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無法掙脫那股蠻力,被粗暴地塞進一輛停在陰影中的黑色轎車里。
引擎發出野獸般的咆哮,車身猛地竄了出去。
駕駛座上,傅寒翝緊繃的側臉在儀表盤幽藍的光線下顯得格外陰冷。
周身散發著幾乎凝成實質的暴戾氣息。
車子最終一個急剎,輪胎摩擦地面發出刺耳的聲音。
停在了一片遠離城市燈火、荒涼寂靜的郊野公路旁。
緊閉的車窗隔絕了夜風的呼嘯和枯草的沙沙聲。
死一般的寂靜籠罩下來,只有兩人粗重的呼吸聲在密閉的車廂內清晰可聞。
桑景驚魂未定,心髒在胸腔里狂跳不止,幾乎要沖破喉嚨。
她下意識地伸手去夠車門把手。
“ 噠”一聲輕響,中央鎖冰冷而決絕落下。
“你……”
不等她開口,傅寒翝徑直越到後座,滾燙的大手猛地扼住她縴細的脖頸!
“呃——!”桑景的呼吸瞬間被掐斷,所有的聲音都卡在喉嚨里。
傅寒翝的臉在黑暗中迫近,近在咫尺。
那張曾讓她神魂顛倒的俊美容顏,此刻扭曲著,被一種瘋狂的恨意所佔據。
“桑景……”他赤紅著眼,聲音嘶啞,“我回來兌現誓言!”
當年傅氏集團的核心機密遭到泄露,集團陷入危機,瀕臨破產。
桑景就是在那時候跟他提了分手。
轉頭就跟謝宇桓訂了婚。
高傲矜貴的傅總不惜追到訂婚宴上,不問理由,只要她肯回頭,他就既往不咎。
此生唯一一次低頭,得到的卻是,桑景已經懷了謝宇桓的孩子。
此後,傅氏在國內的資產迅速傾塌,被幾家瓜分。
原本只是中流豪門的謝家,就是在那時候崛起的。
謝宇桓也從一個上不得台面的私生子,成為謝氏的掌權人。
“我平生最痛恨背叛。桑景,我傅寒翝回來之日,一定要你生不如死!”
這是傅寒翝被迫遷移海外時,留下的最後一句話。
他的手指猛然收緊!
桑景的瞳孔驟然放大,肺部最後一絲空氣被徹底榨干,意識如同退潮般迅速抽離。
死亡的冰冷觸感,清晰地爬上她的脊背。
“傅……”
“閉嘴!你不配叫我的名字!”
你就那麼恨我?恨到要親手殺了我?!
直到意識即將徹底沉入黑暗深淵的前一秒,扼在頸間的那只鐵鉗般的手,才猝然松開。
“咳!咳咳咳——!”
桑景的身體不受控制地順著車門滑落下去,癱軟在車座邊緣,大口大口地呼吸。
她虛弱地抬眼,視線因為缺氧和淚水而模糊一片。
傅寒翝沒有給她絲毫喘息的機會。
他俯下身,動作粗暴地一把揪住她胸前凌亂的衣襟,猛地將她整個人提起,拉向自己。
兩人的距離瞬間被壓縮到極限,鼻尖幾乎相觸,滾燙而混亂的呼吸毫無阻隔地交融在一起。
只是,這交融的氣息里,再也尋不到半分昔日的愛戀纏綿。
只剩下濃得化不開的、刻骨銘心的仇恨。
如同冰冷的毒蛇,纏繞著彼此。
他死死地盯著她因窒息而漲紅、布滿淚痕的臉。
那雙深邃的眼眸里,翻涌著黑暗的漩渦,吞噬掉最後一絲可能的光亮。
“我改主意了。”他說。
“死?”
“太便宜你了。”
“你……你想怎樣?”桑景看著他赤紅的雙眼,翻涌著瘋狂,一股涼意攀上後脊。
“跟他離婚!”
他頓了頓,滾燙的唇幾乎要貼上她的,沒有曖昧,只有讓人心顫的危險。
“做我的情婦。”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