時隔三年,桑景再次見到傅寒翝,是在海市最盛大的商界晚宴上。
他們曾在正經嚴肅的會議室桌下牽手,人聲鼎沸的的暮色下接吻,渾身赤裸地在頂層公寓的大床上纏綿。
巨大的落地窗外是海市的萬家煙火,他高大的身軀從背後擁著她,溫熱的唇印在她敏感的頸側,帶著灼熱而撩人的氣息︰
“你是我的,桑景,我只要你。”
如今,物是人非。
她嫁給了謝宇桓。
而他身邊也有知心人相伴。
甦冉依偎在他身側,褪去了曾經作為秘書的干練,身姿窈窕,笑容甜蜜。
“傅總,好久不見,歡迎回國。”
謝宇桓摟在她腰間的手臂突然用力,臉上掛著無可挑剔的溫潤笑容。
傅寒翝薄唇微勾,扯出一個毫無溫度的弧度︰
“我能這麼快回來,還得謝謝二位。”
他涼薄的目光落在桑景臉上,“你說是吧,謝太太。”
桑景僵了僵,公式笑容之下的嗓音干澀︰“傅總真會開玩笑,您天之驕子,東山再起是早晚的事。”
這是她的誠心話。
三年前兩人熱戀時,她願意為傅寒翝犧牲一切。
哪怕分開了,她也盼著他好。
可落在對方耳里,卻更像言不由衷的諷刺。
“謝太太可別自謙。”他看向她的目光犀利,隱隱翻涌著刻骨的恨意,似要把她撕成碎片。
“當年若不是謝太太,教會我看清什麼是虛情假意,什麼是人心叵測……”
他微微停頓,側過頭看向臂彎里的甦冉,溫柔地替甦冉理了理耳邊的碎發。
“我又怎麼會知道,誰才是真正值得信任、值得珍惜的人。”
甦冉的臉頰更紅了,小鳥依人地將頭靠在他寬闊的肩膀上,嬌羞的嗔了一句,“寒翝……”
甦冉在桑景記憶中,是個頭發扎得一絲不苟,穿著板正的職業套裝,像台機器一樣替傅寒翝處理各種雜事得力助手。
那時,她和傅寒翝濃情蜜意,偶爾縱容他胡鬧,導致第二天她的衣服根本沒法穿。
也是甦冉面無表情地送來新衣服,並且盯著讓人打掃他們的“戰場。”
眼前這個嬌羞柔軟的女人,與曾經干練睿智的甦秘書相距甚遠。
多少的愛意才能澆灌到變了一個人!
傅寒翝,還是那麼會愛人。
只是那人不再是她。
心髒密密麻麻的刺痛提醒著她,根本做不到完全不在意。
桑景近乎倉惶的逃離有二人在的地方。
好不容易捱到宴會結束,謝宇桓替她披上披肩,攬著她進入電梯。
電梯門合上的一瞬間,原本溫柔的神情消失不見,手也從她肩上落了下來。
“我去公司還有事,你自己先回去吧。”
桑景點了點頭,臉上沒有任何意外和不滿。
“嗯,知道了。”
結婚三年來,這樣的“臨時工作”是家常便飯。
人前扮演恩愛夫妻,人後形同陌路。
除了三年前那次意外,他們再也沒有同床過。
甚至連對待兒子,他也過分冷漠。
如果不是懷孕時做過親子鑒定,桑景都要懷疑孩子不是他親生的。
桑景獨自一人來到地下停車場,就在她走向自己那輛低調的銀色轎車時——
一只鐵鉗般的大手突然陰影中探出,狠狠地捂住了她的口鼻!
身體記憶讓她迅速做出反擊動作,可虛軟的雙手很快無力地垂了下去。
太久沒用,她都忘了,這雙曾經在國際組織攪弄風雲的手。
在三年前,就已經廢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