開局截胡諸葛亮,皇叔對不住了!

第27章 蔡夫人挑撥被斥!劉表覺醒!

類別︰玄幻魔法 作者︰青菜芋子 本章︰第27章 蔡夫人挑撥被斥!劉表覺醒!

    伊籍見劉表語氣急切,忙上前半步拱手寬解︰“明公莫慌!楚武成王敗在‘遲而不決’”

    “而明公如今既已看透癥結,亦為時未晚,眼下明公只要斷了‘疑’,定了‘局’,荊州便不會重蹈楚成王覆轍!”

    劉表眼神一亮,撐著病榻想坐直些,咳著追問︰“機伯,那……那計從何出?”

    伊籍卻忙躬身拱手推辭,語氣懇切又坦誠︰“明公恕罪!”

    “臣素來專精的是定制科條,厘正典章——昔年明公整飭荊州吏治,那些戶籍,賦稅的規制,州府律法的修訂,臣尚可竭盡所能,但這涉及嗣位定奪,兵權制衡的權謀布局,實非臣所長,若強行獻策,恐誤了明公大事!”

    伊籍頓了頓,轉頭看向一旁沉默的韓嵩,順勢舉薦︰“不過韓中郎素有‘智囊’之名,對州中局勢、人心向背看得最透,又善謀權變之策,此等定傳承、穩荊州的大計,韓中郎必有高見,明公不妨問韓中郎!”

    劉表聞言一怔,盯著伊籍看了片刻,才想起伊籍這些年確實多在律法、文書上出力,極少摻和嗣位紛爭,隨即了然點頭,看向韓嵩,語氣又急切幾分︰

    “德高(韓嵩字),那你說說,如今該如何做,才能免了荊州的禍事?”

    韓嵩沒急著應答,而是在屋內徘徊思考。

    而劉表二人間韓嵩思考也沒有出言打擾。

    少頃。

    韓嵩思考完畢目光沉定地看向劉表,語氣不疾不徐︰“明公先莫問計,嵩倒要先問明公一句——您心中,百年之後是欲傳位于長公子琦,還是想二公子琮?”

    韓嵩這話一出,屋內瞬間靜了靜。

    韓嵩掃了眼劉表微變的臉色,繼續道︰“明公若意屬長公子,則根本不用費力氣,只需‘順其勢、固其名’。”

    “而蔡德那封挑撥書,明公留中不發,默而不評。”

    “此‘不表態’,勝似明詔。”

    “州中諸人皆精明,見明公不復偏寵二公子,又念長公子本有嫡長之名,更于江陵破孫策、安百姓,立了戰功,那些世家、同僚自會揣度明公,不待驅遣,便爭相附其側,何須明公勞心催逼?”

    話音稍頓,韓嵩話鋒陡轉,言及立二公子之謀,語氣沉凝如鐵︰“然若明公屬意二公子,便需步步為營,先剪長公子羽翼。”

    “長公子出襄陽,本因明公授江夏太守之職,令其逐孫策——此乃長公子破局之鑰。”

    “第一步,遣心腹往江陵,斷其根本。”

    “第二步,待長公子交出江陵後,借荊南四郡騷動之名,下令抽其麾下半數兵力往平,名正言順拆其部曲。”

    “彼時,長公子江陵根基被毀,麾下兵馬去半,明公可下令東進驅除孫策光復江夏。”

    “而長公子麾下兵馬少了一半,想要驅逐孫策,必難成其功。”

    “屆時明公可降詔︰‘琦兒力絀,難承驅策,令琮兒引兵助戰。’若勝,世人只知二公子助戰有功”

    “若敗,便歸咎長公子無能,未竟君父之命。如此一來,既削長公子之勢,又揚二公子之名,日後立嗣,便順理成章。”

    韓嵩最後補了句,語氣帶著警示︰“只是此路需速且密,必隱其謀,一旦謀泄,恐逼長公子生變。”

    “昔年楚武成王,便是欲保長子、又欲扶幼子,優柔寡斷而亂其局,明公今日,當斷則斷,莫再重蹈覆轍!”

    韓嵩話音落時,劉表只覺得胸口像壓了塊浸了水的棉絮,沉得發悶,連呼吸都慢了半拍。

    劉表枯瘦的手指無意識摩挲著錦被上的暗紋,眼神飄向帳頂的幔帳,半天沒吭聲。

    一邊是嫡長子,日後名正言順的繼承人,一邊是偏疼的幼子,一邊是省心卻要放下偏愛,一邊是合心意卻要步步算計,還要擔著逼反長子的風險。

    過了好一會兒,劉表才緩緩垂下眼,喉間滾了滾,咳了兩聲才啞著嗓子開口︰“這……這讓我如何決斷?”

    劉表語氣里沒了先前的急切,反倒添了幾分茫然,“琦兒有嫡長之名,又立了戰功,可琮兒……琮兒溫順,我卻舍不得他受委屈。”

    劉表抬眼看向韓嵩,眼神里滿是掙扎︰“若選琦兒,我怕對不住琮兒,若選琮兒,又怕真逼得琦兒反了,到時候荊州大亂……”

    “德高啊,你說的兩條路,哪一條,就沒個兩全的法子?”

