華 立刻壓低聲音︰“你的心跳聲不對，像是有幾十人的心跳聲。”
甦墨沒有否認，只是指了指自己的心髒位置︰“他們在融合……我能感覺到，就快成形了。”
“他們？”華 的瞳孔微微收縮，“你是說那些沒能傳達的遺言？”
甦墨點點頭，突然咳嗽起來。當他攤開手掌時，掌心赫然有一小灘鮮血，血中混雜著細小的冰晶，在燈光下折射出詭異的深藍光澤。
“瘸子……”華 的聲音有些發抖，“我們得找莫老……”
“來不及了。”甦墨擦掉血跡，“我能感覺到，第三防線要出大事了。那些爆裂異獸卵一旦爆裂，那麼……”
正在此時，圍牆外突然傳來刺耳的警報聲。通訊器傳來了呼叫聲:
“第一道戰壕遭遇異獸襲擊！
“是腐蝕獸！八百只！”
“請求支援！重復，請求支援！”
甦墨和華 同時沖向帳篷門口。掀開門簾的瞬間，他們看到帳篷不遠處，一位軍官和青鸞正在組織人手，前往支援。
“青鸞姐，等一下。”甦墨兩人快速趕到青鸞身側。他焦急的大喊道:“不能去第一道戰壕，所有人必須去東側城牆那邊，建立防御戰線。”
“小子，你知道你在說什麼嗎？”軍方指揮官滿臉怒氣，一把揪住了甦墨的衣領。“我的部下在第一道戰壕浴血奮戰，你叫我們去風平浪靜的東側城牆。你想做什麼。”
“那就是個陷阱，東側城牆第三個感應器位置，埋著三十枚爆裂獸卵，一旦爆裂，整個東側城牆必然坍塌。”甦墨無視軍官的怒斥聲。
“甦墨，你說的是真的？你怎麼知道的？”听聞此話，周圍所有人駭然，青鸞焦急的問道。隨後她想到了什麼，轉頭看向甦墨剛剛出來的帳篷。
“全體注意！軍方第10、第11，第12小隊，支援第一戰壕，其余人立即前往東側城牆建立防御戰線！”青鸞急促聲通過擴音器傳遍整個營地，“重復，這不是演習！東側城牆即將遭受襲擊！”
“青鸞，你瘋了。那可是八百只腐蝕獸啊，就派90人去支援，傷亡必然慘重。”軍方指揮官抗議道。
“王炎請您記住，在第三防線我千機壘擁有絕對的指揮權。後果我一力承擔！”青鸞說完話看向甦墨，她相信他，通靈者能接收亡者訊息，必然是得到了常人得不到的消息。
“青鸞姐，立刻聯系總部！”甦墨抓住青鸞的手臂，聲音因急促而嘶啞，“必須調集鍛骨境或者化氣境以上的強者支援！這不是普通的獸潮，是有智慧形異獸在指揮！”
“小子，你說的消息要是有問題，我親手宰了你。”王炎緊握雙手，深深看了一眼甦墨，轉身上了裝甲車。
青鸞的听聞此話，全身緊繃。她迅速撥通了一個加密頻道︰“聞副將軍，第三防線請求緊急支援。懷疑有智慧異獸參與襲擊，請求派遣至少一名鍛骨境或者化氣境以上的強者支援……。”
刺耳的警報聲中，營地瞬間沸騰。士兵們丟下手中的工作，抓起武器沖向裝甲車。
醫療帳篷里的護士們手忙腳亂地轉移傷員。遠處第一戰壕方向的槍炮聲仍在持續，但已經沒人回頭再看一眼。
與此同時，曙光科技駐第三防線臨時實驗室內，徐文正通過加密通訊向某人匯報︰“三少爺，確認了，就是您說的那兩個人……”
通訊器那頭，周奕的聲音森冷刺骨︰“盯緊他們。尤其是那個甦墨......不久之後，我就會趕過來。”
……
極速行駛的裝甲車上，華 突然抓住甦墨的手臂︰“瘸子，你的心跳聲……。”
甦墨搖搖頭示意他別說話。他能感覺到，那些遺言能量，正在朝著額頭中心位置匯集。
