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豐的腦子嗡一下。
派出所要抓他?
“怎麼回事?”他拉著王大寶進了院子。
王大寶喘著粗氣。
“我也不清楚,剛才我在鎮上看到劉警官帶著幾個人往咱們村來了,我趕緊跑回來通知你。”
葉淑蘭從屋里出來,听到這話,臉刷一下白了。
“豐哥……”
陸豐沒說話,腦子里飛快地轉著。
今天他去派出所的時候,明明說得清清楚楚,吳老三的死跟他沒關系。現在又來抓他,肯定是有了新的線索。
還沒等他想明白,院門外就傳來了腳步聲。
緊接著,劉警官帶著兩個民警走了進來。
“陸豐。”
劉警官的臉色很嚴肅。
“有人舉報你殺了吳老三,你現在得跟我們走一趟。”
陸豐的眉頭擰了起來。
“舉報?誰舉報的?”
“這個你不用管。”
劉警官掏出一副手銬。
“先跟我們回去,有什麼話到所里說。”
葉淑蘭一把抓住陸豐的胳膊。
“劉警官,我豐哥不可能殺人,你們肯定搞錯了。”
“是不是搞錯了,查清楚就知道了。”
劉警官的語氣沒什麼商量的余地。
陸豐拍了拍葉淑蘭的手。
“你別怕,我跟他們去一趟,很快就回來。”
葉淑蘭的眼淚一下就下來了。
“豐哥……”
“听話。”
陸豐揉了揉她的頭發,轉身跟劉警官走了出去。
上了吉普車,陸豐坐在後座,腦子里還在想著這事。
誰會舉報他殺了吳老三?
而且舉報的人,肯定拿出了什麼證據,不然派出所不會這麼急著來抓他。
車子開到派出所,陸豐被帶進了審訊室。
屋里除了劉警官,還有另外一個中年民警,看起來是個領導。
“陸豐,坐。”
中年民警指了指對面的椅子。
陸豐坐了下來。
“今天下午,我們接到一個匿名舉報。”
中年民警翻開筆記本。
“舉報人說,昨天晚上你在黑虎嶺上跟吳老三發生了爭執,然後把他推下了山崖。”
陸豐冷笑一聲。
“匿名舉報?連名字都不敢報,這種話你們也信?”
“信不信不重要。”
中年民警抬起頭。
“重要的是,舉報人提供了一個線索。”
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塊布。
“這是在吳老三身上找到的,上頭有血跡,而且布料跟你今天穿的衣服一模一樣。”
陸豐看了看那塊布,又低頭看了看自己身上的衣服。
確實是一個料子。
但他今天穿的這身衣服,是早上才換的,昨天根本沒穿過。
“這不是我的。”
陸豐很肯定。
“我昨天穿的是另外一身衣服,而且我下山之後,根本沒踫到吳老三。”
“那這塊布是從哪來的?”
劉警官在旁邊問。
陸豐搖搖頭。
“我不知道,但肯定不是我的。”
中年民警沉默了幾秒。
“陸豐,你要是老實交代,我們可以考慮從輕處理。但要是負隅頑抗,那就別怪我們不客氣了。”
陸豐靠在椅子上,臉上沒什麼表情。
“我沒什麼好交代的,因為我根本沒殺人。”
中年民警看了劉警官一眼。
劉警官站起身,走出了審訊室。
過了一會兒,他又回來了,手里還拿著一個紙袋。
“陸豐,這是我們從你家搜出來的。”
他把紙袋打開,從里頭拿出一件衣服。
陸豐看清楚之後,臉色變了。
那是一件沾著泥土和血跡的衣服,正是他昨天上山穿的那件。
“這件衣服,是在你家柴房里找到的。”
劉警官盯著陸豐。
“上頭的血跡,跟吳老三身上的血型一致。”
陸豐的腦子飛快地轉著。
這件衣服昨天他回家之後確實脫了,扔在了柴房里準備洗。但上頭怎麼會有吳老三的血?
除非……
除非有人故意把吳老三的血弄到了他的衣服上。
“這是栽贓。”
陸豐抬起頭。
“我昨天下山的時候,吳老三還活著,我根本沒踫他。至于這件衣服上的血,肯定是有人故意弄上去的。”
“誰會這麼干?”
中年民警問。
陸豐沉默了。
他腦子里突然冒出一個人——偷金條的那個凶手。
吳老三是被他推下山崖的,現在又有人栽贓陸豐,很明顯是想把這事嫁禍給他。
“我懷疑,殺吳老三的人,就是在黑虎嶺偷金條的那個人。”
陸豐把今天在山洞里發現金條少了五根的事說了一遍。
“那個人殺了吳老三,又怕被查出來,所以就把這事栽贓到我頭上。”
劉警官和中年民警對視了一眼。
“你有證據嗎?”
“沒有。”
陸豐搖搖頭。
“但你們可以去查,看看吳老三最近都跟誰接觸過,肯定能查出點線索。”
中年民警合上筆記本。
“陸豐,你說的這些我們會查。但在查清楚之前,你暫時不能離開。”
陸豐被關進了拘留室。
屋里只有一張床,一個馬桶,牆上還貼著幾張標語。
他坐在床上,腦子里亂糟糟的。
這事太蹊蹺了。
有人先殺了吳老三,又偷了金條,現在還栽贓到他頭上。
這人到底是誰?
而且他是怎麼進到陸豐家里,把吳老三的血弄到衣服上的?
陸豐越想越覺得不對勁。
這人肯定不簡單,而且對他家的情況很了解。
就在這時,拘留室的門突然開了。
方志遠走了進來。
“陸豐。”
他在陸豐對面坐下。
“我听說你被抓進來了,特意來看看。”
陸豐抬起頭。
“方局長,這事你怎麼看?”
方志遠沉默了幾秒。
“我覺得,你確實被人栽贓了。”
他壓低了聲音。
“那五根金條,很可能是關鍵。殺吳老三的人,就是沖著那批文物去的。”
陸豐點點頭。
“我也是這麼想的。但現在的問題是,那個人是誰?”
方志遠搖搖頭。
“我也不知道。不過我會幫你查的,你先在這待著,別亂說話。”
他站起身,走到門口,突然又回過頭。
“陸豐,你小心點。那個人既然敢殺吳老三,也不會放過你。”
說完,他推開門走了出去。
陸豐一個人坐在拘留室里,心里越來越不安。
方志遠說得對,那個人既然敢殺吳老三,肯定也會對他下手。
而且現在他被關在這里,外頭的葉淑蘭……
陸豐猛地站起身,走到門口拍了幾下。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