練完武回來，小潘已經在游戲廳門口等著了。外面停著一輛二手面包車，是劉波讓瘦猴花七千多塊錢買的。
夜色中，面包車顯得破舊不堪，但總算能派上用場。
沒想到小丁會開車，這倒省了不少事。原本打算讓王濤和小潘騎摩托車去，但動靜太大，也不好搬運，面包車就成了最好的選擇。
車子發動後，劉波走到駕駛座窗前，叮囑了一句︰“小丁，能不開燈盡量別開燈。“
“嗯，波哥我明白。“小丁握著方向盤，語氣篤定，“那條路我這幾天來回跑了好多趟，熟得很。有點月光就能看清，不用開燈。“
“小心點，“劉波又補了一句，目光嚴肅，“能成則成，不成趕緊撤。“
“好。“小丁點點頭，緩緩關上車窗。
幾人離開後，劉波心里終究有些不踏實。他沒上二樓睡覺，就在一樓大廳點了盞燈，靜靜等著。
燈光昏黃，映得他臉色有些陰晴不定。
他隨手拿起一本舊雜志翻看，卻一個字也看不進去。
不到一個小時，外面傳來汽車引擎聲。
劉波立即站起身，走到門口。
面包車緩緩停下，王濤左手右手各拎著一條大狗，大步走了進來。
兩條狗軟綿綿地垂著，顯然已經沒了動靜。
劉波仔細打量他們幾個，見沒人受傷，這才徹底放下心來。
“挺快啊。“劉波語氣輕松了些。
“你還別說，小潘這狗糧太給力了！“王濤一邊說，一邊把狗丟到牆角，拍了拍手上的灰，“我們就在他們院子外面的廠區扔了幾把，沒兩分鐘，門口那兩條狗就沒動靜了。我們直接用鏈條一套，拎起來就走，太省事了！“
他臉上洋溢著得意的笑容。
他們今晚去的，是狗哥的狗場——劉波打算一步步瓦解瘋狗的勢力。
既然對方躲著不出來，不願動手，劉波就逼他動手。
狗急了還會跳牆，他倒要看看，瘋狗什麼時候跳。
狗哥最大的依仗就是他的狗場，劉波就從這里下手。
晚上大家心里都有些沒底，生怕三人出什麼意外，直到看見他們平安回來，才松了口氣。
最初小潘堅持一個人去，劉波不放心，就讓王濤跟著——萬一有事，王濤還能帶他迅速撤離。
後來又安排面包車，盡量低調接近。
這是劉波目前能想到的最穩妥的辦法。
“做的不錯。“劉波拿出早就準備好的現金，每人發了八百。
這是他定的規矩︰只要出任務，就有額外收入，不只有那一千塊的死工資。
小丁開心地接過錢，塞進口袋︰“謝謝波哥！“
王濤也把錢仔細塞進衣服最里層，還特意拍了拍確認放穩妥了。
只有小潘擺手拒絕︰“波哥，我已經從你這拿了四千七了，就從這里面扣吧。“
“扣什麼？以後再說。“劉波不由分說，把錢塞進他外套口袋，“錢先拿著，給你爺爺買點補品，護工那邊再加一百，讓他多上點心。“
潘紅感激得不知該說什麼好，嘴唇動了動，最終只是重重點了點頭。
“別推了，“劉波拍了拍他肩膀，語氣溫和，“把這兩條狗處理一下，拿一條給胖老板，讓他明天晚上多整點菜。“
潘紅應了一聲，拎起狗往後院走去。
“狗哥也是好人吶，“瘦猴從後院晃到前面，看著那兩條肥狗，笑得見牙不見眼，“以後咱們買狗肉的錢是不是省了？“
“你還別說，“劉波點了點頭，“這確實能省不少。“一條狗少說五六十斤，處理完至少四十斤肉。現在狗肉五塊錢一斤，一條就值兩百塊。他蹲下身，摸了摸狗的皮毛，“品相還不錯。“
“哈哈......“瘦猴笑得更加燦爛，“那明天喝酒吃肉的時候，得好好"感謝"一下狗哥。“
幾人正說笑著，劉波的手機響了。他看了一眼屏幕——是張雲濤。手機在昏暗的燈光下閃爍著幽藍的光。
瘦猴也湊了過來，壓低聲音︰“這小子想干啥？我今天下午還給他發信息，約他去KTV，他沒回我。“
“我哪知道？“劉波搖了搖頭，按下接听鍵，語氣輕松︰“張所啊，這麼晚了還沒休息？“
“我們人民的公僕，最近這麼多屁事，哪有時間休息啊？“張雲濤的聲音爽朗，帶著幾分笑意，“剛忙完，正好有個好消息。“
“看來我是低估了兄弟的手段呀，“張雲濤繼續說道，“竟然讓趙武和李飛的家人這麼快就把事情擺平了。李飛的事，就算過去了。“
劉波故作不解︰“這可是殺人案啊，怎麼就這麼容易過去了？“
“沈一帆自己上門自首了。“張雲濤語氣平靜，卻帶著幾分深意，“今天有人來我這兒主動交代，事情是他干的。“
“雖然一眼就看出他是頂罪的，還是個癌癥晚期。“張雲濤頓了頓，“監控對比也就五成像，但李飛家人接受調解了，還寫了諒解書。按這流程，這人應該很快判死立執，所以這事就算結束了。“
“你也可以跟你那小兄弟聯系了，讓他盡快回來吧，這事已經過去了。“
“好的，謝謝張所，我知道了。“劉波半松了口氣，掛斷電話後，卻無奈地搖了搖頭——他也想把這好消息告訴葉凡，可問題是，他現在根本聯系不上。
“操，這邊剛解決，就立馬回信息了，這***。“劉波正郁悶著，瘦猴卻突然低呼一聲，指著手機屏幕——是張雲濤發來的短信，說他下班了，正趕往KTV，問瘦猴去不去。
這還用問嗎？瘦猴能說不去？
肯定得去。
去干嘛？陪他玩，陪他浪，浪完了還得買單。
劉波讓瘦猴從店鋪賬上拿了三千塊錢，叮囑他記好開支明細。
這些人晚上隨便玩一下，就是一兩千甚至兩三千——地上一個普通工人，在廠里拼死拼活干三四個月，也就掙這麼多。
瘦猴仔細數著鈔票，臉上露出復雜的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