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殺人了……”
听到了淒厲的喊叫之後,尚書府內又有上百名家丁和護院拿著刀棍,從各個角落涌了出來,瞬間將方寧等人圍得水泄不通。
可當他們看清庭院中央的場景時,全都傻了眼。
三具家丁的尸體躺在地上,脖頸處的傷口還在淌血,死人頭死不瞑目地躺在地上,看著觸目心驚。
“這……這是怎麼回事?”
有護院下意識地後退一步,聲音發顫。
誰也沒料到,方寧竟敢在尚書府當眾殺人,還殺的那麼的理所應當似的。
就在這時,一陣沉穩的腳步聲傳來。
人群分開一條通道,十幾個身穿黑色勁裝的精銳武士簇擁著一名老者走了出來。
老者年過六旬,頭發花白,精神矍鑠,身穿藏青色常服,腰間系著玉帶,雖未穿官服,卻透著一股久居高位的威嚴。
“方大人,這就是兵部尚書韓其正。”
齊魯湊到方寧耳邊,小聲提醒。
韓其正的目光掃過地上的尸體,臉色瞬間沉了下來,眼中怒火熊熊燃燒。
他死死盯著方寧,聲音冰冷如刀。
“鼠輩是何人?竟敢闖我尚書府殺人,踐踏王法,是不是活膩了?”
方寧卻絲毫不懼,反而將手中沾血的腰刀交給在了齊魯的手上,然後笑嘻嘻地沖著韓其正拱了拱手。
“尚書大人別來無恙?!在下東關城兵馬司指揮使,方寧。”
“方寧?”
韓其正听到這個名字,眼眸猛地一縮,臉上的怒火瞬間褪去幾分,取而代之的是一絲忌憚。
他自然听說過方寧,這個在京都搞風搞雨的年輕人。
前兩日在萬財莊園的時裝走秀演唱會上,方寧更是大放異彩,有現場見證者信誓旦旦地說皇帝和方寧兩人在古怪的T台上言笑盈盈,更是傳說方寧是皇家總號的負責人,那可是妥妥的皇帝心腹之人。
也正是因為方寧和皇帝之間關系撲朔迷離,讓韓其正感覺到忌憚而無奈。
尚書大人深吸了一口氣,壓下心中的怒氣,語氣緩和了不少。
“原來是方指揮使。不知方指揮使今日闖我府邸,還傷了本官的人,究竟有何要事?”
他刻意避開“殺人”二字,顯然是不想與方寧硬踫硬。
方寧也不提家丁持械違律的事,意味深長地笑了。
“韓尚書,咱們其實早就有交集了。只是之前一直沒機會見面,今日正好,咱們好好聊聊。”
韓其正愣了愣,皺眉道︰“本官與方指揮使素未謀面,何來交集?方指揮使怕是認錯人了。”
“認錯人?”
方寧輕笑一聲,眼神陡然變得銳利起來。
“韓尚書貴人多忘事,或許不記得我,但總該記得上陽郡的軍功吧?方寧是上陽郡一戰中大功小功無數,論功當為軍中冠軍首屈一指,可戰役終了,方某並未得到分毫賞賜,也不曾被提拔為官。可否記得?”
韓其正的臉色瞬間變了,上陽郡那場戰役牽扯太多,作為兵部尚書來講,自然也清楚前前後後的所有經過,更是曾經親自處理過軍功上報的事宜。
當時有個叫方寧的小兵,立下了一連串的奇功,大多數人一輩子都無法建立的軍功,讓韓其正印象十分的深刻。
但因為方寧一無家族背景,二沒有朝廷靠山,因此,當時是記得,後來就干脆忘記了這個名字,怎麼都無法將眼前的指揮使方寧和上陽郡那個小兵方寧聯系在一起。
“你……你就是當年那個上陽郡的小兵?”
韓其正聲音有些發顫,他萬萬沒想到,當年那個任他拿捏的小兵,如今竟成了風頭正勁的兵馬司指揮使,還找上門來。
方寧點了點頭,語氣帶著幾分嘲諷。
“正是在下。當年我在戰場上浴血奮戰,九死一生才換來的軍功無數,到了兵部,卻分文未賞啊,尚書大人,你說咱們這交集,算不算深?”
這話一出,周圍眾人滿臉驚訝,這是過來兵部尚書府報復來了嗎?
韓其正的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看著氣勢洶洶的方寧,自然是認為對方是來算舊賬的。
可他畢竟是正二品尚書,很快就穩住心神,冷聲道︰“上陽郡的事,是兵部按規矩辦事。或許中間有誤會,但事已至此,方指揮使再提也無意義。”
“你今日若是為了此事而來,那麼本官也會依法辦事,逮捕了你,送到京都府衙,辦你個草菅人命之罪。我尚書府,豈是你撒野的地方?”
“誤會嗎?”
方寧笑了,笑容里卻沒半分暖意。
“今日我來,確實是為了兩件事。一是當年的軍功舊賬,二是……尚書大人牽扯到了王文哲一案,特來請尚書大人去指揮所喝喝茶,敘敘舊。”
韓其正的臉色再變。
王文哲的案子,韓其正不可能不知道,也從不同的角度信息中獲知如今皇帝對這個案子很是重視,甚至派了刺奸統領方程協助方寧,對,這個方寧還是王文哲專案的辦案專使。
見官大一級!
難怪方寧敢如此的放肆猖狂?!
看著韓其正變顏變色,方寧也不理會,徑直說︰“韓大人,跟下官走一趟吧?”
雖然方寧自稱為下官,但眼前兩人之間的對峙畫面,是個瞎子都能看出來是方寧穩佔上風,分明方寧才是上級,而兵部尚書大人才是下官才對。
韓其正此時已經沒有了脾氣。
他知道,方寧是善者不來,來者不善。
不說方寧是不是挾私報復,單說方寧這個辦案特使的身份,足可以先斬後奏,帶走他調查案件,順理成章。
能夠在官場上混到了兵部尚書的高位,韓其正也不是什麼省油的燈,此時知道萬萬不可能和眼前這個殺人不眨眼的少年瘋子硬踫硬。
想到這里,韓其正臉上瞬間堆滿了笑容,笑的褶子都堆積起來。
“方大人辛苦了,韓某有失遠迎,還請到客廳內敘敘舊?”
韓其正是在試探性方寧的態度,若是方寧答應進客廳,那麼事情還有的緩,若是方寧不干,韓其正也只能暫時委曲求全,被方寧屈辱地帶走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