是。”甦墨握緊霜魂刀柄，“也都不完全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