    韓嵩見劉表眼神里滿是掙扎,喉間還滾著未說盡的猶豫,臉上神色未變,只微微垂了垂眼,並沒有說出那句話,‘世間安有兩全之法?’

    見韓嵩不言,劉表重重嘆了口氣,如何不知韓嵩之意。

    韓嵩早料到這位主公難下決斷,一邊是嫡長名分、戰功在身的長子,一邊是自幼偏疼、溫順合心的幼子,再加上年老病弱時的優柔,哪能輕易定奪?

    屋內靜了片刻,只有劉表粗重的喘息聲,混著窗外偶爾傳來的蟲鳴,更顯沉悶。

    良久。

    劉表緩緩抬枯瘦的手臂,擺了擺,聲音里帶著掩不住的疲憊︰“你們……先回去吧。”

    說著劉表便想撐著軟枕想坐直些,卻又被一陣突如其來的咳嗽打斷,咳得肩背微微發顫,好半天才緩過來,“這事兒……容我再想想,再召你們來議。”

    伊籍與韓嵩對視一眼,都從對方眼中看到了了然——此刻多說無益,只能等劉表自己捋清心思。

    二人齊齊躬身行禮,伊籍輕聲道︰“明公保重身體,莫要為瑣事勞心過甚。”

    韓嵩則補充了句︰“明公若有疑慮,隨時可傳屬下二人入府。”

    待二人退出內室,帳簾落下的輕響傳來,劉表才無力地躺回榻上,目光空洞地望著帳頂的雲紋。

    只覺得心口像是被什麼東西揪著,又悶又疼——這荊州的傳承,他的兩個兒子,終究是要做個了斷了。

    而此時襄陽州牧府內院的西廂房里,蔡夫人看著蔡瑁派人送來的密信,秀眉緊皺。

    信上的字不多,卻把蔡瑁的心思說得明明白白,讓她劉表耳邊多吹吹枕邊風,提提劉琦在江陵的“勢大”,再夸夸劉琮的“溫順可靠”,務必攪得劉表更疑長子,好為劉琮鋪路。

    良久,蔡夫人看完信件,隨後將信湊到燭火邊燒了,灰燼捻碎,攏了攏衣襟,才端著一碗剛溫好的參湯,輕手輕腳往劉表的內室去。

    此時劉表正靠在軟枕上,剛才劉表在伊籍、韓嵩二人走後又看了遍劉琦的信件,眼神發怔。

    見蔡夫人進來,劉表回過神淡淡抬了抬眼,語氣沒什麼起伏︰“怎麼這個時候過來了?”

    蔡夫人臉上堆起柔婉的笑,把參湯遞到他手邊,柔聲說︰“听聞夫君召了韓中郎和伊從事議事,怕您勞心,特意炖了參湯來補補。”

    蔡夫人說著便挨著榻沿坐下,接著像是突然發現劉表床榻上劉琦的信件般。

    “夫君這時什麼?”

    蔡夫人裝作好奇伸手去拿,但卻被劉表不動聲色地抽走了。

    劉表將信往枕下一壓,眼神淡了幾分︰“不過是琦兒報平安的尋常書信,沒什麼好看的。”

    劉表能單騎定荊州,雄踞江漢的梟雄,豈會瞧不透這關節?

    蔡瑁的挑撥信才剛留中,蔡夫人便尋上門來,明著送湯,暗里怕要借看信再挑幾句是非——古往今來,挑撥君父疑子,不就是外有臣撩撥、內有妃吹風的路數?

    換作從前,劉琦軟弱,劉表偏寵劉琮時,這信讓她看了也無妨。

    可如今劉表雖未決出嗣位,但卻已醒得不能再任人攪局,自然不會給蔡夫人添火的機會。

    蔡夫人指尖僵了僵,又很快掩過去。

    蔡夫人嘆了口氣︰“說起來,方才我听侍女閑聊,說江陵那邊傳來消息,長公子近來又收了不少江東降卒,連龐家都把嫡子送到他帳下當參軍了……”

    劉表捏著絹帛的手緊了緊,沒接話。

    蔡夫人見狀,又往深了說︰“夫君,不是妾多嘴,長公子畢竟是您的兒子,可他如今手握萬兵,坐鎮江陵,連郡里的大族都圍著他轉,這要是……要是哪天他听了旁人攛掇,忘了您的養育之恩,可怎麼好?”

    蔡夫人刻意放低聲音,裝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反觀琮兒,日日在府里替您抄經祈福,連出門都不敢走遠,這般孝順溫順,才是能替您守住荊州的人啊。”

    這話剛落,劉表目光沉沉地看向蔡夫人。

    方才韓嵩的話還在耳邊——“若屬意二公子,需防世家與外戚聯手”,此刻蔡夫人的話,句句都往“劉琦不可信”上引,句句都護著劉琮,倒像是把“蔡家要捧劉琮掌權”的心思,明晃晃擺在了他面前。

    劉表咳了兩聲,語氣沉下來︰“你這話,是德 教你的?”

