陳飛揣著手機往廢棄工廠跑時，感覺自己像個被按了快進鍵的傻子——拖鞋跑飛了一只，褲腳卷到膝蓋，懷里的手機燙得能煎雞蛋，還在瘋狂震動，零的聲音像只蜜蜂似的在他腦子里嗡嗡叫︰【目標能量強度升至4.2！已吞噬第四個能量源！再靠近五十米，我就給你解鎖“初級能量視覺”，能看見它的形態了。】
“看見？看見能當飯吃嗎？”陳飛邊跑邊罵，肺都快炸了，“我連它是圓的扁的都不知道，萬一它長了八十條腿怎麼辦？！”
【根據數據庫記錄，虛空侵蝕者先鋒形態多為液態聚合體，類似……會發光的鼻涕蟲。】零的聲音難得帶了點起伏，【不過別擔心，它暫時沒有主動攻擊意識，主要任務是收集能量。】
“會發光的鼻涕蟲？”陳飛想象了一下那畫面，胃里一陣翻江倒海，“你們十級文明就這審美？”
他剛沖進工廠大門，手機突然“嗡”地一聲，眼前瞬間炸開一片藍光。原本昏暗的廠房像是被潑了桶熒光顏料，空氣里漂浮著無數細小的光點，像被打碎的星星。而在廠房中央，一團半透明的“果凍”正趴在一台銹跡斑斑的發電機上，表面不斷鼓起泡泡，每鼓一下，發電機就多一塊銹跡，周圍的光點也跟著亮一分。
“這……這就是虛空侵蝕者？”陳飛看得直發呆，手里的半截磚頭差點掉地上——說好的恐怖怪物呢？這玩意兒看起來還挺Q彈，就是顏色不太吉利，藍幽幽的像恐怖片里的鬼火。
【警告！它察覺到你了！】零的聲音陡然急促，【能量強度4.5！它在收縮形態，準備……】
話沒說完，那團“果凍”突然猛地收縮，像塊被踩扁的海綿，緊接著“噗”地噴出一道藍光，直沖陳飛面門！陳飛嚇得往後一仰，結結實實摔在地上，藍光擦著他的鼻尖飛過，打在身後的鐵架上，瞬間融出個拳頭大的洞，邊緣還冒著白煙。
“我靠！這叫沒有主動攻擊意識？！”陳飛連滾帶爬地躲到一根柱子後，心髒跳得像要破膛而出。
【剛才是防御反應！它把你當成能量源了！】零的聲音帶著點委屈，【快啟動“信息干擾”模式，手機屏幕右下角那個波浪圖標，長按三秒！】
陳飛哆嗦著按了下去。手機屏幕突然亮起，投射出一道淡金色的光網，籠罩住整個廠房。那團“果凍”接觸到光網的瞬間，像被潑了開水似的劇烈扭動起來，發出刺耳的“滋滋”聲，表面的藍光以肉眼可見的速度變暗。
“有用！有用！”陳飛頓時來了勁，正想乘勝追擊，身後突然傳來一聲厲喝︰“別動！”
他猛地回頭，只見趙剛舉著那把黑乎乎的***，正一臉警惕地盯著他，槍口還冒著電光︰“你果然和這東西有關！說，你到底是什麼人？”
“我是好人！我在拯救世界！”陳飛急得直擺手，“你看那玩意兒，被我的……呃，被我的手機照得快不行了！”
趙剛顯然不信，一步步逼近︰“少裝蒜！剛才你屋里的椅子，還有這能量波動，肯定都是你搞的鬼！”
就在這時，那團“果凍”突然發出一聲尖嘯，猛地炸開成無數小碎片，像一群藍色的螢火蟲，四散奔逃！零的聲音瞬間拔高︰【不好！它要分裂！一旦讓碎片逃出工廠，半小時內就能復制出上百個！】
陳飛顧不上解釋，抓起手機就追︰“趙大哥你信我一次！先把這玩意兒解決了！長按你對講機上的紅色按鈕，能釋放干擾波，跟我這光網配合！”
趙剛愣了一下，看著那些四散的碎片正往門口飄，又看了看陳飛焦急的臉，咬了咬牙，真的按下了對講機按鈕。沒想到那破對講機居然還能用，瞬間發出一陣高頻噪音，那些藍色碎片像被磁鐵吸住似的，紛紛原地打轉，速度慢了不少。
“干得漂亮！”陳飛大喜，舉著手機在廠房里狂奔，光網所到之處，藍色碎片紛紛湮滅，化作點點星光。趙剛跟在他身後，***的電光時不時掃過碎片，配合得居然意外默契。
最後一片碎片消失時，陳飛累得直接癱在地上，手機“啪”地掉在旁邊，屏幕上的光網緩緩散去，露出一行字︰【任務完成︰驅逐虛空侵蝕者先鋒。獎勵︰解鎖“物質重組技術進階版”。】
趙剛走過來，踢了踢陳飛的腳︰“現在可以解釋了吧？你那手機到底是什麼來頭？還有那‘果凍’，到底是什麼東西？”
陳飛剛想開口，手機突然又亮了，這次不再是冰冷的文字，而是一段全息影像——無數星辰在深邃的宇宙中緩緩旋轉，一個巨大的、由光組成的圓環懸浮在星海中央，圓環上布滿了流動的符文，美得讓人窒息。
【這是卡戎樞紐的核心形態——星環。】零的聲音帶著前所未有的莊嚴，【十級文明，以意識為基，以星橋為脈，橫跨三千個星系的文明聯合體。】
影像里，星環突然劇烈震動，無數裂痕蔓延開來，黑色的“潮水”從裂痕中涌出，所過之處，星辰紛紛熄滅。陳飛甚至能“看”到那些由光組成的意識體在尖叫、消散。
趙剛的瞳孔驟然收縮，手里的***“ 當”掉在地上︰“這……這是……”
【虛空侵蝕者，來自維度夾縫的吞噬者。】零的聲音沉重下來，【它們正在吞噬卡戎樞紐的意識核心，下一個，就是地球。】
陳飛看著影像里那片不斷擴張的黑暗，突然明白了零為什麼會找到自己。他撿起手機，屏幕上的星環影像還在閃爍，像一雙求救的眼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