鐘明瀾皺眉，“不該給你喂這個，喂個普通的就行。”
普通神仙，不需要用昆侖神藥，普通仙藥就能治愈他的傷勢！
虧了。
但他救了她，還是小漂亮的爹。
爹？
等等。
鐘明瀾仔細打量了沈闊一遍，想起來了。
她就是跟這個男人生下的小漂亮，是挺漂亮。
“再給你吐出來？”沈闊狐疑，以為鐘明瀾這麼看他，是有這個想法。
但他嘗試了一下，只能表示，“這個真吐不出來。”
“不用吐，給你了。”鐘明瀾伸手扣住他脈門，卻再次皺眉，“你這還沒好？”
按說，神藥治仙，馬上治愈才對，這個怎麼吃了有一會了，還不好？
“讓爹也休息休息吧。”沈青離不知道內幕，只認為是正常現象。
鐘明瀾頷首，再次看向沈青離，終于！伸手摸了上去。
真實的觸感，讓鐘明瀾心緒激蕩，眼眶甚至不由自主地紅了。
“對不起。”鐘明瀾很抱歉。
十八年前，“她”決定生下她，其實是不負責任的行為。
“她”明知養育不了她，其實也已經察覺到那個“妹妹”不對勁，可“她”還是選擇生下來。
“她”在搏，搏“妹妹”沒那麼壞，不會對孩子下手。最多，不過是圖“她”的肉身罷了，“她”可以給，只要“妹妹”善待女兒。
然而，那是長生天鐘明瀾的想法。
真正活了這麼長歲月的鐘明瀾，從來不會天真地把希望放在別人身上。
事實也證明，不天真才是對的！因為那個“妹妹”，分明是覃素女！
覃素女分明是要謀她女兒身上的朱雀神格，這些年來……
鐘明瀾不用問都能想象到，沈青離會過得多艱難。
“抱歉。”
鐘明瀾真的很抱歉。
發紅的眼眶終究沒壓抑住。
她再度落淚。
“我沒事。”
沈青離連忙表示。
鐘明瀾卻將她攏入懷里。
而在臉埋入母親溫暖頸窩的剎那……
沈青離的眼前，驟然浮現出一幅畫面。
這種感覺，她不陌生。
但畫面里的場景，讓她紅了眼眶！
不是動容，是怨、是憤、是怒！
她看到了甦茶茶，還是穿著和鐘明瀾類似宮裝的甦茶茶，而在甦茶茶的額心上，也有著朱雀神印！
這意味著什麼？
她再清楚不過了。
如果她不是重生了。
按照上輩子的軌跡、
得了她神骨，並且完全消化了的甦茶茶，可不就是能覺醒朱雀神脈？
還好……
她活過來了。
還好！
她活過來了！
“別哭。”
鐘明瀾感受到了頸間的濕意，愈發心疼。
沈青離才察覺到自己哭了，如果她沒能活下來，母親能發現甦茶茶不是她嗎？
鐘明瀾的回答是肯定的，在沈青離沒忍住問出來時，她很篤定地表示，“也許最初會沒認出來，但必然會懷疑。假的就是假的，再怎麼偷都沒有用！還好，這種事沒發生。”
否則，鐘明瀾不知道自己會做出什麼事來。
如果，她發現她真正的女兒已死。
覃素女的女兒還踩著她女兒的神骨，到她面前來，讓她認賊作女！
那麼……
她一定會讓這對母女都付出代價。
但在此之前，她一定一定會先讓女兒活過來。
女兒的神骨還在，就一定還能活過來！
她們是朱雀啊，怎麼可能屈辱地死了？
“無論如何，我都會讓你活過來。”
鐘明瀾堅信，她不可能讓小漂亮就那麼消失。
沈青離感受到了她的篤定和堅決，那股憑空而生的不甘，稍稍平復。
盡管她很清楚，那是上輩子發生的事了，可是、真的不甘心！
還好，重生後都不一樣了。
爹也沒死，還跟她一起化神飛升上神界來了。
還好，一切都變了。
所以，那雙手就是母親嗎？
“不哭了。”
鐘明瀾捧著沈青離的臉，擦去上面的淚。
沈青離點點頭，又看向她爹。
鐘明瀾側頭，也看向已經盤坐下來療傷的沈闊。
看來，在她沒當好母親的十八年里，他倒是負責任地當好了爹？
可是以她對覃素女的了解，覃素女應該不會讓孩子的親爹靠近女兒。
不過，從他方才擋在她面前的決絕看來，即便她沒出現，他倒是拼了命也會護著女兒。
還有一個……
鐘明瀾看向還躺在沈青離懷里的帝燼。
母女倆之間隔著這麼大一個人，鐘明瀾很難不注意到他。
“他是？”
“帝燼。”
“姓帝？”
鐘明瀾眸光微閃了一下。
“對的，爹給我養的弟、”
“童養夫、咳……”
自己補充的帝燼慶幸醒得及時。
他就眯了一會，差點身份都丟了。
鐘明瀾︰“？”
“岳母，讓您見笑了。”
帝燼拍了拍身上並不存在的塵土，試圖起身。
沈青離又給他摁回去了，“你休息你的，折騰什麼？”
“我這幸好折騰了，不然你都不承認我。”帝燼委屈。
鐘明瀾︰“？？”
沈青離都無語了，“你瞎說什麼呢，我都還沒說完。”
“那你說，我听著。”
“你都自己說了。”
“我要听你說。”
“好了，我不想听。”鐘明瀾打斷兩小的拌嘴。
“岳母、”
“打住。”鐘明瀾抬手制止，“我女兒還沒成年，沒打算婚配。”
“我也還小，岳母可以接著把我養在朱雀宮。”帝燼立即接茬。
這一刻，九黎應該無比慶幸它是在空間里，而不是在外面。
鐘明瀾都無語了。“……”
這哪來的臭不要臉……
哦，她那個便宜男人養的。
所謂上梁不正下梁歪……
鐘明瀾又看了眼還在療傷的沈闊。
“爹還沒好？”帝燼倒是有點擔心了。
“嘰！”忽然湊過來的嘰嘰表示，是不是不能聊天了才對！
沈青離看向它，發現它紅亮的羽毛都黑了，像只小烏鴉，略丑。
但這不是重點，沈青離終于看到，四周似乎在坍塌？
鐘明瀾也察覺到了，“不好，令丘山看來是全靠‘嚴厲’這凶神在支撐，它死了，此地要坍塌了。走，先出去。”
鐘明瀾撈起沈青離，沈青離拽著帝燼。
嘰嘰趕緊自己飛上沈青離肩膀，拽緊她！
至于沈闊，鐘明瀾也給撈起來了。
帝燼卻說道︰“等等。”