灼燒感越來越明顯，好似有什麼即將破繭而出。而每一次心跳都像是數十人同時在腦海中吶喊，帶來撕裂般的疼痛。
正在這時，通訊器那頭傳來烏鴉急促的喘息聲︰“找到了！第三感應器下方，確實埋著三十枚爆裂獸卵。”
車內的氣氛凝重得幾乎凝固，只有通訊器里不斷傳來烏鴉的匯報︰
“嘗試用液氮冷凍……無效！”
“脈沖武器無法穿透外殼！”
“該死，這些卵開始發光了！”
烏鴉每一句匯報都像重錘砸在眾人心頭。
“來不及了，烏鴉，撤退！全部撤退！”青鸞對著通訊器大吼著。
距離東側城牆五百米的位置，臨時防御工事已經緊急搭建完畢。自動炮台從城牆內部伸出，重型脈沖炮被推上射擊位。所有人面色凝重地檢查裝備，空氣中彌漫著令人窒息的緊張感。
“支援最快也要半個小時才能到。”王炎放下通訊器，臉色難看至極，“我們只能靠自己了。”
所有人都听到了烏鴉的匯報，沒有人再質疑甦墨的消息。
就在這時，第一枚卵爆裂了。
“轟！”
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一團直徑超過十米的火球騰空而起。緊接著是第二枚、第三枚......連鎖爆炸如同末日降臨，沖擊波將最近的幾名士兵直接粉碎。
待爆炸聲停止，放眼望去東側城牆被炸開了一個近十米寬的缺口！鋼筋混凝土如同紙糊般被撕裂，扭曲的鋼筋裸露在外，燃燒的殘骸四處飛濺。
更可怕的是，濃煙中開始出現密密麻麻的黑影。
“異獸潮！”有人尖叫道，“數量......至少五千！”
王炎的臉色瞬間慘白︰“開火！所有武器開火！”
自動炮台率先噴吐火舌，脈沖炮的藍色光束劃破空氣。最前排的異獸如同割麥子般倒下，但後面的立刻補上，不要命的沖出缺口。
“它們早就埋伏在城外了！”華 的聲音因震驚而變調，指向異獸背後得黑霧。“瘸子……你看那黑霧！”
甦墨順著手指方向看去，瞳孔驟縮。那黑霧竟跟逝者的黑霧如出一轍。
來不及多想，第一波酸液雨已經落下。慘叫聲瞬間響徹戰場。數名來不及躲避的士兵被酸液澆中，防護服在幾秒內溶解，皮膚和肌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潰爛。
“開火！全力開火！”王炎的吼聲在槍炮聲中幾乎微不可聞。
城牆上的自動炮台調轉方向，高爆彈如雨點般傾瀉向獸群。爆炸的火光中，前排的腐蝕獸被撕成碎片，但更多的異獸踩著同伴的尸體繼續沖鋒。一只鐵甲獸頂著炮火沖到防線前，厚重的甲殼上布滿彈痕卻依然完好。
“頂住！一定要頂住！”青鸞的長劍劃過一只腐蝕獸的喉嚨，綠色的血液噴濺在她的戰術服上，“援軍還有十分鐘就能到！”
戰場瞬間變成了絞肉機。士兵們依托臨時掩體瘋狂射擊，但異獸的數量實在太多太多了。
每一分鐘都有人倒下，殘肢斷臂和內髒碎片在爆炸的氣浪中四射。酸液、鮮血和硝煙混合成令人作嘔的氣味，籠罩著整個戰場。
甦墨半跪在一輛翻倒的裝甲車後，體內的靈能因劇烈戰斗而幾近枯竭。他剛剛用冰屬性內勁凍住了三只腐蝕獸，但代價是右臂經脈傳來撕裂般的疼痛。華 的情況更糟，他的左肩被酸液擦中，防護服下的皮膚已經潰爛。
“瘸子……我們這次怕是……”華 咬牙撕下被腐蝕的布料，露出下面血肉模糊的傷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