    蔡夫人心里一慌,強裝鎮定︰“夫君說的哪里話?”

    “妾身只是瞧著您日日為荊州事發愁,替您擔憂罷了,哪用旁人教?”

    “擔憂?”

    劉表冷笑一聲,枯瘦的手指點了點榻前的地面,“你擔憂的是我,還是你蔡家?”

    “擔憂的是荊州,還是你那蔡家的前程?”

    劉表這話像一盆冷水,澆得蔡夫人臉色瞬間發白。

    蔡夫人忙起身屈膝,聲音帶了點顫︰“夫君誤會了!”

    “妾……妾身只是一心為荊州著想!”

    “為荊州著想?”

    劉表閉了閉眼,想起方才韓嵩說的“隱謀”,想起楚武成王時外戚干政的舊事,只覺得一陣厭煩。

    劉表猛地抬眼,眼神里沒了半分往日的溫吞,只剩雄主的警惕︰“琦兒是我長子,有戰功、有名分,輪不到旁人說三道四!”

    “琮兒是我幼子,我自會護他,也輪不到你們蔡家來指手畫腳!”

    蔡夫人被他這話訓得渾身發僵,連辯解的話都說不出來。

    蔡夫人原以為劉表病中耳軟好哄騙,卻沒想到自己的話不僅沒吹動他,反倒戳破了那層“為夫為子”的偽裝,引來了劉表的猜忌。

    劉表揮了揮手,語氣冷得像冰︰“參湯放下,你回去吧。”

    蔡夫人咬著唇,不敢再多說一個字,只能福了福身,幾乎是逃也似的退出了內室。

    劉表冷眼看著她慌亂模樣,沉聲道︰“既嫁當從夫,既入我劉府,往後你只管料理府中瑣事便可,州中軍政要務,莫要再多嘴置喙。”

    劉表話里雖沒帶怒氣,卻透著不容置喙的威嚴,比疾言厲色更讓蔡夫人心頭一凜。

    帳簾落下的瞬間,劉表重重嘆了口氣,伸手按了按眉心。

    方才蔡夫人的話,反倒讓劉表心里亮堂了幾分——蔡瑁兄妹這般急著逼他疑劉琦,分明是怕他定下長公子,斷了蔡家的路。

    他劉表年過半百,昔年單騎定荊州,連蒯、蔡這樣的荊州大族都得俯首,豈會真瞧不透蒯越、蔡瑁的心思?

    彼輩環伺劉琮左右,捧之護之,非為敬他這位州牧,實因琮兒溫馴易制耳,日後繼位後好拿捏罷了。

    以前劉表不是沒察覺,只是那時劉琦太過怯懦,見蔡瑁則避,提了軍務就慌,連在他面前都不敢大聲說話。

    荊州世家本就勢大,劉表若硬頂著蒯、蔡之意,執意扶此不成器的長子,恐外敵未至,州內先亂。

    所以劉表才睜一只眼閉一只眼,順著這些世家的意思,多疼著些劉琮,甚至默許蔡瑁給劉琦使些小絆子。

    畢竟都是他劉表的兒子,只要能將自己打拼出來的荊州基業傳承下去就行,只要琮兒能穩住世家,只要蔡氏別太過火,別傷了琦兒的性命,劉表便忍了。

    可如今呢?

    蔡瑁的信一封接一封地挑事,蔡夫人更是急著往他耳朵里灌迷湯,連“奪荊州”的心思都快藏不住了。

    想到這劉表忽覺後頸一涼,猛地警醒,自己尚在人世,蔡瑁等世家便敢如此明火執仗地挑唆內斗、覬覦權柄,若等自己百年之後,這群盤根錯節的大族,豈會安分?

    劉表單騎入荊州本就與荊州世家共治此地,能穩住局面,全靠劉表手中攥著的軍權︰一邊是劉磐、劉虎這些劉氏子佷,鎮守要地;一邊是王威、文聘等這些自己一手提拔的外姓大將,掌持精銳。

    靠著這兩股力量相互掣肘,才壓得住蒯、蔡之流的野心。

    真將基業傳與琮兒,這孩子本就是蔡瑁、蒯越一手捧著長大的,性子溫順,哪里壓得住場面?

    待自己閉眼,那些劉氏子佷恐難敵世家威逼,文聘等人的兵權更會被蒯、蔡以“輔佐新主”之名逐步侵蝕。

    而沒了軍權支撐,琮兒與傀儡何異?

    到那時,劉表苦心經營數十年的荊州,究竟是姓劉,還是要換作蔡家的旗號?

    這念頭像根冰針,狠狠扎進劉表心口,讓劉表不自覺的攥住床榻上錦被。

    (本章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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